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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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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端回热水,站在一旁,看着家主的手烫成了深红色,指尖皮肤发皱。

这般热的水温,她连眉头都不再蹙一下。

只是等着几次折返,水温渐冷,便令他再去打水。

直到季长箜安稳入睡了,姬宣清才抽回红肿的手。

烫伤带来的酥麻的痒意还有连绵不绝的灼热感方才还没察觉多少,此刻愈演愈烈。

他睡得安稳,舒展着眉头,恬静的模样令姬宣清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家主,夜深了,您在这留宿吗?”

青空试探着问道。

从前家主不曾像今夜这般贴身照顾主君。

通常坐在床边,给被子里放着几个汤婆子的主君读些他喜欢的诗选。

就是这般,已经是其他男子都要艳羡的程度了。

毕竟男子月事不洁,通常女子都不愿与月事中的男子共处一室。

更别说哄着男子欢心了。

从前青空也有些艳羡,如今见着这双发红发皱的手,比之从前更甚。

似乎并非如他想的那般,家主因为季家的失势而对主君态度恶劣,相反家主更像是真动了心思。

“家主?”

青空又喊了一声在床榻边发呆的姬宣清。

“我在这照看,你去歇息吧。”

姬宣清凝视着床上那瘦弱的男人,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暗藏着翻涌的情绪。

直到轻轻带上房门的“咔哒”声传来。

姬宣清动了动耳朵,才转开了视线。

方要站起,被中之人不安地动了动。

轻声呢喃:“别走……”

他还醒着?

姬宣清弯下腰,秀丽的面庞朝着那人苍白的脸颊无限逼近。

那人应是做了噩梦,声音愈发急促。

藏在被下的手挣脱了束缚,在空中乱挥。

姬宣清眼疾手快握住那只瘦弱的手腕,正要重新塞入温热的被褥中。

细得快要折断的手腕在她掌中如振动翅膀的小鸟,不停地挣扎。

姬宣清舍不得用力,便松开了。

谁知放了手,他睡得更不安稳了。

明明闭着眼睛,可豆大的晶莹泪水挣扎着从眼角滑落。

他不安地低喃她的名字。

“姬宣清,姬宣清……”

这般娇气离不得人。

姬宣清摩挲指尖,方才他抗拒她的触碰,多少令她不是滋味。

在梦中竟也如此抗拒她……

可现在他口口声声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季长箜应该是在意她,舍不得她的吧。

姬宣清幽幽叹气出声,食指蹭过他眼角的泪珠。

大约是真的娇贵,她一双手不过带着点茧子,便将那白嫩的肌肤蹭红了一片。

那人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觉眼前之人正是方才寻了半晌却不搭理他的妻主。

“妻主……”

他眨了眨迷蒙的双眼,接着伸长了胳膊,等着姬宣清去接住他。

“别,别受凉了。”

他穿着个单衣,却挣扎着扑腾到她的怀里。

姬宣清忙揽个满怀,嗔怪的同时,心中也有几分受用。

果真还是离不得她。

“妻主,你要走了吗?”

埋在她怀中的人声音闷闷传来,他的面颊倚靠在她的心口,说话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他的嗓音震颤。

“你醒了。”

姬宣清方说完,恨不得将这话吞入肚中。

果真,怀中迷糊的人儿身子一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对着妻主撒娇。

便是年少时,他也极少这般。

二人方成婚,便像是多年的妻夫,敬重有余,恩爱不足。

他因着身子不好,许多事情他不敢争取。

妻主便是待他不够亲热,他也只想着是妻主君女端方,更怕自己举止逾矩,丢了季家的脸,也令她看轻自己。

现下……

季长箜抿了抿唇,柔和的唇线抿成一条锐利的线。

现下季家不在了,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就在妻主身上。

她似乎也变了许多,比从前待他亲热许多。

至少,至少往常白日,她绝不会摸他小腹。

这般想着季长箜便忍不住面颊发红,心脏无法抑制地跳动起来。

他像是乖顺的绵羊,趴在她的怀中,甚至面颊会情不自禁在她的心口蹭来蹭去。

姬宣清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毕竟这矜贵的公子向来害羞,出身高门,还讲究做派。

这朝着妻主撒娇的男儿模样只可能在不经意间流露些许。

不过只这一点点,便将她这个没甚见识的迷得五迷三道了。

“妻主,今日在房中歇息吗?”

说完这话,季长箜虚扶在姬宣清臂膀两侧的手便攒紧了她的衣袍。

勒出道道褶皱。

他心中其实忐忑极了。

毕竟男子来月事不洁净,寻常人家都会与妻主分房就寝,更别提规矩繁多的勋贵人家了。

可是,他实在不想一个人躺在这床上,冷冰冰的。

从前她虽哄着自己,但也会遵守季家带来的管事爹爹的要求,在这种日子与他分床而睡。

只是季家倒了,那管事的爹爹也被她赶回了季家。

没人再会约束他,他这点小小的渴望,她会同意的吧?

季长箜希冀地抬起眸子,小小瞥一眼那人的脸色,不想直直撞入一双凝视的,深不见底的幽暗眸中。

“季长箜,你这是在撒娇吗?”

姬宣清捏住他的下巴,就像是捏住了他了不得的把柄。

“偷看我?”

“用不着偷看,正大光明,我就在这。”

说话间,她那张秀美的面颊离他不过咫尺距离,常用的熏香香味在他鼻尖扫过,燥得他抬不起头。

“我今日就在这,哪里也不会去的。”

姬宣清不再逗他,撤开凑在他面颊旁的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压着他的肩膀,令他睡下。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姬宣清坐在矮凳上,倚靠在雕花床沿,闭目养神。

他半张苍白的小脸缩在被中,目光炯炯。

“嗯?”

姬宣清无法忽视这强烈的注视,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再转移到他身上。

“妻主,上床睡吗?”

季长箜舔了舔苍白的唇瓣,直到沾染上些许的水色,

“我有点冷。”

说罢,他抬起盈盈眸子,发觉那人目光幽幽不停在他那张苍白丑陋的唇上扫视。

他一来后悔自己的口快,二来又想起自己此刻气色应是极差,面容不整,还提出这般请求。

等了半晌那人还不说话,应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吧。

季长箜咬唇,后悔方才的冲动,又酸涩容颜折损,不复当年光彩照人。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再然后,他陡然落入一个极温暖的怀抱中。

衣料上熏染的淡淡香味,正是那人惯用的香料。

她也不怕他身子不洁,以背后怀抱的姿势,他几乎是整个人倚坐在她的怀里。

两只温热的手小心翼翼抚着他发凉的腹部。

季长箜垂眸,朝小腹看去。

若腹中有了胎儿,她也愿意这般温柔抚弄他的肚子。

夜半,与他相依,同肚子孩子说些话,一家三口该多么幸福。

可是,可是她不喜欢他的孩子。

她几次抗拒同房,此前还拿那样的话来堵他的心窝子。

他虽也怕季家不在京中,她休弃自己无人撑腰,但绝不会因为这而迫切怀上一个孩子。

他,他只是感觉她变了好多,有点认不出她了,想要迫切抓住她罢了。

他承认,最初的宴会是季家蓄谋已久,母亲早就看上了状元郎姬娘子,才安排他与之说话。

但他也是欢喜的,不然母亲又怎么会愿意将他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呢。

她明明那么聪明,为何会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

“妻主……”

他轻轻叫了一声。

想试探那人是否睡着了。

“嗯?”

她鼻中轻轻发出一声哼响,只以为他疼了,又搓热了手掌敷在他的小腹处。

“不是难受。”

“妻主……”

“什么事?”

姬宣清闭着眼睛,昏沉着脑袋强打精神与他说话。

他思索再三,就在身后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做好心理准备。

错过这般机会,他又舍不得将她推醒。

只好低声喃喃着:

“妻主还生气吗?”

身后那人并不说话。

真睡着了。

季长箜失望地眨了眨眼睛。

小心翼翼将自己蜷缩起来。

“妻主别气了……”

“好不好?”

他喃喃着,做着预演。

明日,明日,他一定要哄好妻主,不能再让妻主生自己气了。

他不喜欢妻主冷着脸不理自己,他有点怕再回到落竹院的日子,尝过了蜜糖,他再回不到那样的日子。

尤其她现在对自己那么好,好到常令他有种错觉妻主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还想求着妻主同流放在外的母亲通信。

少了妻主,这般远的距离,信都可能送不到母亲手里。

他口中不停,说着白日说不出的温软好话。

身后之人悄然掀开眼皮,神色复杂,注视着那人乌黑的发。

他预演了几次,姬宣清便在他身后看了多久。

直到,姬宣清的心在他的软言软语下,也跟着发了软。

她叹了口气,收紧抱他的臂膀,将他整个人扣在自己怀里。

“好了,我不气了,你也该早些睡了。”

“妻主!”

他微微拔高了声音。

她竟然没睡着。

那方才他说的那些羞耻的讨饶的,求和的话,不就都被妻主听在耳朵里了?

“睡吧,不早了。”

姬宣清强忍着唇边的笑意,阴郁的心情如飘走的乌云。

便是一开始算计着她又如何,至少现在这人只能在她的怀里,哪里都去不了。

季子昀没了带走他的能力,叶良也只会无能狂吠。

季长箜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

话说隔了几日,二皇女府上突然递来请帖。

姬宣清正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拜帖是由方管家拿进来的。

季长箜身子爽利些,便也到了书房,倚在一张小榻上,侧过脸便能看见处理公务的姬宣清。

方管家进来时,一旁伺候的青空便放下帘子,隔绝了他人的目光。

待人走了,又重新将帘子挂上。

“表姐递来的请帖?”季长箜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不确定地问道。

表姐同叶良关系向来不错,怎么会亲近和叶良不对付的妻主呢?

“是啊。”姬宣清晃了晃手中帖子,便放置在书案上,不再去管它。

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极有可能成为王储的二皇女递来的橄榄枝。

“表姐是个睿智的,那么多皇女中,只有二表姐能担大任,妻主同二表姐多亲近是件好事。”

季长箜见她态度平平,又想着这些年她铆足劲往上爬,便忍不住开口提醒。

“二皇女手下能人不少,也有父族支持,妻主若是有什么想查的人或者事情,同她说……”

还不等他说完,姬宣清从公务中抬起头,目光一闪而过的锐利。

随即便掩藏在一片温和的笑意中。

“夫郎为什么说我一直在调查旁人旁事?”

姬宣清搁下毛笔,给自己倒了杯水,半张面容有隐藏在瓷杯下,只一双漆黑的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季长箜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那人的态度竟隐隐有些尖利。

猛然刺了他一下,令他手足无措的同时,又察觉到姬宣清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妻主忘了吗?你不是命令方管家替孟表哥寻人吗?”

季长箜咬了咬唇,

“我怕冒然说起这件事,你以为我在耍性子,才隐晦地提醒了一番。”

他抬眼,直直看来,那清澈见底的眸子竟也好似能穿透人心。

“妻主呢?妻主以为我在说什么?”

姬宣清张了张嘴,她一直在调查那年抢了她父亲治病良药的贵人。

上辈子,她追查多年无果,应是她安排不够妥当冒然寻找,令那人知晓暗中还有这仇人的存在。

随着她权势愈高,那人隐藏得便也越好。

这辈子,姬宣清没有冒然行事,慢慢收回放在外面的探子,且也不打算将母父之事告知他人知晓。

上辈子没报的仇,这辈子她只能小心再小心。

她心中惦记这件事,所以季长箜说起拜托二皇女查人查事,她第一反应便是此事。

“没什么。”

姬宣清避开他的眼睛,

“我只是觉得这么件小事,不该麻烦二皇女。”

她不愿说,季长箜也逼她不得。

还有事瞒着他,是不信任他吗?

季长箜心中发涩,声音也有些哑然:

“若是妻主不方便开口,我也可替孟家表哥委托二皇女的。”

“不用了。”

姬宣清想起自己同孟影的关系,眉心有些发胀。

若真让虞兰泽去探查,一定能查出她从前和表哥定过婚约,到时候同表哥简单的关系也变得复杂了许多。

说不得就给了某些蠢蠢欲动之人可乘之机。

面对那双带着疑问的水眸,姬宣清微笑着安抚:

“二皇女事务繁多,方管家那边也有了线索,便不用打搅她了,二皇女这样的人脉,需要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这话短暂地安抚住了季长箜。

“我听闻从前二皇女的正君待你不错,帖子上也请你一道前去,我与二皇女谈话期间,你便与二皇夫说说话,如何?”

季长箜长时间将自己锁在别院内,如今姬宣清将他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牢,除非她陪同,否则便参加不了贵夫们举办的活动。

而今又得了同许久不见,且身份高贵而难以见着的二皇夫的面。

他自是高兴的。

当下便转移了注意力。

在他低头看书的那刻,姬宣清吐出一口气,挺直的腰背微微塌陷,面上亦有愁容聚集。

**

一晃又是两日。

这日休沐,姬宣清换上常服,不是乔装普通书生的模样,而是清雅贵气的打扮。

头戴玉簪,腰悬锦囊玉石,手中执着一柄纸扇轻晃。

虞兰泽初见她这副打扮,一改朝中朱红官服的庄严肃穆,倒是多了几分随性自在。

她倒是也有点理解季太傅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人物当自家儿婿。

从前只见过姬宣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惯常温和的笑意看着就不太真诚。

老狐狸一般的季太傅选择这样的人,当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原本还以为季太傅拖着不嫁长箜表弟,是为了磨一磨叶家,让一心爱慕长箜表弟的叶良磨一磨家中父亲,好同意这门婚事。

谁知半路杀出个姬宣清。

想来她这副皮囊和状元及第的才华,季太傅选她倒也没什么错。

二皇女在打量姬宣清,姬宣清却不好直直看向她身后的皇夫,只匆匆瞥了眼,是个举止优雅相貌柔和的男子。

一侧的季长箜同她一起行过礼,便在皇夫的指引下,朝后院走去。

只是走着还一步三回头。

姬宣清就站在原地,等他回过头,便朝他摆摆手,直至再见不着他的身影。

“你和姬大人的关系可真好。”

二皇夫姓蔚名昭阳,人如其名般直率。

他虽长得便是京城中最受欢迎的贵公子模样,优雅柔和,但出身武将世家,性子却不柔弱,反而干练爽利。

从前季长箜便喜欢这个二表姐夫。

如今一年多不见,亦有些想念和欢喜。

“莫要取笑我了。”

他红着脸颊低下头。

“一年多不见姐夫了,真是想念啊。”

他喃喃着,似乎也想到了流放千里的母亲,泪花在眼眶中闪烁。

在姬府,他顾忌姬宣清的想法,从不敢过多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思念。

如今,在熟悉的亲人面前,他心中委屈和憋闷便像是找到了发泄口。

蔚昭阳心疼地抚摸他的发顶。

他此前便听外人说姬家主君因母亲流放,而自请避于偏院。

一般官宦家中有罪臣后人,避于偏院,或被休弃乃是常事。

旁人便是想管也无法。

况且这一切作为亲姨的凤帝都没发话,旁人也拿不准凤帝对流放的季家是何态度。

便是连个敲打姬宣清的人也无。

幸而姬宣清似乎是真欢喜长箜,只冷了一年多,又主动和好了。

“表姐夫……”

季长箜拭去眼角的泪珠,眸中是熠熠光彩,

“你能告诉我,我母亲还有机会重新回到京城吗?”

**

“二皇女的意思是,岳母很可能会被复用?”

另一边,书房内,二皇女也同姬宣清说起此事。

“自然。”

虞兰泽抿了一口茶水,余光瞥向姬宣清。

她蹙着眉,似乎在思索方才的话是否为真。

“我想,聪明如姬大人,大概也能猜到陛下流放季家的缘由。”

“母皇向来喜欢党派制衡之道,季太傅权势太甚,将主和派的林首辅压得死死的,恰逢那些年年年天灾,母皇不愿主战派占据朝中大半,故而……”

虞兰泽的话没说完,留下了不少可想象的空间。

当然姬宣清作为季家流放的推手,对于凤帝心思的琢磨只有更多。

当今凤帝岂止是因为天灾,更是害怕战乱一起,自己便没了如今的平安稳妥、

毕竟北边提出的要求也不算严厉,退一步求和,她也不甚在意。

“现如今国库有了盈余,想来很快就能迎回季大人。”

虞兰泽好似在同姬宣清说着家长里短,宽慰她家中长辈很快便能从流放之地返回。

可姬宣清知道,要想季子昀回来,绝没有二皇女说得那么简单。

她这般说,不过是在敲打自己,另有图谋罢了。

现下朝中主战派的文官团体,在林首辅的打压下节节后退,若再不采取措施,很快林首辅便能将主战派的势力蚕食干净。

主战派空有武官支持,又能如何,凤朝重文轻武,武官在外领兵,若内里无文官在朝上应策,后备空虚,何来胜利?

“那是好事,家中夫郎想念岳母,常无法安眠,若岳母能安然回京,我也能心安了。”

姬宣清顺着二皇女的话如是说道。

此话将二皇女一噎。

不禁心中狐疑,此前叶良查到姬宣清与流放季家一事干系甚大,她今日这般说,姬宣清不该担忧季太傅回京吗?

怎么像是挺高兴的样子?

莫非真是叶良念着表弟成狂,故意在她面前给姬宣清泼脏水,好让她怒而插手姬家妻夫之事?

“话虽如此……”

虞兰泽话锋一转,

“但姬大人也该知道,这千里的路便是靠马车都有月余的路程,更别提现下只是有这个可能性,具体的旨意都未颁下。”

“这朝中还是需要主事人啊。”

虞兰泽叹了一口气,

“只是我想来想去,都不曾找到合适的人选,姬大人可知道有哪位官员八面玲珑,又能卧薪尝胆,又能天然令主战派信任,将大家聚集起来呢?”

姬宣清动了动眼珠子。

她听着二皇女的话,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她不过是想几面下注,可没想着走到人前,成为活靶子。

“嘶——”姬宣清故意倒吸了口凉气。

随即站起身,朝二皇女拜下。

“殿下,我出身户部,天然在他人眼中便是主和派的人物,当然,臣是没有那些结党营私的心思的,不过是对自己的工作矜矜业业。”

“您同我说这么多主战派的事情,就不怕我泄露了秘密吗?”

虞兰泽快要被此人气笑,果真这姬宣清看着温和正派,实则是个滑不留手的刺头。

“若是上官问起臣,二皇女对臣的指教,臣自然不能将今日谈话说出。”

“可我若是突然变了态度,亲近主战派,又是刚从二皇女府中走出的,那旁人也会觉得这也是殿下您的态度……”

姬宣清欲言又止,留了白,等着虞兰泽自个思考。

如今朝堂上主和派的势力占据了大半,有的武官贪生怕死,也早早投靠,虞兰泽就靠着叶良维系起来的一众将领,还想着主战的事情。

她这么个皇女,虽为嫡出,但迟迟得不到册封储君,可见位置不稳。

若此时流传出她偏向主战派的证据,主和派定会扶持其他皇女同她打擂台。

本来七八成的储君事宜,也要变成三四成,甚至更低,毕竟凤帝就不是个主战的。

虞兰泽也知道此时朝中主和派势力强大,姬宣清在那处能做到户部侍郎,可见其潜力,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主和派的二把手。

何必来趟党争的浑水?

可是这凤朝一味退让,外族人野心勃勃,当下的和平乃是虚妄,只有将外族人打服了,才能真的迎来和平。

不然此时凤朝的有求必应的求和,以后便是砍向自己的利刃。

“姬大人当真觉得主和是救国之道吗?”

虞兰泽目光如炬,

“我以为姬大人此前暗中相助我和几位主战派的官员,正是意识到了主和于社稷的危害。”

“姬大人,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无动于衷吗?”

虞兰泽不愧是名正言顺的王朝继承人,若非上辈子早死,这凤朝还会不会落入南北割据的下场,还由不由得她把持十年朝政还真是未知数。

上辈子,她用了十多年去证明自己走过的主和路线的错误。

从前她一直以为主和是暂时避让,是以小利换取和平发展自身,但事实证明刀不磨是真的会变锈顿。

她耽于和平繁华,用金钱财宝解决的事情,出兵反倒没了退路,便要一直同北方蛮族缠斗下去,你死我活。

一次次退让,蛮族便会步步紧逼,等反应过来,已经没了抵抗的骨气。

“殿下说得极是。”

姬宣清郑重点头。

虞兰泽还以为自己要费上一番口舌说服她,谁知她也是这般想法。

“我的资历还是太浅了。”姬宣清猛然抬头,正色道,“现在的我斗不过林首辅。”

“而且我也不敢!”

“林首辅想摁死我,不过动动手指头。我还有季长箜,不能在朝中同她打擂台。”

“现在唯有一人。”

“请殿下务必同臣一起迎回季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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