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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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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凌核一起逛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在卖麦芽糖。

瞬间激起儿时的回忆。那一盆深褐色的黏稠的糖是用两根棍儿绞成一坨卖的,也叫搅搅糖,上一次吃这种糖大概在十岁之前,之后再也没见过卖搅搅糖的。

只记得这个糖很甜。以前吃的时候,也不爱去搅动,买来就直接吃了。现在忽然看到很多年前的搅搅糖,有了想买的念头。

我对凌核说,我要买那个搅搅糖。凌核直接跟我奔向那个卖搅搅糖的妇女。

先问了价格。妇女看了看我与凌核,说,二十块钱一份。

我有些疑惑,火速看了看凌核,看她有没有什么想法。记得小时候吃的搅搅糖是五毛钱一份,那么二十块钱有多少呢?

现在的物价肯定涨了,那么搅搅糖的量是否会变呢?

“一份儿是多大?”我问妇女,想知道大小是否跟以前见到的一样。

妇女的语气有些怼人的味道:“反正也不会亏你,也不会亏我。”

听到妇女说的话,我瞬间消了一大半想买的念头。亏不亏的,难道不是由消费者的感觉说了算吗?只是想问一下量的大小,提什么亏不亏呢?为什么不能比划一下?问东答西。

凌核果断拽着我就走。边走边说:“爱卖不卖,好像有人求着她卖似的。”

看来凌核的想法跟我一样,想到一块儿去了。

凌核去排队买冰激凌,一下买了两个,递给我一个。

她问我:“你很想吃麦芽糖吗?吃不到会不会很难受?”

凌核在关心我的感受。我看了看同样是甜味的冰激凌,实话实说:“本来买的欲望也不是特别强烈,看那人的态度,不买也无所谓啦。”

凌核吃了一口冰激凌,我也吃了她递给我的冰激凌。麦芽糖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做的麦芽糖要卖二十块?放了黄金吗。怎么不直接抢钱。”凌核又感慨了一句。

凌核与我是同龄人,我小时候见过的物价,也是她小时候见过的物价。她觉得二十块钱的搅搅糖不合理。

记忆中的搅搅糖,一份大概就两三个手指这么大,也不是很多。如果这么一点就要二十块钱,确实有点离谱。

饭点的时候,凌核问我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现在待的地方离家不算近,我想了想,说这一餐就在外面解决吧。

找了一家连锁的店,记得这个店的饭味道不错,还能吃得很饱,量特别足,还配有精致的小菜。

我们在座位上边聊天边等待。直到叫号器震动,便去端所点的东西。那一盘东西比想象中的沉很多。

期间凌核聊到她的爷爷。凌核说:“你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吗?不是老死,不是病死,他是吃不下饭,被饿死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一顿。拿勺子舀饭的手忽然有点飘。但最终还是成功舀了下去。

看到凌核点的套餐饭有我认不出的菜,我问她那是什么。凌核给我夹了一块让我尝尝。我说好吃,凌核说把那些全都给我。

“你不吃吗?”我问。

“你喜欢吃给你吃。”凌核一边说一边把那道菜全部夹过来。

我问她要不要也尝尝我的这份套餐里的什么菜,凌核看也没看,摇头,继续吃她的饭。

之后没再多说什么,都专心把饭吃完。

走出店面之后,已经是傍晚,天色是白红渐变。总之光线比大白天的时候暗。这是明显能看出来的。

路灯亮起微弱的光。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那路灯的光会到达最亮。

或许是正值下班高峰期,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电动车和小汽车停在路上等红灯,路边的停车区域停着一排整齐的小汽车、电动车以及少数摩托车。这是不在开的车。

而路上有人在开的车很多都亮着橘红色车灯,路两边是比较密集的楼房,应该是居民楼。我与凌核刚刚就在这些楼的一楼店面吃的饭。

现在走在行人走的区域,整条马路放眼望去,像一条柔软的飘带延伸向前方。路面是波浪形的,前方总的来说比后方高,在后方看前面的路,就好像路要往天上的方向延伸。

不过并没有真的一直往天上去,因为能看到路的尽头是密集的居民楼横在那儿挡着。

夜幕降临,两旁店铺上横出来的招牌灯箱亮着,加上无数车辆淡淡的橘红色车灯光,那是这个世界点缀在暗色里的暖色。

拐了两个弯儿,来到了一条没那么宽的路。车辆自然少很多。斑马线崭新雪白,深黑色的路面又衬得路面画的白线更白。

一路上屋檐下挂的圆形灯笼好像南瓜,发出的光芒也像南瓜色。路灯的造型则像被削掉尖尖的倒锥形,发着淡黄色的光芒。

一个大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孩,他们一起过马路。那小孩的手背在身后,大步往前跨,悠闲自在的感觉。

一起穿过一个隧道。我们走的是人行道。

一进隧道,就仿佛跟外面完全隔绝开了。越深入,这种感觉越明显。隧道里一路过去都是照明的灯光,外面的光线基本照不进来。

车辆呼啸而过,因为在隧道里,这种呼啸声越发震耳欲聋,声音格外大。凌核与我加快速度争取快点走到隧道尽头。

一眼是望不到头的,因为隧道并不是一路直线,而是有转弯。要转多弯,转多少度,要走多久,才能出隧道呢?

到时一定会迎面而来夜间的夜光。

出了隧道,走至清新安静的地方。说这里清新,是因为这边植物挺多,车辆不多。一般车辆也不会到这边。

这一片有着若干古风凉亭,也没什么人。也许人都在小房子里,在外面的人比较少。

也是这一片,亮着无数灯光。来自无数灯柱上的光源。每个灯柱上都有两个长方体上下堆叠,上面的长方体是深黄色光芒,下面的长方体是浅黄色光芒。这样的组合别有趣味。

“看什么呀,这么入迷。”凌核说。

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看那些长方体的灯看得太过专注。

“挺好看的。”我实话实说。

凌核朝我指的那些灯柱望去。

走着走着,凌核忽然问我:“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我很肯定道:“当然好啊,我喜欢的,你全给我,那么照顾我,遇事永远帮着我。”

凌核又问:“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想到一个梗,没忍住笑了出来。

凌核有些惊讶,有些诧异:“你笑什么?难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凌核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近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相当于。只是想到的那个梗回答的,是:我是你爹啊。

但我不会这么跟凌核说话。我们都不是喜欢开辈分玩笑的人。

凌核问我:“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

“不见了?你去哪里?”我问。

“你会找我吗?”凌核这么问。

“会。”我最终答道。

“会怎么找呢?”

“你去了哪里呢?”我问回去。

“我不知道。”

凌核说不知道。

我们找了一个凉亭,坐下来。凉亭果然是“凉”亭,一坐下去,真凉。

就坐在这儿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接着走。我跟凌核坐在这儿聊天。

听到沙沙的声音。抬头一看,天啊,居然下雨了。那么晴朗的黑乎乎的夜空没有预兆地突然下雨,也没带伞,怎么走啊。

走不了了。

凉亭外面下细细密密的雨。我们被困在这儿了。虽然不着急走,但这样突如其来的雨也够没有任何准备的人焦虑。可以选择不走,但不能被迫不走。被迫的就是没法控制的了。

滴雨不停。

雨不大,这样的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正担心呢,雨突然又停了,焦虑解除。

“阿样,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凌核问我。

我:“对于我们来说的话,感觉雨天还是挺不方便的。”

凌核:“我害怕雨点砸铁皮棚的声音。”

我看了看周围,附近应该没有铁皮棚。

“小时候家里养了一条狗,一次下了很大的雨,在铁皮棚下睡觉的狗被吓得一个激灵惊醒,冲了出去,被飞驰而过的货车撞死了。地上的雨水成了红色。”凌核道。

“你是从那个时候就害怕雨点砸铁皮棚的声音吗?”

“不,我感觉我被狗附身了。那种声音一直让我恐惧。”

“那样的声音只是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不要说附身啦。”

“可能是吧。”

凌核起身。雨已停,现在出凉亭不会被淋湿。

“凌核,你要去哪?”我问。

“我去找花月。你可以在这儿等我,也可以来找我。”凌核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消失在黑暗中,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机会。

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凉亭里就剩我一个人。

花月?那是什么?是人的名字还是别的什么?等凌核?去找凌核?

我发现,我看不见凌核了。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上一秒还在跟我说话的凌核,下一秒便无影无踪。像梦一样。这是真的吗。

凌核不在的时间真难熬。我也起身,朝她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一片属于隔绝繁华都市的地方,不喧闹,也不偏僻,是喜静之人的度假去处。毕竟属于大自然景观。

刚才凌核还问我,如果她不见了,我会去找她吗。我的回答是会。现在,不就是凌核不见了的时候吗。是我看不见她了。

往她消失的方向走去,没有灯光,只能借着夜光看清脚下大石块铺的小路。沿着这条小路走去。

两边都是繁茂的植物,身处其中凉飕飕,就像突然进入开了极低温度空调的房间。但这是室外。

凌核说的花月,到底是什么呢?都没来得及问她,她就走了。

脚下的路不是很平整,如果穿的鞋子底部很薄,走在上面是会很不舒服的。因为,硌脚。还好鞋底够厚。

也不知道这条小路会通往哪里。因为不是白天,也没有任何灯光照亮,光线非常暗,看不清更具体的事物。看不见脚下的小路是比较干净呢,还是已经积了很多泥灰。如果是前者,说明平时走的人比较多;如果是后者,说明这里平时没什么人走。

我要去找凌核。

可是,凌核真的走进这条小路了吗?走着走着,便开始怀疑这一点。如果不是,岂不是找错了方向?

要是凌核没往这里走,那又会去哪呢?

还是先走了再说。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没有知了的长鸣。只有黑暗,只有无边的寂静。

我走路也很轻,没事也不愿意踩出脚步声。但此刻再轻的脚步声都能听见,细微弱小也能听见。

明明是大热天,却感觉凉,凉到冷。周围的植物是有多茂密呢?

忽然有一种感觉。一种出不去的感觉。也许能够原路返回,但并不选择这么做。因为要找凌核。还要跟她一起回家。

我仿佛走进了深山里。是那种绝对不会出现人的深山。这样的地方,不是人会踏足的。

黑暗中弥漫着冰冷的蓝色调。地面有无数低矮的白色植物,可能就十公分那么高,柔软地随风摆动。

风?可自身并没有感到有风吹拂的感觉。那么那些植物是怎么摆动起来的呢?

也不知道那些白色的是什么植物,像棉花,像有雪花附着在上面,一根一根立着颤悠悠摆动。其中掺着红色的小花,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全是这般的红白相间。

空气中弥漫淡蓝色的烟雾,不知这些烟雾从何而起。是人造的,还是自然的?

咦,光线这么暗,没有任何灯光的照亮,是怎么看清地上成片低矮植物以及淡蓝色烟雾的呢?

我看到这些低矮植物的上面停留着一个会发光的球。球就散发淡蓝色光芒。球上面有片片深蓝色斑点,这些纹路……让人联想到月球。

就好像是月亮掉落在了人间。

我看着这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球。它本身是挺亮的,但只照亮了周围一小圈的地面,光芒无法传到更远的地方。

就是这个球发出的光让我看清了多一些东西。

这个球的后面,好像是山坡。山坡上同样全是无数根白色植物加红色小花点缀其中。远远看去,就好像山坡上有无数白色的雪点。

这里的景象让我分不开神去想别的事情。甚至包括……忘了是来找凌核的。

更远处的景象就看不到了。或许是被不断飘动的雾气遮挡,或许是正处黑暗环境。或者两者都有。又或者,被山坡所遮挡。

凌核……真的会来这里吗……

等等,凌核说,她去找花月。或许我已经看见花月了。花,正是地上那密密麻麻的低矮植物;月,正是那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球。花月,正是眼前的这般。

我好像找到花月了。但是凌核呢?她在哪?

完全找不到她。

我往前走,踩在泥土之上。来到那个球跟前。

这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球快有我这么高。刚才都没发现它有这么大一个。被风吹拂的低矮植物扫着它底部,就好像在哄球睡觉。

凌核是不是躲在这个球的后面跟我玩捉迷藏呢?刚刚我来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发现了我,就等着我找她呢?

我知道我在进行不抱希望的无力猜想。我希望凌核在。

可我绕了几圈,不出所料地没找到凌核。

一条白毛狗出现在我眼前。不知道是谁家的,不知道它会不会攻击人。我竟然没有感觉害怕。

或许是察觉到了它的温顺。就是那种给人感觉很平和很温顺的狗。

等等,也不知道是不是狗,还是说其实那是狼,抑或是狐狸?

太像了。

先把它当作狗吧。

它来到我跟前之后,又转过身去背对我,停在那儿。像在等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它也前进一点。我停下,它也停。看来意思是让我跟它走了。

看了看周围,选择跟着它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它身上的白毛透着蓝色。跟那个球发出的光芒一样。

它要带我去哪儿呢?

一直跟着它走。它,这个动物,真像通人性。从来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狗。仿佛没有一点动物本能。那么温顺。若是坐下来,说不定它会过来轻轻贴着人蹭一蹭作安慰……

是要带我翻越山坡吗?

这一刻的我竟然没有杂念去想万一迷路回不去了怎么办。现在处在的地方可是没铺有路的,全都是低矮的植物,红白相间。白的像雪花,红的像火焰。

再走一会儿,就看不到那些植物了。因为这条狗带我来到的地方,是一片冰天雪地。

蓝色的冰天雪地。蓝色的天,蓝色的地,以及路面结着蓝色的冰。整个天地的色调都是蓝色。

光线亮了很多,终于看清这条白毛狗的样子。是一种有灵性的样貌。

继续跟着它走。

它一直走在我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有没有跟上。

我明明是来找凌核的,可现在为什么跟一条白毛狗在这冰天雪地中穿行呢?

我怀疑这冰天雪地是不是真实的。因为没穿冬天的衣服居然也没感觉到冷。这很反常。

好像一直在走上坡路。但这个坡通向哪里呢?顶部是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走。好歹还有个活物在身边。除了我和白毛狗,以及冰天雪地,看不到别的人事物。一点绿色的植物都看不到,天地间只有我跟它。

走了好久好久,白毛狗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我也跟着慢了下来。它在我跟前来回走了几遍,仿佛想告诉我不用再走了。它又一次背对我,停留几秒,跑着离去。

只剩我一人。

它的使命完成了。

把我带到的地方,是一处山顶。

我的面前,是一座破烂的吊桥。吊桥另一边连着的,是又高又窄的山峰。

周围有了植物,空气是青蓝色色调,因为有一些雾气,能见度不是很好。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数落叶飞满空中。

虽然能见度有限,但还是能大致看清吊桥的尽头。吊桥的尽头没有路了,就是尖尖的山峰顶,跟悬崖没区别。

但就是这吊桥的尽头,站着我要找的凌核。

我在吊桥这一头,凌核在吊桥另一头。我与她,隔着这破败的吊桥互相望。

这吊桥实在是太过破败,绳索都要断了,用一条条木板拼接的桥面也烂了不止三个大洞,也就是说想要过去,只能沿着快要断的绳索踩过去。

而吊桥下面,是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没有生还的可能。

凌核到那边去干什么?她怎么过去的?

“你怎么在那里啊?”我问破败吊桥对面的凌核。

“你敢过来看我吗?”凌核问。

我看了看这破败危险的吊桥,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核为什么要过去呢?她不怕的吗?

无数落叶在青蓝色的空气中不断飞舞飘落,有种莫名的凄凉感。凌核身后的山峰边缘生长的树木也在摆动枝叶,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隔吊桥相望。

“你敢过来吗,阿样,敢吗?”凌核问我。

“你到那边去做什么?”我问在吊桥另一头的凌核。她身后什么也没有,她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她就站在吊桥那一头的一点点位置。

真怕风突然间加大。

“凌核,快回来,太危险了。”我说。

凌核:“你敢过来吗?”

我:“敢。但是好危险,不要冒那个险。”

凌核的表情好像放松下来,这种放松,源自她的笑容。

她笑什么呢?身处如此危险的地方……

我问:“你到那边去干什么?”

凌核:“你敢过来,可是我不敢过去,怎么办呢?”

我再一次问:“那你到那头去干什么?”

凌核:“我不知道。我可能死了。”

我:“你不会死的。你不敢回来吗?”

凌核有些迟疑:“对。”

我:“我过去跟你一起回来,好吗?”

凌核:“你要过来?”

我:“说不定可以试试。你都成功过去了。”

凌核:“你不怕吗?”

我:“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吊桥那么危险。可是你在对面,却不敢回来。”

凌核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与她之间隔着的,除了破败的吊桥,就是青蓝色空气以及空中不断飞舞的落叶。

空气中的青蓝色好像加重了,能见度降低了。吊桥另一头的凌核像是很满意我的态度,她轻轻点头。但她的身影,在随着空气中青蓝色的加深而变淡。

为什么?

“凌核!”我叫她的名字。

吊桥另一头的凌核知道我在焦急,在担心,也叫我的名字:“阿样。”像是在告诉我不要担心。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凌核消失了。就这么消失了。吊桥的另一头,再无凌核。

她没有掉下去,也没有走过来,就这样在青蓝色的雾气中凭空消失。

我差点坐倒在地,叫她的名字,试图希望她能给我回应:“凌核!”

但耳边只有咻咻的风声,再也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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