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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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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兆龙让林天颂稍等一会儿,他要去处理一些公事。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席兆龙回来了,一起出现的还有取钱回来的下属,那人提着一个箱子,看样子挺有分量。

席兆龙抱歉地说:“等很久了吧?钱取来了,快打开。”

在席兆龙的催促下,下属按动开关,随着“砰”地一声响,箱子打开了。

林天颂刚想说不用验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当然信得过他。

然而当林天颂真正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时,确切地说,是他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时,却不由自主地呆住了。

出乎意料,里面全是烂糟糟的纸币,面值最大的大概只有十块,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裹着油污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硬币。

席兆龙的下属嬉皮笑脸地抱怨:“这年头不好找现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齐。”

不是纸币不好找,是像这样混合着脚臭、汗味和鱼腥味的钱不好找,他跑了好几个菜市场才找到这些。他给摊主五十、一百,换来一把零钞,他也没数,因为这不是他要做的事情。

那人把箱子往林天颂面前一推,贱兮兮地问:“您要不要点一点?”

房间里传出几声哄笑,林天颂也笑了。

为什么不笑呢,林天颂对自己说,他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笑的玩笑了。

是在开玩笑吧?

林天颂强压下身体末梢的颤栗,微微扬着下颌,转头看向席兆龙。

席兆龙也在看他,不屑的、嘲弄的、鄙夷的,各种情绪掺杂在一张脸上,陌生又古怪。

林天颂期盼着,祈祷着,然而奇迹没有出现,席兆龙极其残忍地向林天颂确认了,这不是个玩笑。

席兆龙冷哼一声,说:“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不用还了。”他忍着恶心抓起一把纸钞扬在空中,花花绿绿的钞票像浮萍般飘飘摇摇地撒了一地。

席兆龙像是已经预知了林天颂的选择,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咽下这份折辱。

他用擦得铮亮的皮鞋踩住其中一张纸币,不可一世地问:“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窃笑声再次响起,像无形的针刺进皮肉里。

林天颂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寒潮,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唇间的一点殷红也蒙上了寒霜,在刹那间变得虚无、暗淡。

这不是玩笑,那就是一个恶梦。

林天颂自欺欺人地想。

他攥紧手,想要从恶梦中醒来,掌心的刺痛却在尽职尽责地提醒他,这不是梦。

林天颂不明白,席兆龙要是怕他还不了钱,不借就算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难道他只是想羞辱他,看他的笑话吗?

林天颂很想问一问,然而只是这样站着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林天颂徒劳地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席兆龙不耐烦了,他随手点了自己的下属,说:“你们几个,赶快捡,捡多少算多少。”

还有这种好事?

反正是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下一秒就要投入战斗。

林天颂急了,他再顾不得什么体面和尊严,连声说:“要,我要。”

林天颂在众目睽睽之下蹲在席兆龙的脚边,横扫几下把纸钞归拢在一起。

看他为了块儿八毛狼狈又急切的样子,席兆龙总算感到一丝畅快。

他真是恨透了林天颂,同样是二代,就因为林家更有钱,他就要伏低做小,时时事事捧着他,凭什么?

说起来他还比林天颂虚长几岁,怎么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一点大哥的待遇,整天巴结着、奉承着,就他妈的是个马仔。

席兆龙做梦都想把林天颂踩在脚底,用他只配给林天颂敬酒的手一把捏住他漂亮的脸,听他哭,听他求饶。

不过就算现在这样也够可怜的。

席兆龙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林天颂的丑态。

应该是丑态吧?

有几张纸币落在稍远一点的位置,还有几张钻进茶几下面,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天颂不得不跪在地上,又像狗一样跪爬几步,把最后几张纸钞捡起来。

很奇怪,本该为此痛快淋漓的席兆龙竟然生出一丝怜悯。

跪在地上的林天颂仿佛破碎的宝石,脆弱又不堪一击,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

听说自从颜老夫人去世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看上去确实病病歪歪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的,明显大上一圈,衬得他更加瘦削单薄。

尤其是那只手,看得人一阵心酸。

算了,席兆龙心软了,他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

席兆龙没有扔下第二把,他甩了甩手,说:“快走。”

林天颂把钱装好,临走前还十分有礼貌地对席兆龙说了声“谢谢”,然后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强调:“我以后会还你的。”

“哈哈哈……”

除了数不尽的鄙夷,林天颂还收获了一串肆无忌惮的嘲笑。

说实话,他真想把钱扔在席兆龙的脸上,但是他不能,因为出租车司机还在外面等着他付钱。

林天颂走了,出门前,他听到席兆龙在教训下属,声音很大,好像特意说给什么人听似的。

他说:“以后给我长点儿眼,别什么不相干的人都往里带。”

下属点头如捣蒜,挨了训也不生气,只是争先恐后地往林天颂那里瞟。

那个连落荒而逃也一身骄傲的人脚步一顿,脊背也明显一僵,随后又如修竹般步履优雅地翩然离去。

林天颂出了行政楼,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

司机看到林天颂手里的零钞,人都傻了。

他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这么烂的钱,不得不浪费许多时间数清楚,然后剜了林天颂一眼,又用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骂了一句。

等出租车绝尘而去,林天颂才反应过来,他不该让出租车走的。

他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这一天是那样漫长,林天颂找了所有还算熟悉的朋友,他们像约好了似的,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要么干脆玩起了失踪,不露面也不接电话。

林天颂终于明白,什么莫逆之交,不过都是些酒肉朋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是林家的继承人,是云悦酒店集团的总裁,别人就尊称他一声林公子,事事以他为先,等他一朝落魄被赶出豪门,曾经围绕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的人也立马不见了踪影。

林天颂猜得没错,他的那帮朋友确实是约好的。

林天颂走后,席兆龙给圈子里的朋友发了消息。

他是云悦集团的供应商,和公司的几个高管颇为熟悉,很早就知道林天颂失势了,现在是宋景年说的算。

为了向这位新主人表忠心,席兆龙迫不及待地给宋景年打了一个电话,遗憾的是,接电话的不是宋景年。

他原本还想把自己如何羞辱林天颂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现在只好简要提了几句,最后不忘强调:“等宋先生有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再打电话给他。”

“好,我会的。”接电话的人很清楚,宋景年不是没空,只是不想让人打扰。

整整一天,宋景年没去公司,他独自一人待在林天颂的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大家猜测他应该是在为被林天颂骗了而懊恼。

傍晚的时候,宋景年才从房间出来,他似乎喝了很多酒,但没有半点醉态,此时一手拿着一杯威士忌,一手扶着额头,整个人沉静得可怕。

工作人员告诉他,席兆龙来过电话,“林先生找过他,他没理。”

宋景年一点也不意外,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仿佛野兽的巢穴。他看了一阵,只问了一个问题:“他打算住哪儿?”

“这个还不清楚。”工作人员说完,试探着问,“要不……我去打听一下?”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想来宋景年不会在意,没想到他居然很认真地说:“现在就去,我等你的消息。”

“好……”工作人员怔了怔,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向谁打听,但是宋景年吩咐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马上去。”

其实林天颂也不知道自己能住哪儿。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地方可去,他至少还可以……回去。

不。

林天颂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人的掌控,打死都不能回去!

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儿?

林天颂苦笑,这么说,他还应该感谢席兆龙。

毕竟只有他愿意伸出援手,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能在大冷的天开个房,不至于真的去桥洞和流浪狗作伴。

林天颂认命了,他正打算数一数手头的钱,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仿佛野兽的嘶吼猛然在背后响起。

林天颂吓得汗毛竖起,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车撞死了。

他转过头,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车门打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扶着车门,急不可待地喊了一声:“林……”

声音戛然而止,他在林天颂疑惑又惊恐的眼神中改了口,恭恭敬敬地唤道:“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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