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会想到刑医生？”
“三人行必有总裁，就是他啊，”厉廷琛道，“你看我像吗？”
确实不像，但是……
“刑医生看起来比较正经。”
应该……不是带球跑文的男主吧。
周汝越回头，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刑玉期一眼。
后者回了他一个坚定得可以入党的眼神。
厉廷琛大恸：“所以我看起来就比较不正经吗？！”
“也不是这么说。”周汝越讪笑一下。
实在是这个场景这个身份，你的出现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干他爸的，真的很像我吗？”
“像。”
刑玉期和周汝越同时点了点头。
“那……到底是我哥的还是我弟的？”
厉廷爵四处留情，厉廷川风流成性，看起来是比厉廷琛的嫌疑要大。
“希望不是我哥的。”厉廷琛虔诚祈祷。
“为什么？”
“多影响孩子考公考编啊。”厉廷琛道。
“二少，敢问您的祖籍是？”
“我们三代都是土生土长芜城人啊，怎么了？”
既然不是祖籍影响，那就只能是在编人士的主动技了。
外附编制，恐怖如斯。
“要跟我哥说一声吗？”厉廷琛看了看两人，问。
“这个，我还是请示一下董事长吧。”
“好吧。”厉廷琛点点头。
“那我们先走吧？”周汝越问，“诶，刑医生你的行李呢？”
“没有行李。”
“没有行李？”
出差一个多星期不带行李，是荒野求生去了还是纯人民币玩家？
“呵。”厉廷琛简直没眼看。
刑玉期又横了他一眼。
厉廷琛摇头叹气，他这个媒人真是背时，两头都不落好。
“董事长在家里等您呢。”周汝越提醒。
“不回家不回家。”厉廷琛连连摇头。
“为什么？”
厉廷琛调出跟厉夫人的聊天记录，基本都是厉夫人单方面输出，厉廷琛没回过。
最上面那条消息是半个月前，也就是厉廷爵落网的那天。
【妈】马上就死，记得来堂前尽孝
这是厉廷琛唯一回了的消息：“那刚才生龙活虎抓拿犯罪分子的是您灵魂出窍了吗？”
厉夫人没回，只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每天都发一条。
【妈】医生说我不剩几天了，人老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含饴弄孙，你懂吗？
【妈】儿子，人老了就想抱孙子，你懂吗？
【妈】儿子，想抱孙子
……
【妈】孙子
周汝越：“……”
厉廷琛：“现在好了，现在她也不用催我了，孙子自己就冒出来了。”
周汝越：“……”
他替厉夫人找补：“其实夫人确实是病了。”
“病了还能打人？”厉廷琛问。
“那您低血糖还中气十足的呢……”
厉廷琛目移：“那我周末回家看她吧。”
周汝越：“那您现在？”
“我得先回队里，把任务交接一下。”
“我送您。”周汝越道。
“刑医生呢？”
“跟你回家。”
他刻意模糊字眼，好像两个人的家是同一个地方。
周汝越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套员工福利房，轻咳了一声，问：“不回远志？是不是想仙贝了？”
“呵。”厉廷琛嗤笑一声。
刑玉期不耐地看了一眼厉廷琛：这年头电灯泡都没有电灯泡的自觉吗？
厉廷琛挑眉：搞搞清楚，人家周秘书是来接我的好吗？
刑玉期：……
刑玉期迈了一大步跟周汝越并肩：“她想我吗？”
“应该吧。”
想到那个现在在家里乐不思蜀的小狗，周汝越不免心虚。
刑玉期点点头：那就是没想。
“诶呦，我们刑大医生这人缘，啧啧啧，”厉廷琛一脸感慨，“也太差了。”
刑玉期：“……”
刑玉期：“你抽空去远志一趟。”
“干嘛？免费体检？”厉廷琛问。
不，是我想把你毒哑。
人怎么能这么多话？
周汝越安抚地拍了拍刑玉期的手臂：“谁说的？我看远志医院的医护人员可是很爱戴刑医生的。”
刑玉期出差期间，他给林颦去探望过凌蘋，听到不少护士感叹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看到刑院长的帅脸了。
想到这，周汝越不觉一笑。
“真的？”厉廷琛别有目的地问，“那周秘书呢？”
“我？”周汝越愣了一下，看向刑玉期，对方也正好奇地看着他。
“当然……也想啊。”
苍天，他真的是为了维护刑玉期的好人缘人设才这么说的。
绝对没有那什么的意思！周汝越想。
“真的假的？”厉廷琛凑到两人中间，“有多想？”
话都说出口了，周汝越也不再忸怩：“吃饭无意思，睡觉没心情。”
厉廷琛简单总结：“茶饭不思，辗转反侧。”
周汝越煞有介事地点头：“是的。”
刑玉期拳头抵住嘴轻咳了一声，极力掩饰自己的窃喜，却还是从指缝中间传出了一声轻笑。
厉廷琛看了一眼刑玉期，又瞅一眼毫无所觉的周汝越。
别再暗爽了哥。
把厉廷琛送到地方，周汝越叫他：“二少，星期六下午三点，我准时来接您啊。”
厉廷琛十分沮丧：“……知道了。”
“刚才没问，走了这么久，你就空着手回来的？”周汝越看向副驾驶上坐着的刑玉期。
“bu……”刑玉期忽然想起来，自己带的伴手礼都被林秘书带走了。
“忘记了。”
周汝越上下打量刑玉期：“灰姑娘的爸爸出门还知道带截树枝呢，我们仙贝可真可怜。”
“仙贝没听过灰姑娘的故事。”
“我回去就给孩子讲。”周汝越威胁道。
刑玉期笑了一声：“现在去买，你呢？想要什么？”
“给仙贝买就行了，”周汝越埋怨地看着刑玉期，“我又不是你扔在家里的小狗。”
“不是扔。”
周汝越抬手：“好了不要再说了，具体看你表现吧。”
他图穷匕见：“表现不好不许把仙贝接回家哦。”
刑玉期勾唇：“你想多跟她待一会儿？”
“哪有？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周汝越不承认。
刑玉期点点头，目视前方：“看来确实没想我。”
“什么？”
“说不定巴不得我不回来，好让仙贝多留几天。”
刑玉期的语气莫名，周汝越趁着红灯转头看他好几眼。
无奈对方生来一张冷脸，实在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周汝越开始心虚起来：“怎么没想你，我今天还跟厉夫人说起你呢。”
“说什么？”刑玉期来了兴致。
“说员工福利房。”
“？”
“……”
周汝越若无其事：“哎呀这里有一家宠物商店我们去看看吧我在网上看到好多小狗都有漂亮裙子我们仙贝还没有呢。”
他说完，也不管刑玉期的反应，把车停在路边就下车了。
周汝越快步走进宠物商店，企图把刑玉期甩在身后。
刑玉期也不欲追他，慢慢走到商店门口，就看到玻璃橱窗里周汝越举着一个带粉色大蝴蝶结的红白格围巾。
看口型，应该是在问他好不好看。
刑玉期点点头，周汝越又指了指一个麦当劳配色的背带裤：“怎么样？”
假狗模特正好也是一只西高地，鼻子上架着一只墨镜，看起来又酷又萌。
刑玉期走进店里，跟周汝越道：“都好看。”
“敷衍。”
周汝越谴责他。
刑玉期眨了一下眼，明明就是都很好看。
“那这两件哪个更好看？”
周汝越举着一件粉蓝色的蓬蓬裙和一件小红裙。
“……都买？”
周汝越：“……”
周汝越：“我们仙贝啊，怎么这么可怜？裸奔了这么久，爸爸连买件裙子都这么敷衍。”
不是都买了吗？这也不行？
刑玉期站在周汝越身后，想提醒他仙贝有毛，不穿衣服也不至于裸奔，但最终又放弃了。
莫名感觉这句话说出来会得到更多白眼呢。
“这个呢？”
周汝越沉浸在一堆漂亮小裙子里，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
一件蓝白格的围兜点缀了一颗樱桃，要刑玉期说，有点像野餐布。
“……”他启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良久，才憋出了一句：“买？”
“买！”周汝越点点头，看起来对这件围巾颇为满意。
刑玉期略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说真心话。
他掏出手机，趁周汝越不注意发消息给厉廷琛：陪别人逛过街吗？
【厉廷琛】陪我妈逛过
【刑玉期】她意见你说什么？
【厉廷琛】都好看、都买、拿下、漂亮
【刑玉期】阿姨什么态度？
【厉廷琛】她基本都是骂我，说这么多年儿子都白养了，以后铁定找不到老婆云云，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
刑玉期把手机收起来，看来周汝越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厉廷琛那边还在发消息。
【厉廷琛】说起来找不到老婆，你帮我打听一件事
【厉廷琛】邻省省会有个叫柳溪村的地方，那有一个乡村医生，帮我查查。
【厉廷琛】你不知道，我这次去柳溪村执行任务，半路上下了大暴雨，嫌疑人没抓住不说，都把我浇成落汤鸡了
【厉廷琛】然后我往山下走，就看到一个女孩子
……
【厉廷琛】人呢？
【厉廷琛】刑玉期？刑玉期？
【厉廷琛】……刑玉期你真够哥们哈，亏我还给你们创造机会！
【厉廷琛】绝交一万年！
【厉廷琛】记得帮我找人
刑玉期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周汝越身后，挑选要卖给仙贝的宠物玩具。
他终于找到了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不合适。”
周汝越眼风扫过来，看他像看一个苛待孩子的父亲：“怎么不合适？”
刑玉期指了指标签：“年龄。”
“好吧。”周汝越恋恋不舍地当放下。
“先买，之后再用？”
“也行。”周汝越欣然接受这个建议，把玩具扔进购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