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雨,你这是红杏出墙吗?真新鲜啊。”来人正是阎晋。
吴常雨愣愣的,看了一眼江楚年,又看了一眼阎晋。
“不、不是的,阎晋。”
之后他吭不出声来,因为阎晋已经暴怒了,他上下看了看江楚年,“就你啊,也就那样啊,一个beta。”
他话锋一转。
“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啊。”
江楚年笑了笑,“大众脸吧,另外,我只是顺路帮了下忙。如果你是他对象的话,不用这么生气的。”
“对象?”阎晋下三白俯视着垂头的吴常雨,“蛮好笑的。”
“说说看啊,吴常雨,我是你对象吗?”
吴常雨依旧抱着由江楚年外套裹着的东西,听闻,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往楼上跑。
阎晋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也不管江楚年到底是吴常雨的谁了,直接冲着吴常雨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我不是跟你发消息吗?我要吃你做的饭,操,你听见没?你跑什么?”
原地站着的江楚年一改刚才和善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进行着。
晚上十一点,吴常雨的家灯光灭了。
江楚年深吸了一口气,穿着黑色冲锋外套,黑色工装裤和靴子,完全和夜色笼罩在了一起。
旁边则是一辆共享单车,单车旁边放着棒球棒。
他抽了口烟,神情淡漠。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元青霄了,两人互相躲避着,心照不宣的。
他总觉得空空的。
如果在之前,周成风告诉自己的话,他或许会稍微理智地动用人脉帮忙处理。但是现在,他更想要直接点,给这个始作俑者,一点刻骨铭心的惩罚。
晚上十二点。
吴常雨家的灯亮了几分钟,又快速地关闭了。
江楚年把烟给熄灭了,该干活了。
老小区,没有保安,小区呈回字形,外面没有商铺,他只需要避开马路上存在的唯一一个摄像头。
他的车在几公里外的公园,他骑着共享单车过来监视的。
他戴了个棒球帽,冲锋衣的帽子盖在上面,口罩将大部分脸庞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分钟,他到了老小区的陈旧不堪的狭小拥挤的停车场。
只需要一眼,他便能看见阎晋正打着电话,左手插着兜,慢悠悠地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江楚年在他的另一侧方向靠着墙灵活地在几辆车中间穿梭着。
阎晋:“问我这个?你闲的慌吧?我哪里需要做这种事情?哪个Omega不是看着我有钱有势就直接巴结我吗?需要我主动出手?”
阎晋:“一个beta?需要你这么费心?照我说,给他想要的。钱!对!你给他哐哐砸钱!他喜欢什么,你就给他什么?”
阎晋:“谁说是让他喜欢你?你直接让他离不开你不就行了。什么?你不想这样,去死吧,事儿还挺多的。不是我说你就直接把他拐床上去,占有他,看他怎么反抗你?实在不行让他生个孩子,他有孩子不就只能依靠你了,他不可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吧。”
“骂我,操,别问我!”
阎晋猛地挂断了电话,踹了一下车,车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服了,阎晋被气得仰头捂脸。什么事情都不顺心,过来吃个饭看见吴常雨跟个beta那么亲密;还不让自己睡,不是到底谁是金主?!好不容易让自己睡到了,元青霄这神经病脑子抽了问自己情感问题,是真没朋友了啊居然问自己这种问题,还骂我没道德?!
神经!
阎晋不知道的是,正是自己刚才踹的那一脚而弄出来的响声,给了江楚年机会。
他借此大步跑向了阎晋。
阎晋正要拉开车门,下一秒,“砰”的一声,像是有惊雷在耳边响起。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像一条死鱼般躺在了地上。
他能感受到滑溜溜的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
很疼,但是不至于让他意识模糊。
对方似乎有意控制了力度。
紧接着,阎晋被翻了个面。他突然就看见了袭击自己的人,穿了一身黑,脸遮得严实,手上拿了棒球棒,此时正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痛苦的样子。
对方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依旧能保持清醒。
“没死吧?”
他听见对方语气平淡,跟问自己有没有吃饭没什么区别。
“那就好。”
阎晋很想反抗,很想揭开这个人的口罩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胆子敢对自己下手。
对方轻飘飘地拿起棒球棒,朝自己走了过去。
这家伙,难不成还想给自己来几棍子?!
出于求生的欲望,阎晋狼狈地想要用手肘爬行着逃跑。哪里还有平常那个目中无人高傲无比的模样。
阎晋惊恐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对方挥舞着棒球棒,“不、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钱!我有!我全给你!”
棒球棒没有落到脑袋上,而是缓缓指向了下半身。
“不!”阎晋疯狂摇脑袋。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对方的棒球棒欲落不落,像是在欣赏着阎晋的惊恐。
“一个alpha如果没有了这个东西?会怎么样?啊,挺想知道。”
江楚年的语气波澜不惊,听到阎晋耳朵里却跟催命无二样。
“还会觉得自己是宇宙中心、世界主宰吗?还会仗着自己的权势去欺负在钱权方面不如自己的人吗?”
“当然了,只有你这种alpha。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没有这种东西。”
这次,江楚年没有等阎晋说出任何的话,手上使劲,轻而易举且精准地砸向了那个地方。
阎晋确实说不出话来了。他直接痛晕过去了。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分钟,宛如模拟过很多遍一般,进展得顺利,反正对于江楚年来说这样的,至于对于阎晋来说……
或许也挺“快速”的。
他用从技术支持小黑那里弄来的手机打了个救护车,然后将手机扔进了河里,骑上了共享单车,轻松地吹着口哨,前往公园。
等他回到公司宿舍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感觉到一阵轻松。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只不过是给恶人的一点的惩罚。不致命,痛苦也结束得格外快。
他只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
没有绝对正确的执行正义的方式,但是有绝对有用的方式。
江楚年从中感受到的快感仅仅取自于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惩罚本身。
所以当一身轻松的江楚年打开门发现里面灯还亮着,沙发上的人正撸着自己的猫的时候,快感烟消云散,化成了不由自主的紧张。
他无法解释这种紧张来源于何处。
元青霄淡淡问了句:“回来了?”
江楚年把白色球鞋放到了鞋架上,白色T恤由于汗水紧贴在了身上,运动裤却有风一直在钻来钻去,这就导致他又热又冷。
他淡定地“嗯”了一声。
应完声之后,江楚年就朝着房间走去。
在开门的一瞬间,元青霄叫住了他。
“我特意给你热了一杯牛奶,过来喝吧,不缺这一两分钟吧。”
他将“特意”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这下是不喝也不行了吧。
他在元青霄对面坐了下来,背直直的,元青霄却是窝在了沙发里,两只猫靠着他,一猫一边,睡得香甜。
说是热牛奶,实际上是温凉的。
江楚年一饮而尽,道:“谢谢,晚安,我就先睡了。”
“棒球棒放哪里去了?”
江楚年脚步一顿,心脏短暂地停跳。如果非要详细地去描述江楚年这几秒的内心状态。不亚于脖子上套着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快要被别人直直给提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
元青霄上扫视着他,道:“衣服换了,鞋子换了。你很聪明也很细心,内心还很善良,应该打了救护车?避开了监控是吗?行车记录仪之类的呢?把车停在远处,只是骑着自行车去的,避开了所有人,在马路上也有意避开监控。脸想必遮住了,这样也认不出来你。甚至,连身高和鞋码都有意造假是吗?”
“没必要的东西估计被你扔了。只有棒球棒,想必你没扔,那么,你会放在哪里呢?”
元青霄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他继续道:“放在车上?车是你去隔壁城市租的,用的应该也不是真实身份。放在朋友家?你不会放心。那么,只有一个地方——”
他冷静说道:“你之前的家。”
元青霄没有忽略江楚年脸上的震惊,他只是道:“江楚年,我一直在看着你。”
两人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动作。
直到江楚年再次坐在元青霄对面,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元青霄。
他缓缓道:“你要去报警吗?”
江楚年在试探并且观察着元青霄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元青霄笑了一声,他似乎挑了一下眉,“怎么会呢?”
“目的,或者要求?”江楚年道。
“什么都没有。”
元青霄纵容地笑了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我希望,下次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第一个叫我。”
“另外,干得漂亮。”
那只是他作为平平无奇的beta,给拥有着极大权利享受着大部分隐形福利的alpha,一个小小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