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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2025姚听生日|春桃盗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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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看官,今日老朽要说的这位奇女子,正是这数月来江湖上风头最盛的的桃花侠——”

说书人在台上唰地一下展开折扇,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吕排歌」。

“要说这桃花侠啊,您要是看到她,定是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人人见到她,都得夸上一声「气派人物」。

“您道为何?”

说书人将扇子啪地合拢:“且看她——”

她将扇子放在掌心轻敲,摇头晃脑:“一身衣裳艳似三月春,大红配大绿,大紫间大黄。

“嘿,这还不算完,最妙是她这衣襟处,永远斜插着一枝带露的桃花,人未到,香先至!”

堂下有人高声笑道:“这算哪门子气派人物?那不是年画娃娃成了精?”

另还有人接道:“可说呢,今年春节,那路上画店的年画娃娃,都是这位桃花侠包圆的吧?”

茶厅中有道大绿色的身影忽然从座椅上起身,她胸前鼓鼓囊囊得厉害,活像揣着个什么活物。

她小声地冲着台上的说书人呸了一口,轻轻拍了拍胸口鼓起的衣料。

衣料中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抖了抖,一阵花粉般细粉从她的胸口冒了出来,绿色身影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满堂茶客推杯换盏,谁也没留意这小小的动静。

说书人咧开一口白牙笑道:“列位看官既然都认识这位桃花侠,可有人知道她怀中那枝桃花的来处?”

那道大绿色的身影一顿,怀里的衣襟被蹭开,一朵桃花悄悄地冒了出来。

花瓣抵着绿色身影的肩膀,似是想要她停下来听一听的意思。

她想直接离开,可怀里的桃花枝不听话地抖了抖,花粉散溢,叫她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没办法,她只好停在门口,听听这说书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那枝桃花啊,可大有来头——诸位可知,这天下仙门共分十派……”

听那说书人絮絮叨叨地开始念经介绍各个仙门,斜倚在门边的大绿色身影打了个无聊的哈欠。

她衣襟蹭得更开,那枝桃花露出了大半部分。

擦完桌子的伙计刚把毛巾甩上肩膀,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的身影,浑身一震,惊得肩上的毛巾顺着身体滑落下来也没发觉,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吕排歌撇撇嘴,冲她摆了摆手。伙计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扶着桌子躲进了后厨。

她调整了一只脚搁在门槛上的姿势,怀里的桃花枝花瓣都舒展开来。

“……这桃花就来自这十大仙门的兵冢,看似是枝丫,实则是一把锋利至极的长剑。而桃花侠即是剑修中的翘楚。

“列位都知,这仙门中有灵的武器呀,都会自行择主。没错!桃花侠就是这桃花枝主动找的主人……”

吕排歌怀里的桃花枝猛地对着说书人的方向吐出一大口花粉,她皱着眉挥手驱散开花粉,小声嘟哝着「早和你说别听这些胡扯……」,一边直接离开了茶馆。

她走在大街上的样子着实显眼,非年非节地穿得如此喜庆自然吸引她人视线。

听过桃花侠大名的都远远看着,没听过的也纷纷侧目,便与同行人小声笑着她那身衣服穿得着实奇怪,莫不是把染坊都穿身上了?

吕排歌对这些目光浑不在意,大摇大摆地晃到悬赏榜前,背着手将榜单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挑一个?”吕排歌拍了拍胸口。

守榜的士兵奇异地看了她一眼,看到是桃花侠便也见怪不怪地扭过头去了。

吕排歌怀里的桃花枝随风摇晃,似是真的像人一样摇头晃脑地在悬赏榜上挑选着。

不过须臾,她便决定了,一片花瓣颇为人性化地折叠起来,嫩枝轻颤着指向榜单最下方。

那张似乎被钉在这榜上许久了,页边泛黄卷曲。

画上的女子生着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据说是个专偷富贵人家的飞贼。奇怪的是,这贼既不劫富济贫,偷来的珍宝也不知所踪,倒像纯粹为了偷而偷。

那张悬赏写得简洁却蹊跷,拿女人的项上人头来可给十两黄金,若是把失物寻回,便只有十两白银。

吕排歌指尖一挑,揭下那张泛黄的悬赏,挑眉道:“稀奇,什么上榜的失物只值十两白银?”

守榜的士兵忍不住伸长脖子偷瞄,却见她手腕一翻,将悬赏单卷起塞入怀中。

足尖一点,衣袂翻飞间已轻盈跃上屋檐,立在青瓦飞檐的尖顶上远眺。林府的方向隐约可见,朱门高墙,气派得很。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只值十两白银的失物,为何非要这人的项上人头?”吕排歌摩挲着下巴,“这背后……怕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桃花枝簌簌轻颤,弯了弯树枝,形似一个点头。

吕排歌一撩衣摆,随意在屋脊上蹲下,她将那截桃花枝放在屋顶上,桃花枝骨碌碌地顺着屋顶的弧度往下滚,在屋檐边缘停下,桃花枝的枝丫正对着林府的方向。

“怎么,你见过她么?”吕排歌看姚听这样子,似乎是认识的样子。

姚听的枝丫晃了晃,一根树枝上的桃花花瓣像是人收拢双臂那样合拢,随后猛地张开,几瓣花瓣狂乱地舞动着。

“哦哦……原来如此……”吕排歌一脸严肃地频频点头。

姚听的花瓣晃得更起劲了,用力程度叫人疑心她的花瓣会不会掉下来。

吕排歌:“嗯……我明白了……”

姚听「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吕排歌正襟危坐地做陈词总结:“所以你想和她打一架是吧?姨给你安排!”

姚听:“?”

谁是姨?你吗?怎么有人会莫名其妙给自己涨个辈分的?

要不是她现在刚一岁,人形的身体脆得一碰就碎,她非要把吕排歌按在地上打。

另一边的吕排歌则开始思索这位江洋大盗的来头。

江洋大盗的名字叫晁当,是个陌生名字,至少吕排歌并不认识这个人。

偶然间听闻时,这名字也与山寨几乎是绑定的关系。

……不对。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吕排歌瞳孔微缩,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戚将军,戚星含!戚星含提过这个名字!

“走!”电光火石间,吕排歌已一把抄起姚听。绿色衣袍在月色下翻卷如云,转瞬便从屋顶掠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前段时间听闻戚将军灭国猛吉归乡封王,如今贵为定王,戚府自然今非昔比,尽是王侯气派。

此时,府中的灯光大多都灭了,唯有几个值房的屋子还亮着灯,显是主子们早已安寝。

吕排歌虽是江湖草莽,但这种基本的礼数她还是有的。况且虽说戚星含打不过她,也是个可敬的对手。

因此她整了整衣襟,规规矩矩地立在那扇乌木大门前,叩响了那把青铜兽首门环。

「吱呀」一声,门开处,一个睡眼惺忪的门房探出身来。

待看清来人,妇人登时打了个激灵。这不正是说书人口中那个神出鬼没、还爱到处踢馆的吕大侠?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素不相识的江湖人突然造访,主子事先也未曾给她过指示,再加上吕排歌素来远传的威名……

门房愣在原地,她把着门板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半晌才艰难找回声音:“吕大侠,家主已经歇息了,您看……要不明日……”

吕排歌「啧」了一声,挥挥手转身离开,走出没几条街便脚步一顿,闪身钻进暗巷,踩着白墙青瓦轻盈地翻进了戚府。

之前在那边塞时,她就知道戚星含这小屁孩特别喜欢熬夜。在戚府里还有长辈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假装熄灯睡觉,实际在屋子里偷偷找个角落掌灯看话本。

她熟门熟路地摸到戚星含的院落,跳了进去,叩响窗户。

只听屋内传来一阵慌乱的窸窣声,似是在藏起什么东西。片刻后,窗扇才微微掀起一道缝,露出了半张绷紧的脸。

“……大半夜的,你来作甚呢?”

吕排歌不由分说地将脸挤进窗户打开的缝隙里,毫不见外地抓住窗沿便要翻身进屋。

戚星含:“……”

她眉头跳了跳,默默地后退一步,用脚拨开地上散落一地的话本,一只手手护住在风中摇摇晃晃、将熄未熄的火光。

吕排歌跳进了屋子,方将窗户阖上,手腕一抖,将悬赏令展开,道:“姐姐我撕了张悬赏令,我记得你提过这人,是不?”

姚听:“……”

凭什么这个小屁孩就是妹妹,她就是吕排歌的侄女?!

欺负她不会说话是吧!

戚星含抬眸看了她一眼,再低头细细看着悬赏令上的丹青。

丹青师手艺极好,寥寥几笔就将人画得栩栩如生。戚星含不过是看了一眼,便抬起手里的烛台,确定道:“你找她做什么?”

瞧着戚星含双眸眯起,神情戒备的模样,吕排歌思索着摩挲下巴。听戚星含这语气,似乎与晁当关系颇好的样子。

嗯?当朝亲王竟然和一位山寨里的寨贼关系颇好?吕排歌自觉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说:“自然是为了这个悬赏令咯,这可是有十两……呃……黄金呢!”

她说得着实心虚,毕竟虽说剑修都穷,但以她的家底,还真不至于贪这区区十两黄金。

戚星含也是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有事没说,便坏心眼地挪开烛台:“你不告诉我真实原因,我才不会和你说呢。”

姚听挣扎着靠弯曲再伸直,从吕排歌的胸襟里「跳」了出来,吕排歌连忙伸手接住她,将她举到戚星含面前。

戚星含警惕地捂住口鼻,一脸「你们修仙之人最会下毒你是不是要给我下毒」的表情。

并非是她所意料的那样,姚听并没有吐出花粉,而是两瓣花瓣如人手般合十,上下晃了晃,似乎是作了个揖。

戚星含的眼睛渐渐睁大,盯着这套人性化的动作看,眼中逐渐染上了一抹新奇。

“这是什么?你们仙门上的仙器?”烛光在她眸中跳动,像两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吕排歌咧开一口白牙:“这是我的侄——嘶!”

她的话被「啪」的一声抽断,姚听还好端端地躺在她的手心,而戚星含眼睁睁地看着吕排歌脖子上慢慢地出现了一道红痕。

“好好好,我错了……”吕排歌来回摩挲着脖子,自知理亏,“这是我的朋友,姚家听说过吗?姚家的小女儿,姚听。”

戚星含显然对姚家有所耳闻,当即了然地颔首:“自然知道,如雷贯耳。”

戚星含未曾进过仙门,那么她对姚家的印象大约就止步于三年前那次吕家与姚家被灭门的惨案。

吕排歌记得当时凡间对于这两个案子的了解并不多,皇帝下了铁令将所有有关的消息都层层封锁,沈长鹤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自然是最大的。

她向来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形象,而那一夜她恰好喝醉了酒,恰好发酒疯闯进了大理寺,又恰好火烧了大理寺案牍库。

于是吕家与姚家的案子因为证据都被销毁,成了无头公案,不得不搁置下来。

而沈长鹤被不痛不痒地罚了三个月禁足,此事从此便不了了之,继续她那「花天酒地」的生活。

吕排歌继续道:“没错,这枝桃花枝便是姚听本人。”

戚星含的眼睛睁圆了,活像见了鬼:“我是边疆来的粗人,你别诓我。”

吕排歌晃了晃手里的桃花枝:“那不然刚刚她如何用花瓣向你作揖呢?这又不是西洋的奇巧机械。”

戚星含狐疑地弯下腰,凑近吕排歌的手,左瞧右看,甚至还伸手轻轻戳了戳花瓣。

姚听安安静静地躺在吕排歌的手里,随意戚星含如何观察她,偶尔还会配合地动一动枝丫或是花瓣。

戚星含似乎信了:“那她怎么了?是要找晁当要什么东西么?晁当那儿也不是什么都有的,你得……”

见吕排歌欲言又止的样子,戚星含停下了碎碎念,问道:“怎么,我说错什么了?你不是想要让姚听变成人么?”

吕排歌挠了挠头,讪讪补充道:“不是为了让姚听变回人啦,姚听这样子就是为了下山玩方便。其实是因为姚听她……想和晁当打一架。”

“打……一架?”这句话似乎超出了戚星含的预料,她盯着吕排歌怀中的桃花枝,眨了眨眼,目光在吕排歌和桃花枝之间来回游移,认真思考着吕排歌话里是不是还有话。

——是以桃花枝为意象比喻什么,就像她和太子、圣上说话时也要揣摩对方的意思么?

……不过依照吕排歌贫瘠的文学造诣能不能想到这一层还是未知。

许是戚星含眼中的怀疑太过明晃晃,吕排歌撇撇嘴:“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我?”

戚星含无奈摇了摇头:“只是想象不出一枝桃花要如何与人比试罢了。”

“这就是尔等凡人少见多怪啦……”吕排歌嘴角一挑,“我们这些修仙的,自然有不一样的方法。你只管安排晁当来就是。”

戚星含看了看吕排歌,又看了看她怀里的桃花枝。

姚听倒是规规矩矩地又弯折了自己的树枝,像是一个鞠躬。

“哦……”戚星含眨了眨眼,“好吧,我去安排。”

她一只手拢着蜡烛的火光,把烛台轻轻放在桌上,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袅袅升起的青烟中,戚星含问:“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么?”

——姚听为求吕排歌能在朝堂中立足,应了沈长鹤帮她处理那位拿着金令牌先斩后奏的仙人,给吕排歌求来一个将军之位。

吕排歌知道自己和沈长鹤之间的交易,但戚星含不知道。自从戚星含知道她是仙门中人以后,便一直觉得她来帮自己同猛吉打仗是欠了她人情。

吕排歌与她说过自己是受了皇帝的命令来的,但戚星含坚持觉得若非吕排歌自愿相助,单凭圣旨绝难请动她出山,于是偏要把这份情算在她的头上。

亲王实在会说话,一句「请她出山」就足够把她哄得服服帖帖。

其实到后来戚星含要她帮什么忙,她都心甘情愿地替戚星含做一些分外的事,也是因为这句「请她出山」。

但戚星含不知道,总当欠着她天大人情。

那既然能承亲王一个人情,傻子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她便也没有心理负担地应了句:“成交。”

戚星含点点头,转身掰着手指数:“一、二……还欠六次……”

吕排歌目的达成,便抱着姚听翻上窗沿,蹲在窗沿上回头向戚星含眨眨眼:“记得帮我约晁当哦,小王姥——”

话音未落,她便挥了挥手,卷起衣袍消失在夜色之中。

“知道啦!”

*

戚星含和晁当到底是什么关系,戚星含自己不说,谁都不知道。

吕排歌对此没多少好奇心,反正人是约到了,那便足够了。

比武当天。

她们约在郊外一处废弃的演武场,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几株枯树立在龟裂的黄土地上,偶有几只乌鸦飞过。

晁当一身黑色夜行衣立于残破的石台之上,她人长得高挑,又穿着贴身的夜行服,显得她整个人更是颀长得像根竹子。

吕排歌原以为山寨少主应当是个壮汉,却没想到是个又高又瘦的。

——有点太高了,她在此以前觉得自己已经长得足够高了,却没想到还有人能比她高小半个头。

要是姚听的人形在这儿……怕是连晁当的肩膀都够不着吧?吕排歌忍不住想笑了。

「啪——」

“唔!”

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姚听在吕排歌胸口狠狠地打了一下。

“我错了我错了……”吕排歌疼得龇牙咧嘴,连声道歉。

那边,晁当与戚星含说了几句话,便扛着把长矛走近吕排歌。

她目光在吕排歌胸口的鼓囊上转了一圈,最终还是看着吕排歌问:“是你要与我比武?”

吕排歌摇摇头,反手抽出怀里的姚听,在晁当无法理解的神情里,将姚听轻轻放在地面上。

“你们……”看着吕排歌背着手退开,晁当忍不住扭头与戚星含对了对视线。

这是疯了么,还是……

“若姚听将长矛从你手中震落,便算你输。”吕排歌道,“而若你能摘下姚听任何一片花瓣,便算你赢,如何?”

听到这毫不平等的条件,晁当也大概明白了在吕排歌看来,眼前这根树枝的实力大概在什么水平。

“好。”她点了点头。

摘下一片花瓣很容易,但正是因为太容易了,才让她要提防起来,切不可掉以轻心。

“凝神!”吕排歌清喝一声将晁当唤回神,便见地上的桃花枝忽然暴涨数尺。

枝干伸展开来,主干比婴孩的躯干还要粗上一圈,枝梢却细如利剑,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投下的阴影将三人完全笼罩。

晁当眼睛一亮,赤红枪缨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翻出一道血浪,沉腰坐马,长矛直指姚听。

桃枝如鞭抽来,晁当不避不让,长矛向上一挑突刺入枝丫之间。而桃枝在撞上矛尖之前便生生分开,空中拧转,宛如一条灵蛇般贴着矛杆游走。

晁当手腕一震,急退几步抽回长矛,然而桃枝却势不可挡地愈缠愈紧,终于赶在彻底搅住长矛以前,晁当险之又险将长矛抽回。

木枝与刃尖相撞竟发出一声金铁相击般的「铮」一声回响,再看桃枝之上似乎闪出剑刃的银光。

姚听桃枝绞成一团后没有停下,比针尖更细的枝头直指晁当的双眼。

晁当沉喝一声,猛然抖动长矛点地支起整副躯体背跃,如同一把拉满的弓弦,在空中扭腰翻身,轻盈落在桃枝旁不远处。

粗/壮的桃枝轰然砸地后便横扫而来,带起一片尘土,晁当本想故技重施再越过桃枝,临到身前了忽然改变主意轻跃起落在桃枝之上。

以木枝为地,晁当踏着藤蔓般缠绕的木枝一路逼近姚听的树干,如履平地,枝丫上一路倏地突出尖刺,晁当躲避不及被割破了裤管,脚下一滑又险些滑出桃枝。

她用长矛勾住桃枝站稳,却就是这么几息功夫,姚听另一只细长锋利的树枝便从侧旁横劈过来。

晁当连忙举起手中的长矛格挡,然而姚听的力气比她想象的还要重个几分,她根本招架不住,只得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姚听枝干上的尖刺仍然在以极快地速度刺出,晁当边躲边格挡,躲避的脚步便卸下了她格挡的一部分力。

眼看晁当下一步就要跌落树枝,姚听忽然收起了压在晁当身前的枝丫。晁当以矛杵地刚缓了缓身形,「咻」的一声,一根藤条状的树枝又抽了过来。

晁当就地一滚躲开了藤条,衣袖却不慎被割破,露出她的上臂。

……黑色是真显瘦。围观的吕排歌看着晁当撕开的衣袖下露出的虬结肌肉,如此腹诽道。

要是姚听不把晁当的衣袖割破,吕排歌大概到现在为止也只会觉得晁当就是根竹子。

戚星含余光瞥见吕排歌的神情,立刻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很恐怖对吧?我一开始也觉得她很瘦,以为她家人虐待她。”

吕排歌:“……”嗯?怎么今天谁都能读她的心思?姚听也就算了,怎么连这小王姥都……

她干咳一声:“八成是故意的。扮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才好让人放松警惕,打人个措手不及。”

戚星含面色严肃地点点头:“真坏。”

晁当刚滚了一圈便脚尖点地跳了起来,长矛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圆弧,而她身体再次在空中扭转,银锋落在盘错的黑色树枝上。

她并非想借力斩断一根树枝,而是巧妙地让矛刃卡进绞紧的枝缝,而她一手握住矛柄在空中翻了一圈,巧巧落定在距离树干几尺远的地方。

姚听立刻卷着枝丫回防,晁当拔出长矛,以腰腹带动全身发力作势要将长矛瞄准投去刺下桃花,姚听也是这么以为的。

所有桃枝都卷向晁当握着长矛的右手,然而下一息,却是一直虚按在腰侧的右手往外一甩,扔出了六七只飞镖。

吕排歌点头赞叹:“有点东西。”

戚星含骄傲抬首:“那是。”

飞镖刚脱手,晁当便迅速回防,右手反手一收,长矛转而贴背,姚听拍来的桃枝落了空。

姚听巨大的树干向后弯曲,然而树木的身体太硬,这样躲避收效甚微,一枚飞镖贴着她的花瓣擦过。

此时她的藤条也终于收了回来,刚好打开了最后一枚正要钉上花瓣的飞镖。

被打飞的飞镖深深嵌入黄土地面,晁当已然得空,疾冲向前,抡圆了长矛,踩紧枝干猛地用力将自己送上半空。

「铛」的一声巨响,矛尖与桃木相撞,晁当虎口发麻,却不肯退让,借势旋身,长矛向上斜斜挑起,姚听桃枝交错,如铁网般绞来,硬生生架住这一击。

晁当整个人滞空片刻,脚踩姚听拍来的藤条上借力,而树顶的那两朵桃花近在眼前,她用力向那个方向伸出手——

「啪」!

姚听的藤条从两边夹击过来,正好将晁当夹在正当中。在空中时躲闪不及,晁当只好先收手转而将长矛横在藤条中间。

姚听打来的势头不停,将晁当整个人包在中间,而矛尖也同时深深刺入她的藤条中。

两条藤条剧烈震颤,枝丫猛地一弹,一股反震之力顺着矛杆传来,震得晁当握矛的手骤然一痛,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晁当紧接着便想再握紧手,但为时已晚,姚听先她一步扔开了长矛。

——这次比武的结果终于有了定论。

下坠的晁当被姚听的枝丫接住,她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弯腰拾起地上的长矛,哑声道:“我认输。”

她从戚星含怀里拎起那个黑色的包裹,抛进了吕排歌的怀里:“答应你们的东西。”

吕排歌打开包裹看了一眼,确认是悬赏令上所寻的失物:“这不就是个镇纸,你偷它作甚?”

晁当:“好玩儿,你管我呢?”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值钱物件啊……”吕排歌把镇纸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也没见上面有金线或是银线,看着这玉石的成色也不是什么好玉的样子。

晁当与戚星含对了对视线:“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东西对了就拿去交差呗。”

吕排歌见她不想说,便也不再勉强,三两下把镇纸重新包好。

姚听刚在地上滚了一圈,树枝在地上蹦来蹦去,活像只撒欢的兔子。

戚星含给晁当递上一只水囊,低头看着地上晃来晃去的姚听:“话说,她为何只能以这样的形态示人?可是你们仙门上什么诅咒?”

吕排歌摇头,片刻后又点头:“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时候不早了,我该带着她回去了。”吕排歌捡起姚听,将她再插回衣襟中。

晁当干脆把自己撕毁了一截的破袖子整个撕了下来,随意搭在肩头。她阔步走近,笑道:“怎么,吕大侠府上有门禁?”

“我没有。”吕排歌拍拍怀里开得正艳的一朵桃花,“这位小祖宗家里有。”

“桃花树也有宵禁?”晁当乐了,“怎么,过了戌时就不让上树开花了?”

吕排歌:“是。”

晁当:“……啊?”

她本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吕排歌如此认真地回答了个肯定的答案。

晁当的眼睛越瞪越大,知道吕排歌什么德行的戚星含低头踢石子假装自己不在,而吕排歌盯了晁当半晌突然破功笑出声来。

“好了,逗你的。”一阵风吹过,吕排歌怀里的桃花被吹得收拢,像是打了个寒颤,“没有宵禁,但得早些回去。”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颇为恶意的笑容,戏谑道:“毕竟咱们的姚听,只有一岁有余。母父担忧,我不能带她在山下太久。”

说罢,她满意地看到晁当的表情彻底裂开了,吕排歌这才心满意足地长笑几声,转身负手悠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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