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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阅读 > 拥有阴阳眼后每天都在见鬼 > 第23章 脐带相连

第23章 脐带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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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出现在后续故事的神秘角色,在说出她名字时仿佛输入了正确密码,尘封已久的秘密被连根拔起。

那股熟悉的被精神操控的感觉又出现了;许瑾之难受地捂住头,视线中的一切都扭曲变形,林嘉颖担忧的话语变成了尖锐的警报声。

画面闪过,眨眼的刹那后她再次转换了场景。她先是睁开眼,再试着动了动身体,接着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在了皮革躺椅上。

四周一片黑暗,除了头顶那顶直直照向她的手术灯。其余的感官逐渐恢复,她意识到有类似固定器的装置固定住了自己的头部,鼻子以下都被布条紧紧缠住,使她无法发声。

许瑾之吓坏了,身体不停地挣扎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两颗眼珠在惊慌失措地转来转去,上下眼睑止不住地轻微抽搐。

在这种未知的危险里会放大心中的恐惧,只能被动地等着。这时轻缓的脚步声逼近,许瑾之挣扎的力度加大,她发出“唔唔”的叫声,在有限的角度里最大化地望向来者。

那人穿着白大褂,脸部逆着光无法窥见,唯能看见她手上拿着的器具。对方将冰冷的金属物品塞进许瑾之的左眼眼睑里,撑开了她的眼睛。

这让许瑾之的恐惧达到了极点,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因干涩而流出的生理泪水拼命地钻出了眼眶。

“医生”往许瑾之的左眼里滴了一滴眼药水,盯着她这幅濒临崩溃的模样看了一会,忽然伸出手用指节轻抚她的脸颊。像在安抚,动作中带着些虔诚。

橡胶手套的触感无比诡异,但许瑾之却慢慢冷静下来,试图去看清对方的真容。“医生”拿起硅胶夹小心夹起许瑾之的美瞳,露出底下的深红。

“真漂亮……像红宝石一样。”对方压低了声线和音量,隔着口罩,许瑾之一时觉得耳熟,却只能听出是女人的声音。

“医生”静静地欣赏着这只红瞳,娓娓道来:“第一次见你我就注意到了,你这只眼睛的颜色比照片上淡一点。我能感觉到你和我一样,都是特别的,不过你似乎感受不到我。你的毕业照上是正常的瞳色,你不是天生的吧?”

她抿唇一笑,继续着手上的爱抚:“你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很像;温柔,坚强,甚至更好。现在的生活很可怕吧?哪怕不加入那个组织,我也可以保护你,让你成为最强大的存在……”

一阵急促的推门声打断了她的自白,冲进来的女人怒不可遏地骂道:“你疯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妘璃愤怒地拽着段千赞的衣领,咬紧牙关警告道:“你想怎么玩都随你,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可以动我们的人!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现在,给我停手!!”

段千赞偏过头去解开固定在许瑾之眼里的开睑器,再关上了手术灯。她眼神淡淡的,张嘴道:“前辈,你误会我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特别是……”

又一次的记忆断层,许瑾之喘着粗气从病床上醒来。她直起身子往背后一摸,满手的冷汗。她身上穿的是来时的常服,但她依然处在这个医务室里,空无一人。

太阳逐渐落下,暖黄的夕阳照在校园里。许瑾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打开手机摄像头往里面一看,暗沉的红瞳在盯着自己。

许瑾之神经紧绷着,她咬着嘴唇走出医务室来到走廊,却在注意到贴满的作文时惊呆在原地。她难以置信地快步走在走廊上,到最后小跑起来。

走廊的墙上、地板上、窗户上全都是那篇被打了满分的作文。透明的胶带起边了,在微风下被吹卷。

许瑾之失神地停在一处,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份作文——

《相连的脐带》

初二一班梁瑾之

我已经不期待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火锅的日子了。裂缝一旦出现,从前的温暖和亲密都将不复存在;就像一场限定出现的梦,让我再也梦不到。我想我这辈子都会控制住自己想出声的冲动。哪怕以后忘了当初的这种悲痛,多年后某个下雨刮风的晚,回忆都会向冰雹一样朝我打来,让我疼痛不已。

我是不幸的小孩,因为我的爸妈离婚了。当妈妈在压力下草草进入婚姻,他们分别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我的爸爸是个无能的男人,他懦弱、胆怯,却敢把在职场上受到的怨念尽数发泄在我和妈妈身上。可惜我的妈妈不是个好惹的人,他骂一句,她就能十倍骂回去。两人每天下班后重聚在家里就仿佛进入了“战场”,而我只能躲在“安全屋”里,祈祷“战争”的结束。

夜深人静,墙壁另一边的妈妈会不会因为哭太多,眼镜都要生锈了?我也躺在荞麦枕头上哭泣,最后荞麦发芽,从枕套里破茧而出。

我无法忍受现况,做出了极端的行为让妈妈和爸爸离了婚。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可我感觉到了妈妈的不舍。或许她根本不想离开这段失败的婚姻,当年能因为催婚而跟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结婚,如此遵守社会规则的她真的能下定决心脱离婚姻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个好孩子,总是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每次回头看,都是那么深的愧疚,明明只是想让妈妈自由,结果却把她推向了另一个更孤单的深渊——原来想要自由的是我才对,是我想要逃离这个窒息的家。

妈妈是不是也在后悔?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选择?而我始终活在那种幸福与痛苦交织的矛盾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妈妈还在姥姥的子宫里时,她卵巢里的卵子就已经形成,并在日后诞生了我。人类的线粒体只有女人能传承,我们之间的羁绊如此的深,是基于血缘而存在的、脐带相连着的感情啊。

但是我明明有一堆理想,却好像看不到头。感觉自己一个人走在黑暗中,没有路灯,不知道该走向哪个路口,所以原地躺了下去,幻想着时间机器的出现,能允许我修改以前犯下的错误。我总是逃避,总是后悔,总是无法尽情地哭,总是在……

这样的我很可悲,可是,一想到被妈妈抱住的温度,实然觉得还可以再多爱这个世界一点。妈妈……妈妈……谢谢你愿意爱我,也谢谢你忍痛生下我。

妈妈,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这么讨厌自己肚皮上的妊娠纹了吧?

可是我好爱你。

……

许瑾之贴近纸张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墨水的味道。她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多年前属于她自己的猛烈情感。

“真想让全世界都看到啊……”

那人穿着乐福鞋,换上了重要典礼时会穿的仪式制服,特地散开长发挽在耳后,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十分完美。

夕阳打在她的身上,凉风吹动那瀑布般的黑发,让她显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啪嗒”……“啪嗒”……恶魔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靠近。

这一刻许瑾之彻底明白了,她惊讶于所有人的愚蠢和对方的伪装:“你是异能者,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交叠的污染空间,这整个地方都是‘你的世界’,对吗?你的异能是精神操控?”

“更多。”段千赞停在许瑾之三米开外的位置,黏腻的目光宛如蛇类,可她的眉目却温顺的下垂着。“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本身就是个‘污染源’,把活人的肉.体和精神都拉进来丰富这个巨大的‘污染空间’。”

许瑾之最厌恶被当成蠢货肆意玩弄,她看向段千赞的眼神里尽是烦躁:“你究竟要怎样?”

“……那是什么眼神啊,真伤人。”段千赞委屈地皱起细眉,迫切地要证明真心:“明明我才是那个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人啊!”

这些文字在当年像子弹一样击中了段千赞的心脏,其中的细腻情感是其它人无法理解的。它们只以为是情绪化的产物,但其实是父权下隔代女人的对话;是女儿想对妈妈说却说不出口的爱啊。

许瑾之只是冷冷听着段千赞自我沉浸的一番宣言,甚至走了神,在盯着地上铺满了的作文纸发呆。

段千赞不满地怨叹道:“没有人会来的,你只能看着我啊……”

“许瑾之……许瑾之……”她呢喃着她的名字,似是要把这三个字嚼碎了,“如果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许瑾之露出极其匪夷所思的神情,她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内容,三观完全被撕碎并踩在脚下。

她脱口而出:“你疯了吧……”

段千赞很清醒,甚至为自己终于说出这句话而感到解脱。她踏着轻缓的步子走近,低语道:“我想被你生下来……成为你的小孩……让我住进你的子宫,好不好?”

让我住进你拳头般大小的子宫,重新体验被温热液体包裹的满足感;我会把你的子宫撑大,让你每时每刻都想起我的存在。

“如果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段千赞一脸的可惜,语气却诡异至极:“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重新回到妈妈的子宫里,再次感受脐带相连的温暖……难道不是那标题的含义吗?”

许瑾之微微张嘴,呼吸却没跟上来,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摇着头,轻轻地后退,像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

可忽然,许瑾之感到古怪,她低头一看,一根长长的,还带着羊水的脐带撑起了她的衣摆延伸出来。随着脐带的尽头看去,是双手捏起白衬衫展示腹部的段千赞。她低着头,脸上有着幸福的微笑。

察觉到许瑾之在倒退,段千赞从容地笑了,握住脐带伸手一拽就将许瑾之拽向了她,惹得对方打了个踉跄。

许瑾之恶心地捂住嘴,崩溃地尖叫起来,发了疯地试图扯掉那根黏糊糊的脐带,哪怕将自己的肉扯得血流不止,她也要不择手段阻止这个“胚胎”夺取自己的养分。

“妈妈,断掉的脐带并不是我们的终点,而是一切的开始啊……”段千赞如毒蛇一般吐着信子,甜得发腻的尾音渗进许瑾之每一处骨髓里:“永远待在这里吧……和我一起,再也没有其它人能玷污我们的感情。”

段千赞是恋母的,她甚至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是恋母的;恋这个将生命诞生于世上的神圣存在,所以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许瑾之会是这种反应。

拥有生育权的女人是神之子,那么创造生命的母亲就是神了——怎么,是在拒绝这份神权吗?

许瑾之听后只是破口大骂道:“你爱生你生啊!”又一边撑着膝盖干呕,指甲拼命抓挠着腹部,试图忘掉那股恶心的相连感。

血管里的红细胞翻腾着,许瑾之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心中有个声音在冲自己说:“杀了她……”

她遵循了内心的杀意,掏出身上的枪对准了段千赞。她手指一售,随着一声枪.响,上一秒还在闭眼回味的段千赞表情一变,大量的血液从小腹处流出,宛若谁拧开了她体内的水龙头,鲜血一股股地淌了出来。

段千赞摇晃了一下,痛苦地捂住伤口,却始终执着地紧盯许瑾之,不死心地一步步靠近,眼里好像有泪。可随着另一声枪.响,她的肩膀处出现了一个血洞,使她彻底倒了在地上。

本体受到致命伤,整个空间开始消散并回归正常。段千赞目光涣散,生命在渐渐流失,可她不在乎,只是跟随许瑾之的身影,看着对方跑向另一群人。

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站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我才对。

作为后勤的医疗部人员将失血过多的段千赞抬上担架并为她止血,路过许瑾之时,她无神的双眼依旧追随着那道模糊的人影,嘴唇翁动着。

许瑾之认出来了,那人在喊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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