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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当敬业教祖脑内开始被迫播放回忆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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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

五条悟坐在喧闹的人群里暗自思考与一切无关的过去。他经常这样。

那一晚他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意识和记忆都停留在了倒在沙发上的前一秒,接着就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不过那天的梦倒是记得很清楚。

说起来,五条悟其实不怎么做梦。

小时候入睡倒是没什么困扰,总是一闭眼一睁眼,一晚上就过去了,没有记得住的美梦,但也没有什么噩梦的困扰。后来随着咒力和咒术慢慢精进,睡眠质量也意料之中的逐渐下滑。高专时期还好,每天和夏油杰那家伙在各个城市里飞来飞去,到了晚上常常一倒头就昏天黑地的陷入睡眠,完全没有什么梦境的说法。至于现在,虽然也是每天为了任务到处奔波,但反而不觉得困了——连睡眠的时间都寥寥无几,更别提是否做梦了。

因此,要是想起做梦,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居然只剩下那次喝醉以后的梦境。

那天他梦到了夏油杰。

没什么可奇怪的吧。了无生趣的童年里充斥着的要么是心怀不轨的烂橘子,要么是阿谀奉承的成年人,就连派来给他作伴的同龄人大多也是一副胆小谨慎、不敢多说话的模样。那时候五条悟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从理论课老师手下溜出去,跑到电视机前播放看过不下三遍的动画片录像带。

五条悟虽然在五条家作威作福那么多年,但其实并没有从中获得什么快乐的情绪。那么这样比起来,在第一次喝醉酒后的梦境里,梦到新结交的挚友,完全没什么奇怪的吧。

那次梦的场景模模糊糊,似乎是任务地点,又似乎是就在高专。夏油杰在梦里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带着笑的,或是带着恼怒的,一声声在他的耳边,忽远忽近,像是呼唤,又像是自言自语。

Sa-to-ru,satoru。

简简单单的音节,从夏油杰唇齿之间蹦出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平日里发现不了,但到了梦里,那种感觉骤然变清晰了。

总之,五条悟就这么听夏油杰在梦里喊了自己一晚上。

这样听上去又觉得有点奇怪了。

已经成了高专教师的五条悟再想起那次的梦境,骤然觉得喉咙莫名有些干燥。他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作出继续听着学生们吐槽的样子,拿起桌边的水喝了一口,强迫大脑停止思考那些关于杰的回忆——他擅长这个——才慢慢冷静下来。

--

“夏油大人,请救救我……求您了……”

平日在电视台里总是维持着正直表象的男主持人,现在正一脸涕泗横流地跪在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注视着这家伙的脸,一言不发。

和室的主人用手托着下巴,半躺在榻榻米上,狭长的眼眸里毫无情绪可言,就连厌恶都懒得表现。他半披下来的长发在身后松松垮垮的勾勒出一个弧度,从额下垂下来的刘海微微遮挡了视线,刚好把跪在那里的男人的身影分成了不均等的两半。

夏油杰看着那两半同样丑恶的身影出神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嗯,我知道了。”

“下周吧,我会帮你解决的,那些困扰你的东西。”

声音不大,是温润的玉色,仿佛是神庙中的一抹清泉,带着救赎人心的力量。

哭得一脸扭曲的男人就像是听到了唯一的神音,猛地抬头,控制不住的笑容从他脸上绽开,丝毫不顾眼泪鼻涕混合着淌进了嘴里。他想要膝行着上前去感谢夏油教祖的仁慈,又忽地想起来教祖从来不喜他人过近的接触,于是在原地磕起头来,一声一声,砰砰作响。

“谢谢!谢谢您……教祖、夏油大人……”

夏油杰没有多听这人虚情假意的道谢,只是看着这人恶心的表情和惹人发笑的举动,把这些画面刻进自己的大脑,以便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猴子的恶臭。

过了一会儿,夏油杰终于又酝酿好温润的声线,开口让还在磕头的男人跟随自己的秘书小姐离开。秘书菅田真奈美很有眼力见的接过话头,劝慰着让男人先安心在家,教祖大人自会处理男人经历的那些所谓“恶鬼”的侵扰。

又是一阵毫无真情实感的阿谀奉承后,男人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戴上口罩和墨镜,开门离去,摇身一变,变回了那个大名鼎鼎、正直风光的名人,只不过四肢有些诡异的萎缩,而腹部则能明显地看出隆起的弧度,整个身躯显得极不协调。也不知道他刚才跪地磕头的动作是怎么做到的。

菅田真奈美一直微笑着站在夏油杰身后,冷眼旁观男人装模做样的整理衣物,等看到全副武装的男人向自己投来视线,便带着专业性的笑容,将男人带离盘星教,在大门口目送这人驱车离开。

等到黑色的车确实驶离,她才露出鄙夷的神色,再次踏入盘星教的大门。她步履比起平常带着些轻快,毕竟不出意外的话,盘星教在刚才与那主持人的交易中又能使盘星教的账本里入账七千万日元。

秘书小姐又一次推开谈话室的门,看到夏油杰居然还维持着方才她送顾客出去时的姿势,躺在榻榻米上出神。

菅田真奈美看着夏油杰,顿了顿,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一缕酸涩和无奈爬上心头。

盘星教的事业在这六年里早已经步入正轨,其间苦楚菅田真奈美虽然没有一一见证,但只是粗略想想都能知道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带着另外两个幼小的孤女,在诅咒师的行当里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子究竟要吃多少苦——就算你实力过人,是千年一遇的咒灵操使,也要脱两层皮,再换一身骨。

说到底,夏油杰今年才二十三岁。在溺爱孩子的家庭里,这样年纪的同龄人恐怕还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初试社会,而夏油杰已经在人性的淤泥里趟了几个来回。

菅田真奈美自认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或者说,能在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诅咒师邀约之下,欣然放弃普通人类社会里谋生的道路,转而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诅咒师打交道——她几乎算是一个疯狂的人。

但偶尔看到这副样子的夏油杰,菅田真奈美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人的年龄,然后感到一点虫子啃噬皮肤般的心疼。

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

菅田真奈美反手合上了谈话室的门,转身向夏油杰走去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夏油大人,人已经送走了,身上的咒灵也确认过了,只要檐口先生不向一级以上的咒术师求助,就没有任何被发现的风险。”

檐口一,方才跪在夏油杰面前痛哭流涕的日本国民级电视台主持人。

夏油杰回过神来,眯眼朝菅田真奈美一笑,表示自己了解了。

他从半躺的姿势坐直,顿了两秒,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然而发现脑子里依旧一团乱麻,还带着抽丝似的疼。

夏油杰发现最近自己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

两天以前,夏油杰接到消息,横滨地带出现了一只接近特级的咒灵,高专的情报部门为它取名为假想敌。不出意料的话,这个咒灵的资料最后要被送至伊地知洁高,也就是五条悟的辅助监督那儿。不过级别不是它最亮眼的地方,也不是高专为它紧急制定一份红头文件、加急情报的原因。

重要的是,一级咒灵假想敌,周身三十米内还有不少于十只的准一级伴生咒灵,它们配合默契,二十七小时内已经造成了两位数的伤亡,其中甚至包括咒术师,和个别不怕死的诅咒师。

盘星教在拦截到高专情报后,经过评估,认为是值得教祖大人亲自收服的咒灵,便把消息送到夏油杰案上。如今刚好步入初春,还没到大家最忙碌的时间段,夏油杰便抽了一天半的时间,冒着可能会被五条悟发现的风险,赶在高专接到消息之前亲自收服这只咒灵。

收服的过程非常顺利,不过由于假想敌级别过高,且辅助咒灵数量太多,盘星教负责收集消息的诅咒师们并没有真正摸清这只咒灵的详细来源,只知道是从人类关于假想敌的复杂情绪中诞生。

就连夏油杰也是把咒灵球吞进去时,才知道了这只咒灵的详细来源和具体能力。

假想敌,从人们对优秀同类的嫉妒等负面情绪中催生,在步入初春、被高专的情报部门发现之前,就已经虐杀了三名横滨的各业精英人士;那十只伴生咒灵则有增强人类记忆的功能——毕竟回忆越清晰,对回忆里那些被比自己更优秀的人碾压时的愤恨、嫉妒的情绪也更加鲜明。

完成收服后,夏油杰一次性吞了十一只咒灵球。

不知道是消化不良,又或者是被连续十一次的呕吐物抹布味儿哽到了,从横滨回来以后,夏油杰觉得自己对以前的记忆好像被伴生咒灵的能力影响了:只要他意识到自己独处,就会有一段随机的过往记忆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播放,像是一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有些过于漫长的走马灯。

于是吞完十一个咒灵球之后,这一整个下午,每当夏油杰意识到自己独处,脑子里就没停过,像一个陌生人以第三视角独自旁观自己还未走完的人生碎片。

与此同时,夏油杰还要处理之前那群恶心但掌握着生产资料的有钱人们同他早早预约过的各种咨询。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折磨人的。

从真奈美把檐口一带出这间房开始,夏油杰的脑子里就开始播放一段本应已经模糊的幼时记忆。

他看到自己还在幼稚园的时候,妈妈每天都会在放学的路上接他回家,笑着让自己多喝牛奶,爸爸则会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放在他的肩膀上,让小小的自己从高高的地方看这个世界。

年轻的夫妻,可爱的孩子,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夏油杰默默跟着这一家三口往家的方向走去,发现如今穿着袈裟的自己,已经比曾经把自己托举起来的父亲还要高了。

现在的三个人,应该没有一个能想到现在这个带着小黄鸭帽子、被父亲托举起来的孩子,会在某一天带着一身的血迹冲进家门,亲手杀死那对生他养他的夫妻。

夏油杰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家三口映在地上的影子。

好烦。

这样好烦。

大概是由于伴生咒灵的加强,那些以前觉得自己已经抛掷脑后的记忆,经过咒力的加工和润色,居然变得如此鲜明。

夏油杰觉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的软弱,又对这样陷入回忆的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明明已经做了。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该杀的、不该杀的,都已经被他封尘到记忆深处了。现在再去回忆有什么用呢?痛恨吗?后悔吗?一边从回忆里那些爱他的人身上汲取能量疗伤,一边干着那些回忆里那些纯白的人所不理解、甚至痛恨的事吗?

那就太虚伪了。

“夏油大人,人已经送走了,身上的咒灵也确认过了,只要檐口先生不向一级以上的咒术师求助,就没有任何被发现的风险。”

菅田真奈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把夏油杰从记忆的泥潭里拉出来。

夏油杰微微松了一口气。

记忆的播放是随机的,他也不知道下一段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的会是哪一段回忆。

虽然……有的记忆不需要咒力的加强也足够清晰,但夏油杰还是希望自己暂时不要在脑子里循环播放那些东西。

“好,下次檐口一再过来,把他带到我面前,我会帮他解决那些困扰他的东西。”

只不过解决的方式可能不太符合檐口先生的预期罢了。

--

“已经解决了?”

听完辅助监督的汇报,正准备动身前往任务地点的五条悟顿了顿。

那只没被五条悟记住名字的咒灵已经十分接近特级,况且周身还有十只准一级的伴生咒灵,是极少见、也算难对付的任务类型,而从五条悟接到任务情报到现在,还不到半天时间,居然已经被解决了?

——那么解决这只咒灵的,恐怕只能是另一个特级咒术师了。

“是的,我们的情报部门猜测,很大可能是最恶诅、咒灵操使在收到消息后,前往横滨收服了这十一只咒灵。”

伊地知洁高微微驼背,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他这个辅助监督都有些吃不消了。他虽然只负责断后,但以五条悟的工作强度,即使是负责断后的辅助监督也快撑不住了。伊地知洁高扶了扶眼镜框,说到“最恶诅咒师”这个称谓的时候顿了顿。

虽然他不太了解五条学长和那个“最恶诅咒师”的详细过往,但也从知道详情的人口中听说过这两个人以前的事迹。

而就算只是听说过这两个人以前的只言片语,也会为他们叹息扼腕。

五条悟在辅助监督的车前停了两秒,接着转身往高专里走,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再好不过喽,又能少做一个任务嘛。”

“欸?”

“回去睡觉喽!”

五条悟没等伊地知洁高反应过来,三两步跨进高专,又瞬移回了高专的教师宿舍。

速度快的像是在逃跑。

伊地知洁高叹了口气。

高专的教师宿舍空间不算多宽阔,卧室里只够放下一张双人床和衣柜,剩下的地盘就连再加一个床头柜都困难,五条悟长手长脚的大个儿在里面活动就显得更狭窄了。

这张双人床还是他和夏油杰在高专二年级的时候买的。当时两个人刚晋升为特级,每天做任务做的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有一个完整的周末,也没有谁说要好好休息,反倒是比平时更能闹腾,两个问题儿童要么东京市区里四处流窜,要么就在学生宿舍里通宵联机打游戏。

那时候的学生宿舍更小,床也是普通的的单人床,两个人打电动玩到激动处时常会有至少一个人从床上滚下来。后来在一个长假期间,五条大少爷一怒之下让人拆了嵌在墙上的衣柜,买了一张加长加宽的双人床,把自己的宿舍塞得满满当当,只留个刚好能过人的道儿,和一张刚好能放得下电脑和游戏机的桌子。

假期过完以后,夏油杰对着挚友全新布局的宿舍无语了很久。

“悟,那你要在哪里吃饭?”

“我们平时出任务不都在外面吃嘛,而且高专也有食堂啊。”

“那你的衣服呢?”

“啧,不能放你衣柜里嘛!”

“……我要是说不能呢。”

“你好无情!老子可是为了让你能舒服打游戏才拆衣柜的!”

“明明是你滚下床的次数更多吧!”

“才没有!是你才对!”

“是你!”

“是你!”

“是你你你你你你!”

……

将两个人犹如弱智的拌嘴按下不表,最后五条悟的衣服当然还是放进了夏油杰的衣柜。从那以后,有时五条悟换衣服会特地去优等生的衣柜里挑一些有碍观瞻的搭配,以此欣赏点满了时尚元素的夏油杰一言难尽的眼神,再享受夏油杰从头到脚都替他一一搭配好的至尊服务。

……这些往事,好像就在昨天。

五条悟又想起来,自从夏油杰叛逃以后,自己的宿舍只剩张床,别的地方落脚都难;夏油杰的衣柜里还混着自己的衣服,桌子上还散着五条悟拖拖拉拉没写完的任务报告。那段时间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在哪里睡觉——不管哪间房都有夏油杰的痕迹,时时刻刻提醒他,那些前一天还触手可及的日子,已经在一瞬之间变成了回不去的往事。

往事。

五条悟其实不喜欢这个词。

年轻的五条悟不分白天黑夜地做任务,用反转术式刷新大脑的频率比从前更甚,最后到了家入硝子把他硬生生押着回高专睡觉的地步,五条悟才算暂时消停下来。

后来五条悟就申请了高专教师宿舍。

不过睡了没两天,五条悟又大张旗鼓地把原来自己学生宿舍里的那张双人床搬走,说是不能浪费了两千万日元的床。教师宿舍多多少少还是更大一些,至少这次五条悟不用拆衣柜就能把床塞进卧室了。

今年三月下旬的那场期末庆功宴,其实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毕业告别宴,代表着一部分小咒术师能独当一面,自己选择接下来要走的路。

但这次依旧没有人想要留下来,继续咒术师这份工作。

国中毕业的小鬼们可能还抱着中二的幻想,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天才,动漫里拯救世界的热血主角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制——这样的想法在平民出身的咒术师群体里更是常见,毕竟这样的孩子本身就有能控制自身咒力、看见甚至消灭咒灵的能力。处于中二病年纪、还比周围的同龄人多出一份天赋,他们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经过几年的高专生活,能活着从这里毕业的咒术师就已经称得上幸运了,哪里还妄想什么天之骄子、拯救世界的白日梦呢。到最后,许多人即使是跑去便利店之类的地方打零工,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影子里的世界拼命,只为挣一笔微薄的薪资。于是除了一些出生于咒术世家的孩子,和一些有特殊情怀、或是中二期没过的热血青年之外,其他的家伙基本又回到了那个还算正常的世界,去过还算普通的生活。

所以,教了这么几年的书,也没为咒术界输送多少人才嘛。

五条悟在心里皮笑肉不笑地吐槽自己。

反倒是从另一个角度眼睁睁地看着杰在盘星教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每天兢兢业业、雷打不动地吞好几颗咒灵玉。高层那边虽然也总是催他快去杀了夏油杰,不过出于一些前车之鉴,老橘子们也没敢真的对五条悟消极怠工、一直拖着不去见夏油杰的行为做出什么抗议。

嘶,这么看来,杰好像比我还敬业呢。

五条悟把自己整个扔进床里。他向来不喜欢叠被子,喜欢这种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柔软的海一般的感觉,用乱糟糟堆在床上的被褥将身体轻轻围住。

要是被夏油杰看到自己没洗澡没脱外衣就直接躺床上,肯定会不爽地啧两下嘴,然后把他从床上脱下来扔进浴室,嘴里可能还念叨着什么无下限可不一定能防细菌之类的正论吧。

又想到杰了。

奇怪。这几天怎么总是想起杰。

五条悟不爽地翻了个身,想让自己陷入睡眠。

然后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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