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工作积攒了不少，陈漾回到北城后便一边忙着纪录片的拍摄，一边和其他合作方交涉。

江纪野也有不少事，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

在陈漾的要求下，江纪野也没再送她去疗养院。

日子很平淡地往前走着。

腊月二十三，北小年。

过年氛围已经很浓厚，大街小巷里都挂上了红灯笼。

这天晚上陈漾和江纪野难得早早回了小院。

前几年过年的时候陈漾常常都在国外没感受过什么过年的气氛，但今年不一样了。

江纪野站在梯子上，陈漾把手里的对联递给他。

他们一点点布置着小院，灯笼、对联、彩灯。甚至陈漾还给两只小猫买了一对红色的围脖。

除夕那晚江纪野要去北城电视台的晚会，陈漾也要在疗养院拍摄，所以才商量着今天就把装饰挂上了。

晚上吃火锅，餐厅里热气腾腾，客厅里放着部国外的喜剧电影。

小院里还有些积雪，红白相交，看着很温馨。

饭后陈漾在电视前捣鼓了一下，然后从书房里拿了个盒子出来。

两人坐下沙发上，他们只开了客厅的暖灯。

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视频，画面是一片大海。

画质看着不必如今。

陈漾坐在地毯上，江纪野坐在她身旁。

画面转移到一个男生的背影上，是江纪野。

那台记录了他们许多回忆的相机也被江纪野好好保存着。

于是在江纪野生日这天，陈漾把那些她记录过的片段做成了一个视频。

那半年陈漾经常拿着那台相机，镜头里也慢慢的从只有风景和陌生人到了有一个背影。

有了江纪野的身影，有他们两人的合照。

视频的最后是在宁城的酒吧里。

江纪野在台上，灯光照在他身上，他弹着吉他在唱十年前的“匿冬”。

画面渐暗，陈漾把盒子推到江纪野面前。

她说：“生日快乐，江纪野。”

十年前的这天她们偶然一遇，然后匆匆而别。

迟到十年的这句话，在今天终于被江纪野听见。

江纪野看着陈漾的眼睛，他眼里好像有泪，却没有落下。

江纪野笑了下，他抱住陈漾，下巴抵在她肩头。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他说。

“盒子还没打开呢。”陈漾笑着说。

江纪野这才直起身，他打开桌上的盒子。

里面是一块手表。

很简单却很适合江纪野。

陈漾帮江纪野带上。

和她想的一样，的确和江纪野很配。

从前江纪野是不爱过生日的。

江纪野一直觉得他的出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陈漾赋予这一天不一样的意义了。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如今。

他的身旁都有陈漾。

他们一起度过零点，迎来江纪野的二十九岁。

…

除夕这天陈漾一早便到了疗养院。

院里过年的氛围也很浓厚，陈漾他们偶尔也会帮护理人员一些忙。

老年人熬不了夜，电视台晚会还没开始老人便陆续回房间了。

陈漾离开的时候晚会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

陈漾给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道别后开车到了场馆。

之前江纪野提过活动不会很早结束，如果陈漾结束得早可以过去。

陈漾给江纪野发了个消息。

没多久江纪野就说让她到后台这边，他出来接她。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在后台入口碰面，江纪野已经换上了表演的衣服，外面披了件大衣。

手腕上带着陈漾送给他的那块手表。

两人往里走到休息室，里面还有其他人。

陈漾打了个招呼，“打扰了。”

坐在镜子前的男人抬起头也打了个招呼，“没有，刚纪野就说你要来。”

沈燎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天，旁边助理再给他拍后台照。

房间里还有不少工作人员，沈燎和江纪野马上就要去准备了。

陈漾就坐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

原本这场活动和江纪野无关，只是后来负责人突然让沈燎联系江纪野能不能也一起。

这种晚会江纪野不好拒绝，问到原因，没想到负责人说是听了江纪野发的新歌。

他们的节目靠前，结束后就可以离开会馆。

陈漾在休息室里看着墙壁上的电视，现在在表演的是一群学生。

门隔绝不了多少外面的声音，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热闹。

十来分钟后沈燎和江纪野便去候场了，陈漾也跟了出去。

主持人介绍后便是响彻整座场馆尖叫声，舞台灯光骤暗。

陈漾和沈燎的助理一起到台下，她也拿着相机。

让陈漾意外的是，没想到还有李青他们。

如同十年前在宁城那间酒吧的舞台上。

前奏响起，一束灯光落在江纪野身上，他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落地，怀里抱着吉他。

时间好像从未在江纪野的身上留下痕迹。

陈漾站在台下举着相机。

某一个瞬间，砰地一声，烟火升空。

镜头里的人看了过来。

…

沈燎他们之后还有节目，但江纪野没有。

江纪野走到陈漾旁边，“结束了，回家吧。”

陈漾点点头。

和一群人告别后，两人离开了会馆。

车行驶过半，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

夜晚的雪在路灯下格外显眼，通过车窗缝隙飘进了车内，落在陈漾的肩上。

转瞬又消融。

陈漾看向窗外，看不断落下的雪。

江纪野见她没想关窗的意图，也没说什么。

路上车很多，快一个小时才回到家。

老街的其他房子里也传来热闹声，暖灯下家人齐聚一堂。

余雅和林伯顺来过电话，问两人过年的安排。

面对余雅，陈漾说还有工作，之后会找时间回去。

林伯顺打来的视频电话，他还抱着元宵。

元宵也穿上了过年的衣服，看见陈漾叫了两声。

时间还早，江纪野在厨房做饭，陈漾在一旁打下手。

小猫在旁边转来转去，陈漾煮了点肉放在了它们的碗里。

回来的路上两人在路边买了些小的烟火棒。饭后，陈漾和江纪野在院子里点燃了几根。

点点星光间江纪野看见陈漾的笑。

忽明忽暗间，陈漾撞上了江纪野的视线。

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以后还会有很多个。

院子里的树上挂着灯笼，远处烟花爆竹声不断。

院门外有不少老人唠嗑，老人念旧，家常事说着说着话题就聊到了往事。

新年伊始，灯火万千。

爱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