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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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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的发型很特殊,加上艳丽的姿色,走在街上都会被同性要联系方式的程度。

她年轻时扎着两边垂下长发的马尾,后来参与任务增多,对手不只是嘟囔着单词的诅咒,而是有思考能力的。

高阶的战斗是体术和智力的紧密配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死亡往往在千钧一发之间。

她前绑麻花辫,遮住一只与乌鸦共享视域的眼睛,给自己千金不换的宝贵生命添加保险。

遮住眼睛在咒术界算是一种风尚,咒术师们戴眼镜的很多。这是在避免不经意间与诅咒眼神交汇,不然会像误摁十年老电脑的开机键,强忍性子等待超越全国1%用户的开机时间才能点击关机一样的麻烦。

黑鸟操术操控的是小动物乌鸦,每只乌鸦被赋予的咒力正如它们盘旋在蔚蓝天际一样,黑点一抹,不过寻常,很容易被忽略。

她监视的千石飞梅注意到了,并且射杀了共享乌鸦。

冥冥睫毛半阖,红唇勾起笑容,点钞的手指纤细,从容不迫地端起由蓝山咖啡豆研磨的拿铁。

耳屏处的白色耳钉和优优崇拜的眼睛闪烁晶莹,她慵懒地说着:“委托人出价够买涉谷三栋写字楼,我自然要提供VIP级监视服务。”

电话另一边沉默,只听冷风卷着衣角猎猎作响。

“不过——”

冥冥声线上扬,对着弟弟挑眉道:“你射落的乌鸦价值六十万日元。”

千石飞梅侧头将手机夹在肩膀,手中端着关东煮,戳了白萝卜吃进嘴里,轻嗯了一声。

“好大的手笔,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吸满汤汁的萝卜下肚,升起一阵暖意,“我知道冥小姐最大的爱好就是数钱,说实话我也喜欢,奈何寥寥几张给钱包捂两下就没了,只有几枚硬币撞得叮当响。”

冥冥的金柄勺触碰到咖啡杯,清脆响声应和千石的自嘲,隐约藏着对她的不满。

“不过爱好总是要有的,我最喜欢向针对我的人一个个报复,冥小姐会支持年轻人的爱好吧?”

“我对钱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

冥冥给了一个眼神,抱着斧头的优优扁气般低落下去,她摩挲着弟弟的头,“不过,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千石小姐的爱好会直接支持我的爱好呢?”

“位于市区的盘星教总教出价十倍,够支持吗?”

冥冥淡定地放下咖啡。

随即大笑,她拍着被渲染微笑的优优的肩膀,耳钉频频闪烁,红唇十分张扬。

“几枚硬币可以变成二十亿日元吗,千石小姐的玩笑话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纠正一点,不要为脖子上顶着肿瘤的烂橘子们服务,就也跟着混淆主体。”

“随你怎么说,能给钱的都是我的甲方。”

冥冥一句话把千石的嘲讽打住,杜绝她继续宣发情绪的机会,直截了当道:“这么大的单子需要支付30%的定金哦,税后。”

千石飞梅应着,郁闷地把汤喝尽。她现在经济状态是四个破碗三个空,一个装着西北风,说钱包硬币叮当响都是夸大了。

迎着冷风私信真奈美转账,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上跳。

冥冥正好喝完咖啡,“那么,需要占卜吗,算是给千石小姐的赠送服务。”

“嗯,用冥小姐预测股市的算法,问事。”

“指定服务需要追加小费。”

“……”

优优双手递上塔罗牌,冥冥手腕轻抖,牌卡如黑蝶纷飞,扇动指向未来的翅膀,掉落在桌面。

“受审者不止千石小姐哦,三条路......”

冥冥解析着牌面,“当审判同时指向天堂和地狱,两条路上尸骨会成为第三条路上的台阶。”

“……听不懂。”

姐弟俩露出迷之微笑。听不懂就对了,玄之又玄才叫占卜问事。

……

2018年1月22日,东京都咒术高专。

浑浊的天幕压得很低,半途冒出纷飞大雪,像倒扣的碗掉出的盐粒。

千石飞梅揣手久立,抬头凝视。

刚刚收到真奈美信息,盘星教的二十亿资金周转有冻结风险。

被黑田守一那个浑蛋起诉了……可恶,那浑蛋以盘星教对他洗脑导致精神不正常,才犯下伤害两条人命的罪行起诉,向盘星教索赔,现在正在接受精神鉴定,付的医疗费还是出自千石私底下给的感谢金......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移注意力。

结界流动的荧蓝纹路忽明忽暗,镀上灰暗雾色,代表施术者忐忑的心情。

施工队忙碌,机器轰鸣,穿透风雪。

“千石小姐。”

辅助监督提醒。千石回神,随口应了一声,挥动两下手肘,触碰到斜挎网球包,她继续跟随其后。

“你们有提醒过施工队吗?”

“不好意思,你具体指什么?”

“打桩不要超过五米,天元大人会生气的。”

“……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会向校长核实,再汇报给你。”

西装笔挺的辅助监督颔首。

“不用了。”

千石飞梅耸肩,环视萧瑟的校园。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搭乘早班机出了国,三、四年级被外派出任务,二年级的称金次和星绮罗罗刚刚才被领着离开,很快就到千石飞梅。

高层的审判专挑在五条悟不在的时候,针对性显而易见。

除此之外,寒冬里都是些枯枝落叶,雪地很容易留下痕迹,保守派的秘密会议一般不会选在冬天。但今天不仅是五条悟外出的好机会,也是施工队开工的日期,足迹错杂,如一潭搅动的浑水。

水天一色,今天是个行刑的好日子。

出了校门,缓步走下石阶,找到刻着“寿纳”的柱子。身高两米的夜蛾正道神情严肃,胳膊搭着一件制服,是刚刚和高层吵完架荣获休学处罚的称金次的,人摔下制服打着赤膊直接离开。

湿透的制服沉重,满身肌肉的校长拿在手里如捏细枝。现在,他的手下垂,时刻紧皱的眉头说明他的难处,这种话实在不好说出口。

“你今天怎么不逃课了?”

夜蛾别有用意,试图找到解决办法,“往日你都会缺席半天。”

千石飞梅眼里闪过灵动的光,“我也很想睡到下午,这不是没有您的恩准嘛,以后我还有机会吗?”

夜蛾沉默。

“不过,”千石的声音在围巾里减弱,荷包里的手紧成拳头,“我会争取的。”

“借您一个人,校长,先斩后奏很抱歉啦。”

夜蛾正道背后的路并不好走,心理意义上的。深山幽静,满地落叶,举目无生物气息,无数直挺的树干秃枝盖雪,像铮亮的三叉戟交错着刺向天。

千石飞梅循着痕迹,七拐八拐,在树障间看到略显寒碜的神明造。

一个少年被反绑着手跪向神明造,布满蚊腿大小的符咒的麻绳深陷进腕间青紫的皮肉。

他的鼻息微弱,紫唇颤抖,侧脸的巴掌印被长发盖住一半。

一双沾着泥土的皮靴停留在面前,山本十郎周身覆雪,下巴微动,脖颈薄雪掉落。

面前的人拍了拍他肩膀,却有更远的声音传来:“千石飞梅,请到这里来。”

“想离开这里吗?”

头顶人没有应答,半跪在他面前,轻声道。

脑袋几乎要贴着胸口,他极力遮掩狼狈。

“千石飞梅,立马到这里来。”

门前人怒喝。

“不说话就是想的意思吗,是不是太冷了说不出……”

她的嗓音依旧温柔,不受催促的影响。

“不想。”

浓厚的鼻音拒绝。

千石飞梅收回手,拍干净膝盖的雪渍,用同样的音量回答门前人。

“催什么,你很急吗?”

“搞得像面试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一会进去我需要捡起地上的垃圾吗,你们会因此对我感观更好吗?”

“并不会。”

门前人抱合的手摊开,完全公事公办,“随身物品请留下。”

千石飞梅摘下网球包,迅速把手缩回口袋里。

“袖子里的是什么?”

她一抖衣袖,露出绿色的圆柱形物体,给门前人看一眼,“吃的。”

门前人深陷的眼眶里布满阴鸷,如人一样喜欢窝在角落,波澜不惊的眼睛很快洞悉真相。

宇佐美是个测谎仪。

微小缜密的咒力收回,他证实了黄瓜确实拿来吃的,没什么杀伤力,就算有,比老头子骨头还脆,千石飞梅要是能使用出来黄瓜的威力,算她厉害。

虽然不知道临近鬼门关带黄瓜干嘛。

“即便如此,食品也不允许带入,请见谅。”

“我才刚捂热,等会儿得吃呢。”

千石飞梅不情愿地交出黄瓜,眼睁睁看它进入另一个人的口袋,“一根140日元,务必帮我保存好。”

“希望你还有命找我算账吧。”

宇佐美侧头一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头上卷发柔和不少。

障子拉开,房间里一盏黄灯高悬,角落爬满黑暗的触角,墙缝里都渗出冷气。

千石飞梅站在中间,盯着木梁摇晃的钨丝灯,视网膜上烙出晃动的光斑。余光一丝不漏地观察门后的身影,和脑子里的资料一一对应。

正对面传来龙头杖杵地的闷响。

“开始吧。”

A号门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庄严。

A号,德岛县平苍家,平苍胜人,78岁,自命清高,最喜在众人口舌交战之时冷哼一声,以示威严。和上杉家有联姻,常辅助总监,相当于古时候的关白。由于老宅在怪谈胜地——祖古,诅咒众多,家中子弟实战经验丰富,军队训练有素,仅排御三家之下。

“现在核对受审人基本情况。”

置放好物品的宇佐美不知从哪个黑暗中冒出,阴森森地出现在千石飞梅的右前侧,朝她说道:“你是千石飞梅,17岁,学籍号100005,准一级。请回答是或不是。”

千石古怪地瞥了宇佐美一眼,这群人还担心她会冒名顶替,自己手段阴险还以为别人也如此。

她看向有“拟态咒法”的山本昭二,左前侧,F号门。

F号,长野县山本家,山本昭二,90岁,生性淫邪,善用和蔼可亲的表象欺骗人,表里不一。祖籍无迹可寻,在一众祖宗是达贵名僧的咒术世家中显得突兀,严谨来说不能称为世家。能混上高层的位置,一切都得靠儿孙满堂,混迹各界,又有足以挑战政府乃至国际机密的“拟态咒法”而已。

最近与他厮混的还有E号,大阪府今井家,今井川上,54岁,精明市侩,小眼一眯就开始敲算盘,三句里只有半句话能信,还是他打心底的取笑讽刺。在咒术界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最舔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因为五条家主不理睬,禅院家主好饮酒,唯有加茂慎竹偶尔给点面子应邀品茗。意外的是,保守派很多极端的举措是由今井川上劝慰按下,换了经济实惠的方式。

加茂、今井、山本,都是诅咒师的人。

千石飞梅收回视线,回答:“是。”

宇佐美的咒力成丝线萦绕她的周身,线头一端连接指间。

他的指腹刺痛,阴鸷的男人无动于衷,朝门后高层点头核实。

他盯着一脸泰然说谎的少女。

核实无误,信纸摩擦声细碎,一沓《东京都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生千石飞梅违纪事件终审裁决书》内容繁多,D号门轻咳一声,念起事件概述:

一、被裁定者于2017年7月至2018年1月期间,和特级诅咒师夏油杰以其党羽存在不正当接触,其行为已构成实质性通敌。

二、2017年12月24日“百鬼夜行”事件期间,被裁定者作为东京特派京都东山区值守人员,故意与禅院家合作者发生纠纷,直接导致商业区五栋民用建筑摧毁。经评估,经济损失逾42亿日元,且引发公众对“煤气爆炸事故”说辞的广泛质疑,严重危及咒术界保密原则。

三、事件结束后,使用“织梦术式”企图掩盖夏油杰的意识,妨碍特级术师五条悟执刑,致使该罪犯至今逍遥法外。

四、2017年7月至今,违规对数名非术师个体施加长期梦境操控,彻底违背《术师守则》“非自卫禁止干预普通人”的铁律。

“基于被裁定者顽劣个性和不能评估其他具体违规事件,现在给予被裁定者坦白从宽的机会。千石飞梅,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D号的枯手已经翻到终审决判一页,显然对被裁定者的说辞不屑一顾,如果无视裁决书最后一句“不予上诉”的话。

门后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

“D号,你老年痴呆犯了?记不清大家研讨结果,也看不清‘不予上诉’的字?这时候应该直接宣判死刑!”

B号门毫不掩饰地讥讽,门后他们能看到邻近的同党,大红脸肥耳朵的B号睥睨着枯瘦而沉静的D号。

D号,京都市信西家,信西寺,67岁,极端追求今生成佛,两眼一闭和木乃伊没什么区别,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即身佛”。每日早晨四点必定要朝着西边磕头诵经,坚信当今咒术界是旧法湮灭新法未至的黑暗时代。祖上是藤原旁系,始祖以法师身份活跃在政坛后改姓信西。后来历史波折,到现在只留了近十座寺庙家产,多聚集在比睿山,信西家每日做点接待万余香客的小生意。

慕名来到名寺灵场渴望得到净化的香客不知道,信西家和尚不过是趁人不备咒杀纠缠他们的咒灵,完事后卖点护身符。说到这个,咒术界流通的大多数咒符就从信西家批发来的。

千石飞梅对信西寺印象深刻,除去木村死亡、他被选为保守派代表事件,主要还是五条悟私下对她泄露的八卦:京都咒术高专校长乐岩寺嘉伸原是信西家的人,因年轻时酷爱摇滚和这群和尚玩不来,就去乐岩寺家当了赘婿。

千石忍俊不禁,侧耳倾听后方动静。

信西寺不理睬,盘坐姿势标准富有禅意,蠕动着深陷的嘴唇,非必要不睁眼,对着文件缄默不语,似乎已经坐定悟道。

今井川上冷哼一声,插嘴道:“B号,不妨多点耐心,说不定千石飞梅还有什么惊喜没展示出来。”

千石听此无奈摆手,“我老底都被扒得差不得了,可没什么价值让阁下压榨。”

她意识到罚款肯定进入今井的口袋,不免有些愠怒,不动声色地白了一眼E号门。

“不过,有一点我是无辜的,当初是禅院直哉不由分说地动手,我也是受害者。”

真挚的眼神落在垂手而立的宇佐美身上,后者高声判定:“没有说谎。”

右手方传来和着痰鸣的笑声,C号门操着一口京都方言,尾调上扬,竟藏着些许无奈,“我以为气氛已经够沉重了,没想到在千石同学这里还是小儿科,现在年轻人心态就是好啊。”

“还是说,是五条悟教得好?”

C号,京都市土御门家,土御门善桃,83岁,深得京都土著和祖上真传,“阴阳之道”运用得炉火纯青,嘴皮子上的。老祖是著名阴阳师安倍晴明,虽然后世很多阴阳师都说是晴明子孙,不过土御门善桃对祖籍深信不疑。这都有族谱记载,土御门和禅院家有过联姻。那还是平安时代末期,禅院家广收具有生得术式的术师,其中就有晴明后代,咒术沿着血液继承演变,又经过“优生计划”留下看得过去的孩子,尤其重视领悟晴明的十二式神真谛——“十种影法”拥有者。副作用则为出现天与咒缚和双子煞的概率提高。

背倚着晴明和禅院两座大山,土御门家虽然实力日益拉胯,在总监部仍有一席之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千石飞梅嗤笑,“你不说我还以为是领导莅临慰问呢,这种场合需要最强术师要在场介绍吧,故意趁他不在是因为心虚吗?”

B号门脾气大,不看资料也听出来了,他涨红了脸怒斥:“千石飞梅,注意你的身份!”

B号,岩手县有马家,有马武长,75岁,一般不急眼,可作为家主和保守派代表的他可不一般。老祖是讨伐宿傩却全军覆没的日月星进队某队员的遗腹子,母亲生产仅有一匹带着逃亡的老马陪护,有马姓氏因此而来。

“我很有礼貌了啊,反观你,在这么严肃沉重的场合大吼大叫。”

千石飞梅一次性回怼两位。

特别是土御门善桃,还想套她话有没有向五条悟走露风声。她都要被执行死刑了,五条悟迟早会知道吧!

“我再说一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禅院直哉率先动手。”

千石咬牙环顾众门,暗沉的环境下被六扇门围堵质疑,不见活人面貌,争辩时错觉自己是喋喋不休的神经病。

钨丝灯发出“滋”声,快要撑不起一片昏黄。千石飞梅匀出心神关注着头顶横梁。

屋外风雪絮絮,冷气无孔不入,有人久坐忍不住打了寒战,几道细微的呼吸声表达同样的情绪。

千石一再解释不足轻重的误会,在死刑面前把清白放得如此重要。在场的狐狸们听得出来,是在嘲讽他们徇私舞弊。

信西寺咳嗽,进行下一个议程:“被裁定者抵抗供述。现在对千石飞梅的违规行为进行事实危害层级分析:动摇社会安全基础、严重侵害咒术管理原则、毁损行政合作体制。依据法令《咒术界与政府协作章程》第二十一条、《术师守则》及《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生管理办法》第六章第十九条,现作出如下裁决:

1. 立即终止千石飞梅术师身份;

2. 判处死刑,执行期限:2018年12月24日前;

3. 永久封存其术式研究资料。”

当事人揣着兜无动于衷,眼下一片阴影。等待审判的时间很难熬,真到这一刻只觉可笑,她细数着信西寺说的每一个字,长篇大论只为了一个结果。

为了这个结果,先用死刑唬她,再用集体沉默逼供,千石此刻只想鼓掌称赞。

“......这时候用《学生管理办法》不妥。”

山本昭二缓缓开口,胸膛炽热难耐,他在腿边擦干手汗,“千石飞梅没有学生档案,严格来说,她是未登记的术师,应该谨按《章程》处理。”

今井川上眉头微蹙,偏头看向垂首而坐的山本,冷笑道:“F号,之前研讨会让谁拟态替你来的?这个时候和浑水?”

“请阁下不要诽谤我,会后为保证裁决顺利推进,我刻意去调出千石飞梅的学生档案,遗憾的是,没有发现。”

土御门善桃咯了一口痰,不经意道:“千石是五条悟推荐入学的吧,他的话语权比我们都还大,今天就栽跟头了。”

平苍胜人双手交叠在横放的龙头杖上,轻轻扭动,尖端指向F号门。

默立在A、B号门之间的宇佐美随之看去,眼睛在昏暗中抹过精光,他自然地点着下巴。

“非学生不受《办法》保护,要以千石飞梅是社会人士为前提重新量刑。”

平苍以下命令口吻说着,将话题引入他们的目的上。

今井川上顺着话头:“千石飞梅,听见了吧,相当于再次给你坦白的机会,如果还要执迷不悟,最后就不是死缓那么简单了。”

听见了,六位团团围着说聋子也听见了。

千石飞梅心中鄙夷,还想继续装傻,有马武长急切道:“老实交代夏油杰的藏身之处,以及五条悟包庇的详细经过!”

千石诧然,“你想要我怎么说,凭空捏造细节吗,五条老师又不知情。”

宇佐美的笑意溢出,“没有说谎。”

“......千石飞梅天性狡诈,我儿就是被她用术式蒙蔽双眼做出蠢事!”

山本昭二咬牙道。

“讲点道理吧老爷子,一会说我包庇夏油杰,一会又说我教唆你儿子去偷尸,那请问夏油杰到底是死是活呢?”

“你说夏油杰是死是活?”

今井川上双眼一眯。

千石飞梅看向宇佐美,“百鬼夜行的那晚就死了。”

“......没有说谎。”

宇佐美运转了两次术式,答案如出一辙,他和六位保守派一样迷惑。

“尸体呢?”

有人不甘心询问。

“没有。”

千石回答果断,人确实在当晚死亡,但因为她的术式又诡异地复活,活着哪来的尸体?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应该立即执行......”

“真心应付人的话不会被判定说谎吧?”

今井川上打断山本,“何况她的‘织梦术式’特殊,一套彻底洗脑的招数下来,连本人都深信不疑。”

“别忘了你的儿子啊。”

末了不忘损山本一道。

千石飞梅的“织梦术式”被高层所忌惮,和梦境息息相关的精神层面控制,一不注意会中招。

为防止千石突然反抗,会议前夕,他们已在幽暗墙面上贴满了禁锢咒符,人人紧握一张于掌心之中。

千石飞梅想起什么,突然举起手腕。耳畔传来撞击地板的声音。

“千石飞梅!你做什么!”

“啊,看时间啊,快到饭点了。”

她满心困惑,不解众人为何如此紧张。

山本昭二深吸一口气,直接扭头看向平苍胜人,“A号,别犹豫了,于情于理都该根据《章程》来办,再拖下去,五条悟那边就更棘手。”

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对今井川上投射而来的凛冽杀气视而不见。

门内众人屏息等待主持的最终裁决,不时有人轻轻或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内心深处的腐朽气息正蠢蠢欲动。

他们用门阻挡新生浪潮,如同保守派的一贯主张:唯有可被计算的力量、可被约束的术式、可被驯化的头脑,方是维序秩序的基石。

平苍胜人轻唔一声,拿起龙头仗,敲定最后判决:“经讨论,其余判决不变,死缓改为死刑立即执行!”

洪钟似的宣判声震动心灵,连木梁也抖了一抖,灰尘在钨丝灯周围纷纷扬扬,轻飘飘的像保守派眼中千石飞梅的生命。

她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于是乎看着宇佐美拿着禁锢索走近时还能玩笑道:“话说人死前都能饱腹一顿,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想要回我的黄瓜。”

“千石,你这是心大,还是心细呢?”

宇佐美眉间阴郁散开,咒力一同收回,他不需要对方的回答来辨真伪,顺从地从口袋里拿出已经冷透的、平平无奇的、价值140日元的黄瓜。

“住手!”

一声怒喝不知出自谁口,房梁突然咔嚓一声,大量灰尘抖落在应声看去的几位眼中。老人家迅速向侧边爬去。

穿透大脑的尖叫声从天而降,声波震动木门纷纷倒塌,砸向趴伏的六位。

“再见啦,烂橘子们。”

轻快的嗓音伴随耳鸣萦绕。

等待他们号叫着爬起时,大开的障子透过天光,风雪灌入,吹起墙面一张张泛黄的咒符,洋洋洒洒,好似灵堂的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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