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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故人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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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噗噗噗”几声闷响,短剑射在林清容身体各处,登时只觉剧痛无比,酸胀麻痹,然而还未等痛苦蔓延开来,突有一柄短剑穿透她的胸口,射在了身下扶玉的心口上。

刹那间,林清容只觉浑身冷透,脑中竟有短暂的空白。

她缓缓低头去看,那柄赤红的短剑此时已大半没入心口,血液流入扶玉体内,脖颈处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清晰可见道道向上蔓延的、仿佛细蛇一般的血色细纹。

扶玉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似乎已没了呼吸。

林清容颤声低喊:“不……”

一侧的云邪在看清短剑刺入扶玉心口那一刻时,呼吸突然一窒,心脏处蓦地传来一阵刀绞般的剧痛。

他怔怔望着面无生气的扶玉,似乎有什么在渐渐沉下去。

“扶玉……”

他低低唤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朝扶玉身边走去,但未走几步,身形倏地晃了一晃,仿佛无法再支撑似的,骤然摔在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湛湛青光自扶玉体内迸发而出,将林清容轻柔地推开,等青光熄灭,又是一阵绚烂的金光在她体内流转不息。

金霞璀璨,光华耀目,气息磅礴而又圣洁,叫人心怀为之一畅,所有的烦恼和哀伤似乎都被抹去,整个人都不由平和宁静下来。

金光一圈圈荡漾开来,顷刻,林中红雾消散,苍穹重明,天地朗朗清澈。金光笼罩之下,扶玉心口处的短剑瞬间被消融,全身的伤痕也渐渐愈合。

洞中之人却忽然撕心裂肺地嘶吼起来,仿佛那金光是世间最极致的酷刑。

金光中生命精华极为浓郁,扶玉四周更是有无数草木生生灭灭,繁盛枯萎,周而复始,轮回往复。

林清容怔怔伫立一旁,心底似是明了又似是迷茫。

流转不停的金光渐渐退去,扶玉眼睫微颤,似是要睁开眼来。

林清容陡然一惊,一时间思绪如潮,百念纷起。片刻后,她急步上前,半抱起扶玉,将最后一颗青元蓄灵丹塞入她口中。

丹药入口不久,扶玉便缓缓张开双眼。

林清容扶她站起身,扶玉茫然地望着眼前,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目光触及摔在地上的云邪,猛然回过了神,不由一惊,忙不迭上前去扶他。再一看四周,师兄和师姐竟也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

扶玉顿时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想去查看二人的伤势,忽被林清容一把拉住。

林清容面色凝重,一只眼紧盯着扶玉,声音沉哑:“扶姑娘,眼下他们只是受了些伤,并无性命之忧,但若是不彻底诛杀了邪灵,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绥原城的人、全天下的人,也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扶玉神情怔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前辈……”

林清容语声沉缓:“云少侠身受重伤,他必须留着力量支撑定珠,我已喂你服下青元蓄灵丹,眼下只有你能杀得了他。”

“我?!”扶玉大吃一惊,连连摆手,“我怎么能行?!”

林清容直视着扶玉困惑而又惊异的目光,道:“你难道感受不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吗,这股力量可以让你无所不能,你能够杀得了他,也只有你能。”

扶玉闻言微愣,她静一感受,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体内灵气竟源源不断,波澜壮阔,似汪洋一般无穷无尽。不仅如此,这些灵气纯粹至极,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天地初始本源之力,强劲旺盛,与往常所感全然不同。

并且更奇妙的是,这些力量仿佛本该就属于她似的,与她浑然一体,流淌在体内,全身说不出的畅快舒泰,倒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一般。

扶玉不禁感叹,这就是青元蓄灵丹的力量吗。

与此同时,她更有一种极玄妙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自己,却又仿佛不是原来的自己,一切陌生而又熟悉。

“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你一人身上,”林清容语声忽然变得沉肃而又凌厉,“扶姑娘,你当如何?”

“我……”

林清容的话像是一块巨石猛坠在心间,扶玉顿时紧张无措,余光瞥向一旁虚弱的云邪,又看了看季言洲和江凌烟,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心底也隐隐觉得这似乎本该就是自己做的,于是她坚定地开口:“前辈,我该如何做。”

林清容望着她,眼底露出赞许和欣慰,她道:“你虽不是长生剑的主人,却与长生剑颇有缘,所以你也能够驱使长生剑。你只需走进洞里,拔出长生剑,催动你最大的力量,杀了他。”

体内磅礴如汪洋般的力量似乎给了扶玉无尽的底气和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前辈。”

“千万小心。”云邪定定注视着扶玉,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扶玉还有些不安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她抿唇笑起,朝他重重颔首:“我会的。”

倘若这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让大家有事。

她忍不住握紧腰间的乌金短棒,一步步向山洞走去。

山洞中白色火焰已燃烧殆尽,只余洞中腥味扑鼻的血池。

离山洞越近,扶玉越觉阴冷森然,然而心底那股面对他的恐惧与绝望却烟消云散。

她望着洞内狼狈不堪而又痛不欲生的人,竟不由生出一丝怜悯。

似是察觉到扶玉怜悯的目光,洞中人忽然咬牙切齿地开口:“就凭你,一个杂种……”

话音一落,便有血浪层层翻滚,响声哗然,扑面涌来。

扶玉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暗道邪灵果然恶性难改,并不值得同情。

她微微催动体内力量,全身立即笼着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随后,她挥动乌金短棒,短棒在空中响过一声沉闷的呼啸,顷刻功夫,便有四五道炫目的金光如刀刃般飞旋向前,劈开层层血浪。那金光似是血水的天敌,微一触及水面,血水复又变得清澈透明,与血水也互不相融。

汹涌的血浪渐渐平息,扶玉步入山洞,一脚踏在了血水之上,脚下猩红浑浊的水面一寸寸、一尺尺变得清亮澄澈,仿佛镜面一般铺展开来。

扶玉纵身一掠,晃眼已至那人身前。

走近了,扶玉才发现他瘦骨嶙峋,身上各处几乎根根见骨,被锁链缠住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粘连在锁链之上,惨不忍睹。

扶玉心底顿时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抬起脸,面目扭曲而狰狞,仿若恶鬼,一双诡异的白瞳死死盯着扶玉,眼底的憎恨愤怒显露无遗,似是恨不得将她拆腹入骨。

那饱含着怨毒与恨意的目光仿佛是一柄又一柄的冰冷尖刀,正在将她千刀万剐,加上四周格外阴冷的气息,以及天生不喜的腥臭味道,扶玉不由得心底发怵,浑身寒毛倒竖而起。

她连忙收回目光,低头去看长生剑。长生剑乌黑如漆,古朴厚重,看去似有千钧之重。扶玉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剑柄,剑柄凹凸不平,仿佛嶙峋山壁,扶玉本以为会有些硌手,可当她握上去之时,却觉与五指极为相合。

就在她握住剑柄的一刹那,手臂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手臂猛然一麻,旋即一股冰冷而又灼热的力量袭遍全身,渐与体内澎湃的力量融为一体。

扶玉下意识紧紧攥住剑柄,全力催动长生剑,随后用力向前一送。

长生剑原本刺在他腹部的位置并不深,此时扶玉发力一送,便听“噗呲”一声,剑刃立即透体而出,同时金光暴涨,洞中前所未有的明亮炽盛,竟比日光还要刺眼。

洞外的林清容和云邪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睛。

与金光一同暴涨的还有一股炙热而又冰凉的力量,虽然磅礴深沉,但却并不给人压迫之感,反倒给人十足的安心,仿佛只要有这股力量在,便无惧世间任何邪秽。

辉煌金光之中,洞中只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渐渐沉寂。

强光刺眼,扶玉也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可奇妙的是,即便她闭上了眼,却仍能看清四周,洞中一丝一毫的变化皆能了然于胸。

体内的灵力源源不绝地注入长生剑,剑上光芒越发耀眼,而他在那声凄厉的嘶吼之后似乎失去了意识,垂着头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扶玉忽然注意到他全身除了被灼伤的金色伤痕之外,颈部以下竟渐渐趋于透明,血肉脏腑、四肢百骸仿佛琉璃一般通明剔透。

扶玉清晰地看到,在他的心口处,有一只手掌大小的金色凤凰,围绕着一团黑气飞旋不止,时不时浅啄上一口,而每啄一口,金色凤凰便小上一圈。

除此之外,在他的腹部,长生剑穿透之处,竟有一朵支离破碎的黑色龙爪花,在剔透如琉璃一般的身体中尤为醒目。龙爪花通体漆黑无光,只有中心花蕊一点雪白,四外几缕煞气缭绕,穿行不息。

长生剑从龙爪花中间穿过,将黑色龙爪花刺得四分五裂,然而黑色龙爪花即便裂痕斑斑,也并不分散,仍聚在一处。

直觉告诉扶玉,这朵黑色龙爪花便是他的力量本源,只需将其破坏,邪灵便会消失在世间。但让扶玉感到奇怪的是,她明明是初次做这样的事,却天生知晓如何毁去这朵黑色龙爪花,脑海里自然而然地便冒了出来。

此时长生剑上金光已慢慢消失,扶玉催动体内的力量,抬起左手,一掌向着黑色龙爪花拍去。

只见她手心金光闪烁,霞彩腾辉,力量温和而又纯净,透入琉璃般的躯体之中,缭绕在黑色龙爪花四周的煞气一点一点被金光消弭。而随着煞气的消散,黑色龙爪花中心那点雪白的花蕊竟渐渐向外蔓延,顷刻功夫,便有三四片变得雪白无瑕。

扶玉见此有些讶异,不知此变动是喜还是忧,恰好此时煞气已消除完毕,她收回手,握紧长生剑,正欲再次发力。

忽听一声细微沙哑地低喃:“是……清容……吗……”

扶玉微惊,忙侧首去看,只见他仍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手中长生剑忽然颤动不止,隐隐竟有剑啸传入耳中。

林清容全神贯注地看着洞内,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声。她闻声猛地一震,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洞中。

那刻入心间的熟悉语气,几乎让她产生了身处梦中的幻觉,恍惚中她仿佛又看见那人,清雅之貌,冰雪之姿,面目宁静,眉眼含笑,端坐于桌旁,圣洁而无瑕。

她已数不清自己做过多少这样的梦,可每每醒来,都不过是一场南柯,以及那无边的死寂与绝望。

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已重新冷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那人慢慢抬起了脸,望向洞外。林清容看得分明,那人左眼依然是诡异的白瞳,可右眼却恢复正常,黑白分明,清澈有神。

他朝她轻笑了笑,似乎全然不觉自己正在遭受的痛苦,只是语声温柔地再次唤道:“清容……”

林清容呆呆伫立,脑海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与冷静霎那间溃不成军,她几度张口,才将那埋藏了三千余年的呼唤宣之于口,洪流般一发不可收拾。

“宗雪……宗雪……宗雪……”

她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后,仿佛才回过神来,瞬身闪至宗雪身前,颤抖着伸出双手摩挲着他的脸庞,凝望着他的眼睛反复确认,眼里瞬间蓄满泪水。

“宗雪……是你,真的是你……”

林清容泪水潸然,一时泣不成声。

“清容……我说过……我会来见你。”宗雪裂开的脸庞微微笑着,一如千年以前她所眷念的温柔笑容。

这是宗雪……这是她熟悉的宗雪……她的宗雪……

原来三千余年的岁月,他真的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那只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庞,全无旁人,唯她而已,似乎在他眼里,她仍是三千年前那个外冷内热、秀容如玉的女子。

宗雪手臂微动,似是想去触碰她,然而刚一动,便听锁链碰撞响声绵延不绝,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双手乃至全身都已被桎梏。

他怔了一瞬,旋即有些遗憾地笑了笑。

望着他略带遗憾的笑容,林清容心中不由大恸。

她以为自己早已认清命运,接受命运,可此时此刻,她仍是忍不住去恨,恨他们是如此不幸,恨命运是如此荒唐。

宗雪扬了扬苍白的唇角,望着林清容的目光柔和似春水:“真好,还能再见到你。”

他凝视着林清容许久,仿佛是要将三千余年错过的时间都倾注在这深长的目光里。

然而,无论多久,也终有尽头,他们总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片刻,他转过头去,对扶玉道:“孩子,劳烦你,时间不多了,趁我意识还在,结束这一切吧。”

林清容闻言身体猛地一颤,她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与他说,他们才重逢短短的半刻,这怎么够?她还有那么漫长的岁月要去度过,这半刻的温暖如何来支撑她熬过未来的悲痛与哀伤?

更何况,至此一别,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可她也深刻地知晓,这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的命运,所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贪婪地描摹着他的容颜。

扶玉愣在一旁,呆呆开口:“前辈……”

她见林清容泪如泉涌,几乎肝肠寸断,不忍道:“您既已恢复意识,是不是不必……”

宗雪笑了笑,道:“你可看到我体内的龙爪花了?这便是我的原身,只因你的力量净化了部分煞气,花色变白,我才得以清醒。可这煞气,便是当年的叶迦圣灵也无法彻底清除,且时间一久,变白的花色仍会被重新侵染,那时我也会再次无法控制自己。”

“我如今这个模样,便是活下来也只是平白受着折磨,倒不如就此结束一切。”

扶玉闻言微微一震,随即默然不语,只是看向了林清容。

林清容抬手抹去面上的泪水,望着宗雪的目光里是无限的眷恋与不舍,可她轻声道:“我明白。”

宗雪神情哀伤:“清容……终归是我亏欠你。”

林清容笑了笑,抚摸着他的脸庞:“说什么欠不欠,是我心甘情愿。我会好好的,你放心;绥原城如今依然繁华,我会一直守下去。”

宗雪还要再说些什么,可他目光忽然一颤,张了张口,竟未能发出声音来。

扶玉见此,下意识向那朵黑色龙爪花望去,只见那龙爪花原本雪白的部分再次变得漆黑,速度极快,眨眼只剩中间一点雪白。

她一惊,连忙向其中输入力量,想要压制住煞气的侵蚀。

宗雪眉头紧皱,神情挣扎,已然说不出话来。他向扶玉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铮颤不止的长生剑,微微颔首。

扶玉踌躇着看向林清容。

林清容捧着宗雪的脸,踮着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随即向后退开一丈远,开口的声音又轻又哑:“动手吧。”

宗雪也朝林清容的方向望去,向她微微一笑。

二人分明未说一句话,可目光交汇之中,却仿佛已诉尽千言万语。

扶玉只觉鼻端酸涩,眼眶也不由蓄满泪水,她不敢再看,低头握住长生剑。

长生剑仍在颤鸣,扶玉握上剑柄的刹那,便觉一股难言的悲痛涌上心头,心酸透骨,几乎叫她当场崩溃。

长生剑啊,你竟如此不舍、如此难过吗?

可是,我必须要去做这件事,为了我在乎的人、为了绥原城、为了整个元洲,也为了结束宗雪大侠的痛苦,所以,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吧。

扶玉悲声道:“前辈,您……一路走好。”

宗雪含笑点头。

扶玉闭上眼,运转起体内所有的力量,尽数注于长生剑上,璨璨金光如水般溢出,仿佛柔纱飘动,将扶玉和宗雪皆包裹在内,形成一个三尺来宽、六尺来高的金色圆茧。

扶玉紧握着剑柄,庞大的力量由剑刃输入黑色龙爪花上,她清晰地看到,龙爪花在金光弥漫之下,伴随着“咔咔”声响逐渐碎裂,消弭成烟。

过程虽并不复杂,可时间却极为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色龙爪花也只消去了一半,扶玉却渐觉力不从心,一股股冰冷蔓延四肢百骸,虽然时不时便有温暖的金色浪潮将冰冷淹没,但那股冰冷却始终不曾断去。

随着龙爪花的消弭,宗雪的神情越发痛苦,面上黑气时隐时现,意识也昏沉模糊,嘶吼与挣扎越来越剧烈,几乎癫狂。

扶玉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压制住他,一面加快灵气的运转,直到体内磅礴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那黑色龙爪花才只余下一些漆黑的花茎。

扶玉一鼓作气,竭力催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气,手上更是将长生剑向右横过,只听“喀嚓”裂响,黑色龙爪花被彻底粉碎。可谁知此时忽生变故,碎裂的龙爪花未及消散,竟飞出宗雪体外,在光茧之内横冲直撞,似是想要逃出生天。

然而金色光茧围得密不透风,那些碎裂的黑色花茎几次三番失败之后,竟似要同归于尽,直扑扶玉而来。光茧内本就狭小,花茎其势更是迅疾如电,扶玉一时避之不及,眼见那些碎茎“咻”地钻入她体内。

扶玉瞳孔猛地一缩,全身又冷又痛,只觉那龙爪花茎如冰刀般在体内肆意穿行,由身体各处飞快地窜入心脉。她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跳得又沉又猛,砰砰作响,竟像是要爆开来般。

扶玉骤然喷出一口漆黑的心血,继而目光渐渐涣散,浑身的力气似是全被抽走,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去。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的眼前蓦地闪过一道熟悉的青光,之后便再无知觉。

洞外的林清容和云邪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金色光茧之中陡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等光芒散去,只见扶玉躺倒在水面上,黑血染身,生死不知;锁链绳索空空荡荡地垂在那里,已不见宗雪的身影;而长生剑悬于半空,悲啸不止。

林清容怔怔凝望着,神情无悲无喜,整个人像是空了。她慢慢跪倒在地,眸光微动,似是恍悟,从今往后万万年,世上也再无宗雪此人了。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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