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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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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俊美脸庞,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像是山间的一汪清泉,摇曳着令人沉醉的波光。

云笙暗自惊叹时,身旁的枇杷感激地朝那人揖手一拜:“多谢大人相助,我家夫人已经没事了。”

“没事便好。”男子唇角一弯,勾出一抹散漫的笑,“春雷,送徐夫人下去吧。”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小厮就神色恭谨地走上前来。

纵然心里充满了疑惑,可此刻她无心探究,只想速速离去。她眸光一敛,感激地朝男子点头致谢,而后在枇杷的搀扶后,缓缓走出了拐角。

云笙离开后,男子仍站在原地,目光恰好与徐陵对上。

瞧见他染血的肩头,男子眸光一凝,眼底生出了一抹兴味。

先前才听说徐彦带着夫人搬离了侯府,后脚这世子就在茶楼冒犯起了婶婶,这武宁侯府还真是有意思。

徐彦若是知道了今日的事,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想到此处,他眸光忽闪,唇边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对上那人的视线后,徐陵心头一紧,眼底生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

陆祈!

刚上任的户部侍郎,林丞相的得意门生,一个足以和徐彦分庭抗礼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这里,又为何要帮云笙?他和徐彦不是政敌吗?

就在徐陵心里百转千回之时,陆祈已经敛眸转身,从容地走向了不远处的阶梯。

离开茶楼后,本该等在门前的韩平却不见了踪影。

正当云笙焦急之时,身后再次响起了陆祈低沉的嗓音。

“坐我的车走吧。”

云笙诧异地转过头去,正对上他温和的眼眸。即便知道他心存善意,可想到男女有别,她还是摇头拒绝了。

“多谢大人的好意,只是不便再劳烦您。”

“算不得劳烦,反正也是顺路。”陆祈抿唇一笑,言语间多了几分散漫。

那句’顺路’听得云笙一愣,可不等她反应,枇杷就疑惑地问道:“大人怎么知道顺路?”

“因为我也住在春明巷。”

“啊?”枇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忽然惊喜地叫道,“那也太巧了!”

“是很巧。”陆祈温声说着,唇边含着浅淡的笑意。

“夫人,韩平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要不咱们先坐大人的马车回去吧?”

枇杷没有那么多想法,对几次相帮的陆祈更是充满了信任。

看着枇杷晶灿灿的眼眸,云笙却陷入了迟疑。

此处门庭若市,她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别的男子同乘一辆马车,一旦被认出来便会传出不堪的闲话。

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陆祈眉心一动,嗓音淡淡地说道:“徐夫人不必多虑,你们安心上车便是,我和春雷坐在外头。”

见他如此诚恳相邀,云笙也觉得一味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犹豫片刻,便柔声应下了。

“那就有烦大人了。”说着,她扭头看向枇杷,“你去和掌柜说一声,若是韩平来寻,就说我们已经回去了。”

“是。”枇杷脆生生地应下,将她的话说与掌柜之后,一路小跑着回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了陆祈的马车。

回府的路上,一路无言。马车到达春明巷的徐宅后,陆祈率先迈下车驾,沉默地站在了门前。

片刻后,枇杷就扶着云笙下了车。

站定后,云笙朝他盈盈一拜,感激地致谢:“多谢大人送我们回来,还未请问大人尊姓。”

“我姓陆。”陆祈淡淡一笑,客套地虚扶了一把,“徐夫人不必多礼。”

“承蒙陆大人几次相救,我却无以为报,可否请大人留下住址,改日我定与夫君登门致谢。”

起身后,云笙眉眼柔和地望着他。

“举手之劳,本不足挂齿。致谢就不用了,不过若是得空,改日倒是可以一块吃个便饭。”

说着,他扬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相邻的那座宅子:“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云笙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果然在正门的牌匾上看到了金灿灿的’陆宅’二字。

“天呐,这也太巧了吧?”枇杷惊奇地慨叹道,眸中浮满了不可思议的神采。

“许是我和你们有缘吧。”

陆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云笙没再说什么,颔首道别后就带着枇杷走进了院门。

回到主院后,她便一言不发地坐在软榻上。

枇杷掩上房门,神色凝重地抱怨道:“好好的怎么会遇见世子呢!不会是薛藜把他招来的吧?”

见云笙沉默不语,她絮絮说道:“我就说了薛藜找您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去见她的。”

听着她的埋怨,云笙并没有辩解,而是抬眸看着她,神色沉重地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那位陆大人怎么会在外头?”

见她问起此事,枇杷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世子将门抵住后,我怎么也推不开,就想着去找韩平帮忙,可我刚转身就遇见了陆大人。他见我推不开门,就帮我一脚踢开了。”

“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还敢找他帮忙?”

先前被下药那回她毫无记忆,对这个不肯透露姓名的大人始终存着几分忌惮。

如今又受了他的恩,还被他知道自己被困在雅间的事,她心中越发不安。

“可上次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声张出去,可见他的确品性高洁,不是个长舌之人。”

见枇杷义正严辞地维护他,云笙默默叹了口气:“枇杷,我们对他知之甚少,实在不该和他走的太近,今日便算了,往后还是少来往吧!”

“可他真的是个好人呀!”

枇杷不明白云笙为何如此戒备陆祈,在她看来今日若没有陆祈在,云笙定然要被徐陵欺负。

对上她不以为然的眼神,云笙叹息着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你不了解的人。”

面对她的告诫,枇杷仍是一脸迷惑。

“你去看看韩平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让他来见我。”知道枇杷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云笙也不再往深了说,只打发她去等韩平。

“哦。”枇杷转身离开之后,云笙幽幽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了窗外还未消融的残雪。

薛藜说的那些话她还需要时间消化。

从侯府祖坟挖人的事她办不了,只能求徐彦帮忙。可这么一来,她势必要将梦境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离开长恩寺的那日,她曾想过要将此事深埋心底,就当是一场梦魇,永远都不再提起。

可徐陵偏执的态度和薛藜的巨大转变让她意识到那不止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前世。

她不知道徐彦能不能接受,可除了向他求助外,她再无任何办法。

收到韩平递去的消息后徐彦立刻推却了太子的邀约,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春明巷。

他进屋时,云笙正坐在软榻上凝眸看着书册。

“笙笙……”他阔步而来,神色紧绷地握着她的手腕,“他有没有伤到你?”

望着那双关切的眼睛,云笙心口一滞,动容地摇了摇头:“受伤的是他,我没事……”

见她完好无损,徐彦焦灼的心情有所缓和,眸光却越发冷厉:“我看他真是疯了,竟然还敢再纠缠你。”

看着他绷紧的唇角,云笙不安地拉住了他的手,语气柔婉地说道:“夫君,我们先用膳好不好?”

她正说着,枇杷就带人送了晚膳进来。

饭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大多都是徐彦平日爱吃的菜。

许是看出她藏着心事,徐彦眸光一闪,沉默地拉着她走到桌前坐下。

坐定后,云笙体贴地为他夹菜,自己却没怎么吃。

见她无心用膳,徐彦默默放下碗筷,伸手为她舀了一碗鸡汤。

“先喝碗汤吧,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慢慢说。”

被窥破心事的云笙愣了愣,垂眸接过他递来的碗,勉强喝完了鸡汤。

饭后丫鬟收走了碗筷,云笙亲手关上了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凝重地走向徐彦。

“夫君……”她抬眸看着他,神色郑重,眼底布满了仓惶。

“嗯。”徐彦轻声应着,眸色幽深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还记得我梦魇的那晚吗?”她怯怯地坐在他身侧,眸中裹满了不安。

“记得。”猜到她要说的是那个与徐陵有关的梦境,徐彦眸光一凝,眼底流出一抹晦暗的光。

“那一晚我梦到了我的前世……”她嗓音干涩地说着,眼眶渐渐变红,催动了水眸里闪烁的泪光。

听到’前世’二字,徐彦眉心一紧,心头莫名涌出了一股烦闷。

他素来是不信这些的,可望着云笙凝重的神色,他还是悄然捏紧了手心。

瞥见他晦暗的眸光,云笙心口一滞,颤颤地垂下了眼眸。

“你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可那梦真切得可怕……后来我才知道,那不仅仅是个诡异的梦,而是我悲惨的前世……”

睫翼颤动的一刹那,一滴泪珠滑落眼眶,在烛火的映衬下泛起一道冷寂的光。

她喉咙一紧,哽咽地说出了那个困扰她已久的梦。

听着她完完整整地说出了梦境,徐彦悲愤地攥紧了拳头,眸中跳动着压抑的火光。

“你的梦里为何没有我?”

如果真的有前世,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徐陵,那么他呢?他又在哪里?

看着他手臂上虬起的青筋,云笙泪光一闪,悲伤地按住了他的手背。

“梦境残缺不全,我也不知道为何没看见你……可薛藜告诉我,前世我死的时候是你葬了我……”

那是一个和他全然无关的梦,一个让他心痛却又无可奈何的梦。

想到徐陵几次三番的纠缠和先前那悖德的妄语,他呼吸一紧,艰涩地问道:“所以徐陵也梦到了前世,是吗?”

望着他沉痛的眼神,云笙悲凉地点了点头,眸中凝了许久的泪倏然落了下来。

徐彦沉重地阖上眼眸,再睁开时,眼底流动出一道嗜血的锋芒。

想起她被徐陵辜负鸩杀的前世,想起她此前因为徐陵受到的牵连,徐彦的胸腔里泛起了一股难言的疼痛。

感受到他的愤怒,云笙心口一紧,眸中的泪越发失控。

无形的恐惧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心口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带着闷痛。

她怕徐彦会因为接受不了而厌弃她,也怕他会找上徐陵,闹得不可开交。

长久的沉默后,徐彦忽然伸手拂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在她惶恐无措的眼神中,坚定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不管前世如何,此刻你都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将你夺走。”

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嗓音,听着他决绝的承诺,云笙再也忍不住,悲悯地哭了起来。

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哭累了,徐彦才缓缓放手,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我不会再让他伤你分毫。”

望着那双温润怜爱的眼眸,云笙哽咽地点了点头。

她不能光想着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今日我之所以会去茶楼,便是为了赴薛藜的约。她告诉我,她也做了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她强忍着泪意,将薛藜所说的那番话尽数告诉了徐彦。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徐彦眉心一紧,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他对薛藜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设计睡了徐陵的那一日。

一个痴恋徐陵又如此不自爱的女子,当真能舍了侯府的富贵,假死脱身,去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吗?

“她没有理由骗我。”

同是女子,她能体会到薛藜今日流露出的悲痛,也愿意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

“她做了那么多牺牲,若不是真的寒了心,断然不会如此决绝地想要离开。”

看着她眼底坚定的信念,徐彦静默了片刻才郑重地应下了她的请求。

“好,我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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