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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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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之前,霍棠尝试着联系谢微,这次倒是联系上了,只不过谢微好像很忙的样子,语气有些急促:“棠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霍棠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地道:“没事,很忙吗?”

谢微嗯了一声,有人似乎和他说了什么,霍棠听不真切,谢微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

良久过后,霍棠也没挂电话,等谢微意识到时,惊讶地道:“怎么还没挂,棠棠?”

“啊,刚刚看电视去了忘记了。”霍棠随便找了个理由,尽量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失落。

“嗯好,我这边还有点事,有时间我就去看你。”

霍棠刚想应下,电话就被挂断。

霍棠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已结束”几个字,怔怔地坐了许久。他捏紧了手机,指尖发白,像是在用这点力气抵挡心里涌起的酸涩。

接下来的几天,霍棠没再主动联系谢微。手机一整天都安静得可怕,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通知,再也没有谢微发来的消息。霍棠的失落渐渐变成了一种麻木,他开始试着逼自己适应这种空荡荡的生活。

保姆见他整天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模样,突然想起之前谢微的交代。要是霍棠觉得无聊了,他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间画室,供他解闷。

谢微忙得忘了这茬,保姆一拍脑袋,自己怎么也给忘了。

她赶紧找到霍棠,说谢微原本给他准备了解闷的东西,是自己不小心忘了。

霍棠当然不会怪她,他都快离开了,这些都没有意义。但还是兴致缺缺地问:“什么东西?”

“您跟我来。”

两人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推开竟是一间画室。

谢微还记得,以前霍棠最不会无聊,因为他在画室就能一呆就是一整天,乐此不彼。

可今时不同往日,保姆离开后,霍棠拿起画具,手还不禁微微颤抖。

不久后保姆听到画室里面发出的声响,不像是在潜心创作的样子,在紧闭的门口高声道:“霍先生,您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她等了一会儿,霍棠这才一脸冷然地打开门:“不用了没什么事就不要来这儿了。”

保姆一愣,讷讷地点头。

霍先生怎么了这是?

到了霍家认亲宴的这一天,霍棠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今天过后,他还是不要打扰谢微和爸……霍家人的生活比较好。

以前的他太卑劣了,如今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弥补。

可看来看去,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

他的一切都是霍家给予他的,现在他也不是霍家少爷了,还是全部还回去的好。

于是霍棠孑然一身走了出去,保姆见状,问:“霍先生您要去哪?外面冷得很。”

现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况且外面这么偏僻,她都不乐意出门。

霍棠只是说自己在院子里转转,保姆也没多想,嘱咐他穿厚一点便忙自己的去了。

走到空旷的大路上,霍棠举目四望,四周尽是光秃秃的树木和零星的农舍,冷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冻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拉了拉外套的领子,心里一片茫然。

他能去哪儿呢。

霍棠停下脚步,看着前方蜿蜒的大路,心里一阵空落。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弃在一片陌生的荒野,找不到归宿,也看不到方向。

冷风一阵阵地扑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一片让他觉得压抑的地方。

路边的枯草被风吹得轻轻摇摆,偶尔有几只麻雀从树枝上飞起,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霍棠的鞋踩在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声音,显得孤单又无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路上看见过往车辆,随意拦下一辆,坐了上去。

“先生要去哪?”司机看霍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重复了好几遍问话。

霍棠猛地回神,却是满心迷茫,对啊去哪呢。

他让司机随便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司机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要求,但还是启动了汽车。反正有钱赚,管他呢。

最后霍棠在一处小旅馆前停下。

结了车钱,他身上的现金所剩不多。

不想被人找到,他将手机关机,出门时只来得及揣了一些现金。

高档的酒店住不了,只能住这种路边的宾馆。

他以为随便凑合一下也能睡,可他低估了自己娇生惯养的身体,夜里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床垫又硬又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陈旧的霉味,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人声吵得他头疼。霍棠裹紧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试图遮住耳朵,可越是这样,心里越觉得烦躁。

不仅是为这糟糕的环境,更为自己渺茫的前途。

这一晚,大家都不好过。

谢微刚在宴会上和人敬过一圈酒,刚回到休息室想歇一会儿,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本以为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心中疲惫的想要挂掉,却发现是他安排给霍棠的保姆打来的。

刚接通,就听见保姆焦急道:“谢先生,霍先生不见了!”

听后,谢微呼吸一滞,也顾不得满堂的宾客快步离开。

“谢微你要去哪?”

谢微冷着脸,步伐丝毫未停,略过周围人不明所以的视线,只留下冷冷的一句:“有急事,失陪。”

他快步走出宴会厅,手机还握在手里,低声问电话那头的保姆:“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他说去院子里转转,就没再回来。我以为他只是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有没有带手机?”谢微语气冷静,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焦急。

“我不知道,不过他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些衣服,像是收拾过行李。”

谢微挂断电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让司机发动引擎的同时自己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霍棠最近的动向,看看他有没有坐车或者买票离开,越快越好。”

看着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树影,谢微不耐道:“再快点,怎么这么慢。”

司机满头大汗:“再快就超速了。”

谢微沉默了,也没继续催。手指不断地握紧又松开,他的思绪如同这一路疾驰的车轮般飞速转动,心中满是焦虑和自责。

都怪他,这段时间是自己忽略了霍棠的感受。

本以为把他藏起来就能让他免受外界的侵扰,是他错了,霍棠一个人呆在那里,也会孤单会寂寞。

到了郊外别墅,谢微来不及等车停稳后,就等不及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往里赶去。

别墅内只有保姆一人,正在客厅里打扫。看到谢微风尘仆仆地冲进来,保姆明显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前去。

“谢先生,您可算来了!我也不知道霍先生到底跑哪去了,他之前还说只是到院子里转转,没想到……”

“好了,我知道了。”谢微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隐忍的焦急,“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霍棠没留下任何话吗?”

保姆急忙地上一张纸条,谢微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写着寥寥几句话:“谢微,我走了。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谢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扫了一眼熟悉的别墅,仿佛还能看到霍棠坐在沙发上嘟囔着抱怨的模样,心里更是一阵刺痛。

他快步上楼,推开霍棠的房门。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少了霍棠的气息,显得格外冷清。

“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些什么,或者什么异常举动?”

保姆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说:“说到是没说些什么,倒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谢微目光锐利。

“就是您之前交代的画室我先前忘了和霍先生说,但前几天突然想起来了,看霍先生无聊就带他去画室看看,我走之后里面有些动静,像是打砸的声音。霍先生让我不要随便进去,我就没敢进去过。”

谢微去了画室了刚推开门,就被里面一片狼藉给惊到了。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散落的画布、破碎的颜料瓶,以及倒塌的画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颜料和木屑的味道,让人感到压抑。

他缓缓走了进去,目光在画室里扫视了一圈。墙上原本挂着的一些画作被扯下,画布被撕开,残破的颜料痕迹四处蔓延。

谢微蹲下身,从满地狼藉中拾起一块被撕裂的画布,上面隐约还能看出几道涂抹过的线条,像是刚画到一半就被粗暴地破坏了。他握着画布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峻。

棠棠,你去哪儿了?

霍棠刚起床就忍不住哈欠连连,看来有点感冒。

但他没敢歇着,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找份工作,否则就要睡大街了。

可是他能找什么工作,艺术生毕业,全靠自己一双手吃饭。可现在,他的手早就废了,还拿什么谋生。

霍棠走在街上,捂着鼻子防止冷风加重自己的感冒,眼神里带着些许茫然。他走过一家又一家店铺,看到门口挂着“招工”牌子的地方,却始终没有勇气迈进去。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来到了一家小咖啡馆。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招兼职服务员,薪资面议。”

霍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了玻璃门。

咖啡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整洁的围裙,看到霍棠时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语气平和:“小伙子,要喝点什么吗?”

霍棠沉默不语,心中纠结半晌,在老板逐渐奇怪的目光下,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我来应聘。”

老板显然有些怀疑:“应聘?之前有过类似的经验吗?这里需要端盘子、冲咖啡,还要打扫卫生。”

看他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老板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哪家的小少爷离家出走了呢。

霍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纤细的手,忽然感到一阵自嘲:“没有经验,但我可以学。”

老板想了想,叹了口气:“这样吧,先试工一天,看看你的表现。如果能胜任,明天再正式录用。”

霍棠点头:“谢谢。”

一天的试工对霍棠来说无比煎熬。他的手力气不大,端着托盘时显得笨手笨脚;冲咖啡时更是因为不熟悉机器,把牛奶打翻了几次。老板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显然也不满意。

到晚上打烊时,霍棠疲惫地靠在柜台边,捧着一杯热水,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

老板倒是没怎么怪他,也许是心善看出来霍棠有些难言之隐了最后还是留下了他。了解到霍棠住在宾馆后,说杂物间放里面有张小床,霍棠晚上可以睡在那里。

杂物间很小,堆满了各种清洁用品和杂物,只有一张简单的小床挤在角落里,铺着一层旧毯子,看上去有些简陋。霍棠站在门口,目光扫了一圈,随后轻轻吐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床上,稍微整理了一下。尽管条件艰苦,但他已经很知足了。

躺在小床上,霍棠闭上眼睛,身体的疲惫渐渐压过了心里的不安。他知道自己不该苛求太多,至少现在有个容身之处,不用再担心明天会睡在哪儿。

可他依旧睡得不安稳。夜里,寒冷让他缩成了一团,耳边响着杂物间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梦里一片混乱。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霍家,回到了谢微的身边,可每次伸手想抓住什么,眼前的画面却会瞬间崩塌。

醒来时天还未亮,霍棠坐在床上,看着昏暗的杂物间,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在这里干了几天,霍棠也算是渐入佳境,得心应手了。只是有时候右手手腕还是会感觉到酸痛,控制不住地颤抖。

每当这个时候他只能尽量控制住,上班时间他还不能偷懒,用另一只手勉强支撑住。

可夜里还是会忍不住悲观地想,自己真是没用,一点小事都干不好。

咖啡店的生意不温不火,老板也不着急,像是不靠这个店吃饭,开着只是玩玩。

平时店里人不多,大多是附近的居民过来买上一两杯。

这天午后霍棠刚抹完桌子,正低头操作着面前的收银机,头顶一片阴影投下,他想也没想就道:“您好请问想喝点什么?”

“两杯拿铁。”

霍棠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撞上一双满是心疼的眸子。

“你怎么……”回来这里。

谢微歪歪头:“你还没问我是堂食还是打包?”

“……是堂食还是打包?”霍棠懵懵地跟着他问。

“堂食,你几点下班?”

“啊?”霍棠被问得一愣,随后敛眉低声说:“这好像不管你的事。”

谢微轻笑,也不强迫他回答,兀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没去打扰他,静静看着他工作。

反倒是霍棠如芒在背,今天格外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做好两杯拿铁,颤颤巍巍地给他端过去,却不料忽然手一痛,一时不察手上的盘子全都脱力摔到了地上,杯子和盘子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霍棠,而他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怎么了?”老板正在里面休息,听到动静赶忙跑出来查看。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手却抖得不行,险些又划到自己。

“别动。”谢微的声音突然传来,低沉又不容拒绝。他已经走了过来,蹲下身一把握住霍棠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你这样会伤到自己。”

霍棠下意识地想挣脱,但谢微抓得很稳,他不得不抬起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他在谢微眼中看见了一丝隐忍和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没事,别慌。”谢微低声说,随后朝老板说了一句,“麻烦拿个扫帚过来,这里有些碎片。”

老板愣了一秒,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随后转身将空间留给他们。

收拾完后,老板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时不时地往谢微的方向瞟,干脆直接给他放了假。

“老板,我……”

霍棠想说自己没关系,却被老板打住:“好了那个人是你朋友吧,你先处理好再回来吧。”

霍棠泄气地离开店里,谢微就跟在身后。

他也不回头,径直往前走着。

霍棠走得很快,像是想要甩开谢微,可耳边却总是能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紧跟着自己。他忍了很久,双手紧攥着袖口,寒风呼啸而过,他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

终于,谢微忍不住了,低声唤了一句:“棠棠,等等。”

霍棠的步伐一顿,但并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谢微快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语气柔和,“工作顺利吗?”

霍棠沉默了一瞬,冷冷地反问:“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谢微的神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就前两天。我在外面看了两天,怕你不想见我,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霍棠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谢微,脸上却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话,伸手用力推了一下谢微:“你来干什么!看我这么狼狈吗?”

谢微被推得退了一步,但并没有生气,而是拉住了霍棠的手。霍棠想挣开,却忽然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因长时间的工作变得红肿,手背上还有几道细小的伤口。

谢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拉着霍棠的手仔细地看着,语气里满是心疼:“疼不疼?”

霍棠咬着牙,努力别开视线,试图把手抽回来,但却最终没能忍住,眼圈红了起来,低声哑哑地说道:“不疼……”

谢微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怎么会不疼,他是最怕疼的人,一点小擦伤都忍不住掉金豆豆的人,现在却倔强地说着“不疼”。

他不由分说地将霍棠抱进了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对不起,我不该突然出现,吓到你了。但你别这么委屈自己,好不好?”

霍棠埋在谢微的肩膀上,泪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仿佛将积压在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他不敢去回想两人分别时的种种,只觉得眼下的这一刻,谢微的怀抱,是他无比渴望的温暖。

然而就在此时,霍棠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辆车从谢微身后急速驶来,车头摇晃着,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尽全力将谢微推了出去:“小心——!”

“棠棠!”谢微被推得踉跄后退,瞬间失去了平衡,但他来不及稳住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棠被那辆车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围瞬间响起了一片尖叫声,谢微愣了一秒,随即疯了一样冲向霍棠:“棠棠!棠棠!”

霍棠躺在地上,额头渗出血迹,双眼半睁半闭,但嘴角却勉强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没事……”

“别说话!”谢微颤抖着把人抱起来,声音哽咽,几乎带着哭腔,“你撑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棠棠,你别吓我!”

霍棠没有力气回应,只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眼前的世界也渐渐模糊。他努力睁着眼睛,看着谢微满是泪水的脸,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意识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医院的急诊室外,气氛紧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谢微浑身湿冷,像是被雨水浸透一般。他颓然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眼睛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门,一动也不动。

“谢微!”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霍绍元和霍循匆匆赶来,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霍绍元年近七十,却依然精神矍铄,此刻却因为担忧而显得憔悴。霍循大步上前,脸色铁青,一把抓住谢微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压抑:“怎么回事?棠棠到底怎么了?”

谢微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像是根本没听到对方的话。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谢微!”霍绍元的声音冷了几分,眉头紧皱,“棠棠到底怎么了!”

谢微仿佛终于回过神来,眼神缓缓聚焦,却只重复了一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深深的自责,听得霍家父子都心头一震。

“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霍循强压下怒意,声音里多了一分急切,“医生呢?医生怎么说?他还好吗?”

谢微低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像是要把自己的情绪压回去。他开口时,声音几乎要碎成一片片:“他……他被车撞了,我……我……”

霍绍元听到这话,脚步踉跄了一下,霍循连忙扶住他,两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到底伤得多重?医生怎么说?”霍循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竭力保持冷静。

谢微缓缓摇了摇头:“医生还在急救……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

他的声音哽住了,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滑落。他捂住脸,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无声地颤抖着。

霍家父子对视一眼,霍绍元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稳了稳情绪,拍了拍谢微的肩膀,语气虽有几分冷硬,却多了一分宽慰:“谢微,别这样,棠棠一定会没事的。”

谢微抬头看着霍绍元,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谢微靠在墙边,目光死死盯着急救室的灯,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锁在了那扇门后面。霍家父子站在一旁,神色同样焦虑,但比起谢微的崩溃,他们还勉强撑住了些。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神情有些疲惫,但却带着些许轻松:“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霆炸开,瞬间击碎了所有压抑的情绪。

谢微几乎是踉跄着冲上前,抓住医生的手,声音颤抖:“他真的没事了?真的脱离危险了?”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病人伤势较重,但没有生命危险。头部有轻微脑震荡,手臂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不过,他需要好好休养,接下来几天还需要密切观察。”

谢微听完,仿佛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他嘴里喃喃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霍绍元和霍循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霍循走上前一步,对医生点了点头:“谢谢你,医生。”

医生摆了摆手:“这是我们的职责。家属可以等会儿进去看他,但他现在还没有醒,注意别打扰到病人。”

医生交代完后转身离开,谢微仍然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疲惫,却又满是释然。他抬起头,看到霍绍元复杂的目光,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

霍绍元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人没事就好。谢微,棠棠醒了之后,他需要的不是自责,而是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你。”

谢微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会好好陪着他。”

霍棠昏迷了几天,谢微一直在旁边照顾。肇事者当天就被抓到了,竟然是余霄。

听到这个名字时,谢微恍惚了一下,这个人着实没什么存在感。

自从上次检举霍棠失败,他就主动辞了职,不见踪影。

没想到这次车祸会是他干的。

事后谢微找人仔细查了下余霄的底细,没想到还真查出的点东西。包括他和宋碧琴年轻时候就认识,余霄疯狂着喜欢着她,宋碧琴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即使这样,在宋碧琴抛弃孩子给家里老人抚养自己出国后,余霄虽然已经结婚,但仍然关心着这个孩子,也就是霍易。

这次事件也不知道有没有宋碧琴母子俩在身后授意,但据余霄和警方交待的,他就只是纯粹因为找不到工作事业一落千丈而心生怨念,这才犯下大错。

霍家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查出真相。

“棠棠,我一定会把伤害你的人都找出来。”谢微握着霍棠的手,眼神凌厉。

这时,霍棠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谢微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他。他看到霍棠的眼皮微微颤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棠棠!”谢微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他立刻俯下身,握紧霍棠的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棠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他缓缓抬起手触碰到谢微的脸颊,蹭了蹭,声音沙哑:“我没事。”

听到霍棠醒来的消息,霍绍元和霍循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面对他们时,霍棠仍是有些心虚,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不敢见人。

霍绍元和霍循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霍棠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霍循叹了口气,走上前轻声说道:“棠棠,爸爸来了,别装鸵鸟了。”

霍棠闻言抖了抖,慢慢地将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安和自责。他低声说道:“爷爷……爸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霍绍元走到床边,眉头紧皱,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情绪:“你小子,怎么老是让我们这么操心?一声不吭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就算了,这次幸亏命大,不然……”

话说到一半,霍绍元的嗓音哽住了,随后背过身去,不再多说。霍棠看着他这样,心里更加愧疚,喃喃道:“是我不好……”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霍绍元摆摆手,语气虽然严厉,但目光里却满是心疼,“你这次醒了就好,别再让我们担心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家里,我们还是一家人,不要有什么负担知道吗?”

霍棠点点头,没有答话。

霍绍元和霍循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急不来,棠棠心里那道坎得靠他自己迈过去才行。

霍棠还在大病中,精力不济又睡了过去,谢微跟着两人出去,让他们放心,棠棠会很快好起来的。

随后又说起余霄的事,说他已经全部招了,幕后指使确实是宋碧琴和霍易母子。这还是因为他老婆带着孩子去和他说了些什么,并且提出了离婚,或许是迷途知返幡然醒悟,竟懊悔地哭了出来,什么都说了。

是他离职后找工作处处碰壁,这些年赚的钱他都明里暗里给了霍易,自己反而没留下什么存款。眼看着家里捉襟见肘,霍易趁机提出向他“施以援手”,只要余霄帮他解决掉谢微,就会得到一大笔钱。

法子是霍易想的,钱是宋碧琴出的。警方还查到这些年宋碧琴在国外涉足过一些灰色产业链,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等霍棠好点了,谢微将这些说给他听,霍棠倒是没多大感觉,全当听故事了。为了这种人情绪起伏,不值得。

谢微削好苹果,霍棠想要接过来却被躲了过去。

“重,我喂你。”

霍棠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都快好了,不至于连个苹果都拿不起来。”

看着霍棠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谢微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说道:“你的手......”

话还没说完,霍棠就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去。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手的。”

霍棠闻言心中一震,既然他都发现了,只好泄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的手又问图?

其实霍棠已经很明显了,从前那么喜欢画画的人,自从回国后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再联想到之前一些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答案呼之欲出。

谢微有些自责,是他对霍棠的关心不够。

霍棠却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不是非要画画不可。就算是以前喜欢的东西,不喜欢了也很正常。”

他说得轻松,但眼神却不敢直视谢微,像是怕被看穿。

谢微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注视着他,目光里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温柔和坚定:“棠棠,不用强装无所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比你表现出来的要重要得多。”

霍棠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抿了抿唇:“……可我是真的不行了。”

他抬起手,摊开掌心给谢微看,手指细长却有些僵硬,虽然没有留下疤痕,但伤痛依然存在:“你也看到了,画画需要很灵活的手,这样的手,拿笔都费劲,更别说画画了。”

谢微看着霍棠那双僵硬的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他轻声问道:“怎么弄的?”

霍棠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所谓:“那是以前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谢微没有逼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霍棠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飘远:“当时在国外留学,准备参加一个美术大赛。那幅画我整整画了三个月,几乎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可大赛前夕,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我的画作被他们毁了,连带着我的手……”

他抬起手看了看,嘴角带着一抹苦笑:“他们设计了一场意外,让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手直接磕在了尖锐的栏杆上。表面的伤后来是好了,但内里的损伤,再也回不去了。”

谢微的心猛地一揪,眼中满是心疼。他伸手想要触碰霍棠的手,却又怕触碰到他未愈的伤口,动作停在半空中。

“哎呀已经过去了,况且那些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谢微的心狠狠一揪。他伸手轻轻覆上霍棠的手,动作小心而温柔:“棠棠,不要放弃好不好?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霍棠愣住了,本来他已经放弃了希望,可谢微的视线仿佛有种魔力让他忍不住点点头:“好。”

霍棠出院的那天,是一个久违的晴天。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早春的微凉,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他抬头望着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里久违地感到轻松。

“感觉怎么样?”谢微问道。

霍棠笑了笑:“还不错,终于能回家了。”

谢微站在一旁,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口:“别得意太早,医生说你还得好好休养。”

霍棠撇撇嘴:“你就知道唠叨。”

谢微笑而不语,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

几天后,霍棠接到了谢微的邀请,说是有一个朋友举办的派对,想让他一起去散散心。霍棠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还是答应了。

当晚,谢微说自己还有点事,让司机先带他过去。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开阔,直到车子缓缓停在一处华丽的湖边庄园前,霍棠不禁皱了皱眉:“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朋友的派对这么讲究?”

司机被下了封口令,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当霍棠踏进庄园,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了原地。

洁白的花卉装点着整个场地,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银河坠落。中央是一条铺满花瓣的长廊,尽头的舞台被璀璨的灯光照亮,显得梦幻而神秘。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会场四周,霍绍元、霍循、方弋、万羽桐、文新晗,甚至还有温云生。

霍棠眨了眨眼睛,语气里满是疑惑:“这……你们怎么都在?”

文新晗笑着走上前挽住他的手:“棠棠,你怎么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什么大日子?”霍棠更迷茫了。可能没有一人为他解惑,文新晗神秘兮兮地朝他指指长廊的尽头。

那里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灯光倾泻而下,谢微西装笔挺,眼神温柔却坚定地朝霍棠一步步走来,每一声脚步仿佛猜在他心上般,扑通扑通直跳。

谢微在他面前站定,单膝跪下,拿出一枚精致的钻戒,声音低沉而清晰:

“棠棠,从我们相遇开始,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过去的日子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自己并不完美,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能让你感到幸福。”

霍棠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真相。眼前的场景、熟悉的亲友、谢微的表白,让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棠棠,嫁给我,好吗?”

全场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霍棠的眼眶逐渐泛红,手指微微颤抖。他轻轻点头,声音哽咽:“好。”

戒指缓缓套上霍棠的手指,全场的欢呼和掌声此起彼伏。烟火升腾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霍棠看着天空,觉得那璀璨的烟花就他接下来的人生一样,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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