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勿相忘！”
乜修雅把左手边的芋泥巴斯克推到蒋轲玹面前，“以小蛋糕为证！发达了千万别忘记我！”
“别将来了，就现在。”终于吃到饭的蒋轲玹大脑逐渐清醒。
“校长说雅典娜计划可以组建二到四人的小团队，几位有兴趣吗？”
蒋轲玹闪着星星眼，“待遇从优哦。”
“你要邀请我们吗？”竺雀有些惊讶。
“很奇怪？”蒋轲玹摸摸鼻子，“我在这里也只认识你们呀。”
“不……竺雀的意思应该是，她以为你会去找一些非世家的同学。”
“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明白吗？”篙祭炅叹了口气，“雅典娜计划不仅仅是个单纯的SAN值提高项目。”
“好吧，换句话说，但凡是涉及到空保局的重大项目，都不可能是什么单纯的业务。”
“可我只想单纯完成任务。”蒋轲玹撑着下巴无辜道。
篙祭炅想了想，拿起叉子将盘子里的食物分别拨向两边。
“世家。”叉子指向炸鱼。
“非世家，又或是称之为后来者。”叉子指向薯条。
“盘子里只有这两样东西，上了餐桌，就必须从中选一样当主菜，否则你会饿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上桌，只有拿叉子的人才可以。”乜修雅补充。
“而雅典娜计划就是这个叉子。”篙祭炅的手撑在桌子上，压低声音。
“叉子的数量有限，你光拿着叉子不吃东西，不仅会被厨师讨厌，还会被那些想吃却吃不到东西的人记恨。”
蒋轲玹盯着他盘子里的东西，忽然把店家送的塔塔酱碟摆在了炸鱼和薯条的中心。
“这是我。”
篙祭炅一愣：“什么？”
“炸鱼薯条的传统搭档，能够适配任何一方，又不属于任何一方。”蒋轲玹开心地端过那碟芋泥巴斯克仔细品尝起来。
“我和他们并不在一个赛道，纯粹只是因为我想做的事在某个时间点恰好和他们重合。”
“我也并非威胁，客观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个不带私心的助力。”
假设系统奖励不算私心的话。
“可即使你不挑边，也会被迫站边。”篙祭炅皱眉，“世家的人会默认你是对方代表，而非世家那群人会因为我们的私交，断定你是新来的叛徒。”
“很遗憾，拿着叉子，就必须吃东西，这是圈子里的规矩。”
芋泥清淡的味道混着巴斯克的奶香在舌尖融化，品尝完饭后甜点的蒋轲玹终于抬起了头。
她看着对面眉头紧锁的篙祭炅。
“或许从前是吧，但至少现在不是。”
蒋轲玹把蛋糕叉轻轻放在盘子边缘，“在雅典娜计划里不是。”
篙祭炅：“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这个计划本质上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当然不同。”蒋轲玹声音轻缓，“——因为它是异常公开化的前奏。”
她像是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骇人听闻的话，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但餐桌对面所有人的表情都彻底凝滞了。
乜修雅：“你在开玩笑？”
蒋轲玹：“为什么要开玩笑？”
“你知道异常公开化是多大的事吗？”
“我知道很难接受，可这就像无法阻挡的历史列车，该来的总会来，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
乜修雅忍不住抬高声音：“公开意味着认知型污染会更加不受控制，低SAN值的人类几乎没有生存空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们吓疯！”
“所以，我说的是前奏，又不是一步到位。”蒋轲玹笃定。
“这个计划其实很早就有了，我哥哥之前还有两任秘书从事过这项工作。”竺雀沉声道，“所以我能问问你推断的依据吗？”
“校长告诉你的？”篙祭炅挑眉。
蒋轲玹沉默片刻，像是在犹豫又像在思考。
“说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
她缓缓道：“关于白衾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刚想开口的乜修雅被身旁的篙祭炅拽了一把，竺雀与他们对视一眼，所有人心照不宣。
餐桌瞬间安静下来。
没人说话，又像什么都说了。
“好的我了解了，那就是都知道了？”蒋轲玹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关于这个呢？”
“某人随身携带的□□，你们又知道多少？”
依旧没人回答。
蒋轲玹深吸一口气，“各位都是世家最优秀的继承人，你们掌握的信息肯定比我多得多，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答案应该很明显了吧？”
“什么？”篙祭炅深深蹙眉。
蒋轲玹垂眸，“特殊异常出现，空保局高层动荡，世家与非世家积怨已久但本身颓势难挡，当前某人又意在扶持非世家……”
“叮啷——”
叉子落在攀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乜修雅同学！”
蒋轲玹忽然点名，大脑信息量超载的乜修雅被吓了一跳。
“到！”
“请回答！怎样让一个濒临破产的军火商起死回生？！”
乜修雅思绪恍惚，脱口而出。
“战争。”
异常的公开不仅意味着混乱，还意味着机会。
有多少人怀念着那个百鬼夜行的时代？
“雅典娜计划由我负责显然是斡旋后的结果，能成，继续维持现状，不能……”蒋轲玹一顿，在场所有人绷着的一根弦为之震动。
但她没继续说下去。
“有人在动坏心思，而且数量还不少。”蒋轲玹缓缓道，“我们都不希望结局走向那种混乱对吗？”
桌子另一头的篙祭炅目光复杂。
这是继他被救后第二次重新审视蒋轲玹——她成长的太快了，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如一尾放生大海的鱼，眨眼间便潜进了他们都意想不到的深海。
“从头到尾，我选择团队成员的标准都只有一个。”蒋轲玹将吸光插进桌上的芋泥啵啵奶茶，猛吸一口，含糊道：“与背景无关，从你们反驳我'异常公开化'合理性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知道，你们就是最合适的队友。”
“所以，敬队友？”她举起奶茶。
竺雀缓缓叹出一口气，笑出了声。
“敬队友。”她也举起红茶。
“队友。”篙祭炅将乌龙奶盖向前一送。
“可恶啊！等等！算我一个！我现在就点奶茶！”乜修雅怨念地拿起手机。
“奶茶我帮你点，我记得乜家不是有现成的自媒体团队吗？借来用用？”竺雀拍拍小少爷的肩膀。
“不就是重新营销账号吗？小事！我措辞一下，三分钟就能给你个专业团队！”
乜修雅开始劈里啪啦打字。
“这么厉害的吗？”嘬奶茶的蒋轲玹震惊于资本效率。
“乜家和老牌家族不一样，在新型产业一向很活跃，乜氏的主要经营理念就是充分利用每一个科技与异常对抗的机会。”
蒋轲玹深感欣慰：“好好好，成了马上封乜同学为推广大使。”
“为什么？我要做KOL。”
“KOL有人啦。”
乜修雅：？
“忘了和你们说，这个计划还有个成员。”
“谁？”篙祭炅顿感不妙。
“宿同尘。”
篙祭炅/竺雀/乜修雅：……
不知该先为蒋轲玹直呼圈子里最强战力外加顶头上司大名震惊，还是先为宿同尘会直接参与这项计划震惊。
“有件事我一直非常好奇……”篙祭炅的声音有些艰涩，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蒋轲玹的脸，“我能问问你俩是什么关系吗？”
乜修雅打字的手僵住了：嚯！这么直球吗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