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技术可没我好。”瞿大总裁冷笑着强调。
在家加班的姜桃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没你莽就行。”虞书济怕她睡着，脱下衣服搭在瞿安芷身上。
瞿安芷对这个说辞十分不满意，但倦意上头懒得抬杠，轻哼一声便阖上眼。
“睡吧，到家我叫你。”虞书济侧头看向故意将头偏向另一边的瞿安芷，温声道。
*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奈何在冬季，再明媚的阳光，空气也是冷的。
瞿安芷披着一件狐狸毛大衣，拎着包在前面走。虞书济停好车拖着行李箱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看见等的人来了，姜桃连忙从座椅上跃起，并殷勤地摘掉笔帽，将文件递给瞿安芷。
签完字，瞿安芷小声叮嘱:“最近我不在公司，你要警醒点。”
“总裁，你一定要走吗？”不知为何，一向雷厉风行的姜特助突然生出几分犹疑不舍。
她忽然感觉，瞿安芷这一走，很多事都会走向不可控的境地。
瞿安芷抬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的虞书济，很快收回目光，伸手安抚性拍击着姜桃肩头，眸中带着鼓励与信任。
一切尽在不言中，与共事多年的姜桃很快明白瞿安芷的意思，郑重点头。
待姜桃带着签阅好的文件转身过来。
虞书济瞥见姜桃除了文件空空如也的手，蹙紧眉，低声问瞿安芷:“你一个人去？”
“有问题？”已经快走到安检口，瞿安芷伸手准备接过行李箱。
虞书济立马拉回退出的行李箱，眼中全是不赞同:“没人照顾你？”
闻言抬眸看了虞书济许久，瞿安芷眼角蓦地上挑，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虞教授这么不放心，不如跟我一块儿去？”
虞书济果真垂眸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很快掏出手机查询是否还能补订机票。
看着这一幕，姜桃忍不住后撤一步别开脸。
一张票都没捡漏，虞书济一双如剑刻成的眉毛深深蹙起。
瞿安芷凑上前去，白皙的指尖在手机屏上轻轻拨动:“怎么办？没票了。”
独属于瞿安芷的香味丝丝刻骨，虞书济只觉得心神恍惚，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看虞书济清淡的目光微微颤动，像是十分失落，瞿安芷轻叹一声，道:“我出差不说上千次，也有上百次，不是每次都有人陪的，虞教授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
候机时间就快到了，虞书济却摩挲着瞿安芷细致白皙的手，迟迟不舍得放开。
“到了那边，要记得按时吃饭。”虞书济声声殷切。
“嗯。”
“在房间也要穿鞋，不要光脚。”
“嗯。”
“你病刚好，少吹凉风。”
“这都过了半个月了。”瞿安芷有些无语。
“听话。”虞书济坚持。
“行，行李可以交给我了吧？”瞿安芷伸出手。
虞书济恋恋不舍的推送出行李箱。在瞿安芷接过的前一秒又握紧。
没拉动，瞿安芷满眼疑惑地抬眸。
确认没人注意这边，虞书济轻而快地吻了下瞿安芷侧脸，红着脸叮嘱:“记得联系我。”
“一到就给你打电话。”行李终于到手，瞿安芷松了口气。
目送瞿安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登机口，虞书济才转身离开去学校。
*
“这次事情办得不错。”确认瞿安芷已经离开J省，穿着黑袍的男人难得主动联系许阳。
“你竟然会夸人，我还真是受宠若惊。”许阳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忍不住出言讽刺。
“你可要拖久些，这是我们难得的机会。”男人不以为意，旋转着手指上镶钻的戒指，感慨:“看来这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大，盛世收购路路通的计划刚刚开始实施，瞿安芷竟然选择紧要关头抛下公司去帮他找器材。”
许阳闻言，眼中尽是阴霾。他真的不明白，那个教书匠究竟有什么好，让瞿安芷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注意到许阳神色，男人见状勾唇皮笑肉不笑道:“不小心忘了你俩是情敌，抱歉。”
知道他是在反讽，早就见怪不怪的许阳懒得搭理，说回正题:“那群外国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早就想涨价，我不过就是提了句国内这边高校新设了几家实验室，器械紧张，他们找到机会立马限购，就等着坐地起价，够瞿安芷周璇一阵了，接下来就看你那边了。”
“你就等着瞧好戏吧。”男人低头瞧着指尖，姿态从容，胜券在握。
*
夜幕降临，寒冷刺骨的风夹杂着雨雪敲击着门窗。
昏黄的路灯只能捕捉这些雨雪短暂的影子。
街上人影寂寥，所有人都窝在暖融融的家里。
“快吃呀，你发什么呆呀？”周鹤瞥见虞书济盯着碗发神。
颜山琴、薛睿顿住夹菜的动作，也瞄了过去。
许是周鹤声音太小，虞书济仍旧没动。
与颜山琴对视一眼，周鹤旋即叩击虞书济跟前的桌板。
虞书济蓦地清醒，下意识问:“今天几号？”
“离过年还早，至少半个月，不用把饭菜留到第二天。”周鹤阴阳怪气道。
虞书济没理，打开手机看微信消息。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
虽然网上也能聊天，但怎么比得过面对面的？
瞿安芷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可她去前明明说好一个星期就回来。
虞书济心中不安，颦紧了眉。
“虞教授，设备供应商那边没有松口，会不会是瞿总在G市遇到了什么难题？”颜山琴抽空瞥了眼邮箱，问。
事关饭碗还能不能端稳，薛睿都忍不住尖起耳朵。
难得轻松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这段时间，他们东拼西凑才勉强维持实验的顺利进行每个人的心都像走在钢丝上，片刻不得安心。
虞书济心弦顿时绷紧，关掉手机屏幕，思忖片刻才回:“过几天我去B市去找个老同学帮忙，做两手准备吧。”
“总有办法的。”颜山琴安慰。
看着大家仍然眉头紧锁，周鹤心里也不好受，插诨打科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就丢掉我这张脸皮，到我老爹那儿，到校长办公室里哭。他们本事大，人缘广，总有办法。”
“说得就好像你的脸皮很值钱一样。”颜山琴夹起一片藕，习惯性撅了回去。
“我的脸皮不值钱，他们的值钱啊。像我们校长，啧啧啧，我天天上他办公室哭，他丢得起那人？总得给我们解决了。”
“干杯。”颜山琴由衷拜服，举起酒杯:“就为周博这份舍己为人的精神，必须喝一杯。”
“那是那是。”周鹤挺直腰杆，十分骄傲。
虞书济看周鹤一脸得意十分自信的样子，忍不住扶额。
气氛终于松快下来。
大家快速扫荡桌上的餐食。
收拾完厨余垃圾，洗漱干净躺在床上，周遭突然安静下来。
静得让虞书济看不进论文。他将平板放到一边，点开朋友圈。
瞿安芷的还停留在半个月前的那一条。
虞书济目光停留许久，终究还是点开聊天界面问:“安安，你在G市一切顺利吗？”
这次瞿安芷倒是回得很快:“遇到点小问题。我能解决。”
“照顾好自己。回来时提前给我说一声，我来接你。”虞书济回。
放下手机，瞿安芷掀开眼皮，看向对面金发碧眼的男人。
没想到这次克实生物连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都派来了。看来这次他们图谋不小啊。瞿安芷心中暗忖，同时举起咖啡杯招呼:“justin,我们继续。”
“qu，我们是老朋友了，不过是想借你R国的渠道用用。”justin微微前倾，嘴角上扬，语调温和，碧色的眸子在灯光的映衬下就像琉璃宝石般耀眼。
但瞿安芷却丝毫不为justin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所动，她极淡地勾唇道:“你们断了我这边的货，还要我提供渠道给你们，确定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R国的出价可比这边高多了。我保证按你们在本国的分成给你们渠道费，你们只会赚得更多。”
“那这边的供货呢？”
“我们的出货量是有限的。”
“我要的量不多。”
justin闻言挑眉，戏谑道:“要得量不大却这么执着？qu,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言，是关于你的。”
“是吗？”瞿安芷眉眼未抬，语气不咸不淡，丝毫不为所动。
justin凑上前，继续道:“说你现在的新男友手段厉害，勾得瞿总裁魂不守舍，愿千金博美人一笑。”
“手段厉害？他吗？”听了这话，瞿安芷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嘴角略带笑意。
“传言是真的？！”得到八卦的当事人回应，justin不由得瞪大了眼。
瞿安芷微眯波光粼粼的眸子，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地回复:“我以为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justin收回过于夸张的表情，颇有些意犹未尽地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回:“找点乐子嘛。”
“我不喜欢别人把乐子找到我身上。”瞿安芷丝毫不留情面，语气凉薄而直接:“你们究竟同不同意？”
“还真是没有幽默感。”justin耸耸肩，然后回归正题:“既然你不在乎他，那我们就好商量了。给你说实话吧。虞教授研究的项目，M国也在研究。”
“这么说是那边动的手？他们还真是不择手段。”瞿安芷冷笑。
justin摇摇食指，轻声道:“用你们的话讲，这叫未雨绸缪。”
“你们公司不是F国的吗？还听M国公司的摆布？”
justin悻悻:“胳膊拧不过大腿嘛。他们是我们的大股东。”
“普通话学得不错。”瞿安芷顺口回。
justin清了清喉咙，摸着鼻头:“听说瞿总在这个项目上投了不少钱？建议早点抽身。”
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瞿安芷不耐烦地蹙眉，冷笑道:“看来你们是不同意恢复供货了。”
“没办法。”justin说的是实话。他们和盛世在这边的合约今年刚刚终止，大股东发话，董事会那边根本不敢续约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