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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chapter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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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原本以为这一周会是在期待和辗转反侧中度过的——那一定会相当难熬。

然而现实情况和她预想的截然相反,她不仅很少有时间思考关于祭典的事情,还在最后的那一天来临的时候萌生[乐不思蜀]的想法。

但这几天过得实在是过于充实了。

首先是期待很久的,与平井前辈面对面的交流。心音连夜在论坛上翻看[怎样和博学的大作家交流][和创作者交谈的十大禁忌][十个小妙招帮你学会谈话的技巧]

事实证明,翻看这些书非但不会增长任何的交谈技巧,还会滋生焦虑。

于是,忐忑的心音板正地拿着本子,“梆”一下坐到了木质的板凳上,和平井前辈面面相觑,勉强放松自己紧绷的脸,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她在心中碎碎念着。

[呜,坐得太急了,屁股真的好痛]

[我究竟在笑什么,感觉我现在的笑容肯定和影山一个样]

面前的平井前辈交叉双手,支在下巴下,随和地看着局促的心音笑了笑:“我长得还蛮儒雅的,不像什么凶神恶煞的老头子吧,别紧张。”

平井前辈,好像完全没有论坛里的人说的那样,难以接近和摆架子,心音松了口气。

她掏出自己满满的笔记,和平井前辈谈论起自己写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平井前辈知无不言,还主动分享自己年轻时的经历。

本来心音以为这满满的干货已经让她可以满载而归了,但是在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位女士站在接饮料的地方,只露出一个侧脸。

心音试探地从旁边观察了许久,这张脸,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请问是奈良女士吗?”

对方转过头,从前出现在绘本上的面孔与眼前的人重叠,心音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不发出火车鸣笛的声音,但是也把脸憋的通红。

她像是失去了说话这项技能,磕磕绊绊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本子,鞠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躬。

这么大的阵势把奈良也吓了一跳。

栗色头发的女孩还保持鞠躬的姿态,只是把拿着本子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老师好,我是从小看你的绘本长大的!”

原来是她的小粉丝。

奈良女士接过对方递来的笔记本,眼前的女孩现在仰着脑袋,眼睛也闪亮亮地盯着她,不过好像是忘记说话了。

“是要在本子上签名吗。”

心音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慌乱地在笔记本的扉页处指了个位置:“是,是的!”

奈良女士一边落笔,一边注意到同一页上写着女孩的名字:“你叫栗原心音是吗,是个寓意很不错的名字。”

她看着心音松松软软的头发,搭上手轻轻揉了揉:“没想到我的小粉丝已经长这么大了。”

被摸了头的心音幸福地像是要飘起来的气球。

[好想在头上贴个纸条——被奈良女士摸过的头一枚]

在坐车回程的路上,心音珍重地抚摸着自己的手机。

现在它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手机了,而是加了好多作者line(尤其是奈良女士)的至尊手机。

刚下车,她就收获了爸爸妈妈的双份熊抱,熊抱完的爸爸接过心音的行李箱,轻松地举起丢到后备箱里。

其实栗原爸爸抛开黑黝黝的皮肤,光看骨架也是一副瘦弱书生的模样,心音曾好奇地问过他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爸爸的眼里透露着成年人的沧桑。

“我们摄影民工是这样的。”

总是扛着又重又大只的设备,风雨无阻地跑来跑去,由此练就的一身本领。

爸爸好像还说过,她未来的男朋友起码在力气这方面不能逊色于他。

心音的脑袋里蹦出一只影山,也不知道影山的力气能不能比得过爸爸,排球运动员的力量应该不赖吧...

心音用双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清脆的声音把妈妈吓了一跳。

她揉了揉女儿被拍红的脸蛋,不赞同地说着。

“怎么对自己这么暴力呢心音。”

心音的脸热腾腾的,只顾着一股脑点头,然后闷声把自己塞进了车里。

/

今晚是属于心音和妈妈的母女独处时间。

她们两个狠心地把挠着门的爸爸锁在门外,拉起被子,两个人面对着面说着悄悄话。

“妈妈知道明天有烟火大会吗?”

不会错过任何一件新鲜事的妈妈露出[当然知道]的表情,她敏锐地又凑近了些心音,“怎么怎么,有男孩子邀请心音一起去看烟火大会了吗。”

心音潜入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好意思地小幅度点点头。

“哇哦,肯定是影山君要表白了吧!”

......

果然很不会掩饰呢影山。

连她的妈妈都能猜到。

但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心音都觉得影山对自己完全没有想法,只是纯粹地把自己当朋友。

......

难道我和影山一样迟钝吗。

心音赶忙摇摇头,不愿接受这种可能性。

一旁的妈妈却雷厉风行地掀开被子,大步流星往衣橱走去。

她利落地翻找着衣柜,把否决掉的衣服如小山般堆叠在旁边,最终眼睛一亮地掏出一件崭新的浴衣,对着目瞪口呆走来的心音比划着。

妈妈很满意地点点头。

心音蹲坐在一旁,一边把堆成小山的衣服重新放到衣橱里,一边对着翻箱倒柜的妈妈无奈地说着:“妈妈好声势浩大。”

栗原妈妈从一大堆发饰里比对着浴衣的色调,挑挑拣拣着:“那当然,心音的定情烟火大会,肯定要好好打扮一下。”

她总算满意地停手了,托着下巴沉思着,“要不让爸爸随行拍摄怎么样,一定会拍下超好看的照片。”

心音被吓得连连摆手:“一下子告诉爸爸这件事,他肯定会哇地一下掉眼泪的,我们要悄悄暗示他。”

“有道理。”美惠子早已清楚自己丈夫的个性,他的反应大概只会比心音想的还要夸张。

妈妈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对心音伸出了魔爪,她抓住自己连连后退的女儿。

“妈妈给你敷个面膜怎么样。”

/

心音别扭地低着脑袋审视着自己的装束,转过头与趴在沙发上的妈妈对视一眼。

妈妈扬起嘴角,朝她比了一个赞许的大拇指,并且挥了挥手,示意心音赶快出门。

“再不出去影山都要着急地进我们家了。”

妈妈说的好夸张。

心音最终还是拎起自己的小包,迈出了家门。

她悄摸摸推开大门,露出一颗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观察着四周。

——看到影山了。

影山的装扮一看也不是经过自己的搭配,大概也是妈妈打扮后的结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浴衣,还有明黄色点缀其中。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影山的动作。

心音叹了口气。

影山用背影对着她,脑袋朝着电线杆,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手别在后面很神秘地拿着东西,但是由于是背对着心音,被看得一清二楚。

心音只好捂住脑袋,给自己一股劲地洗脑——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仁花定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有效的。

只要看见比别人更紧张,自己的紧张就会缓解许多。

她悄悄合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影山身后,但是对方还是没有要转过头的想法,眼中只有那个电线杆。

心音只好戳了戳影山。

[你的好友影山吓了一大跳,匆忙转身,险些撞到身后的电线杆]

怎么有人可以脸红得这么迅速。

影山几乎在看清心音的下一秒,红晕就漫上了他的整颗脑袋,包括脖子也未能幸免。

并且他还欲盖弥彰地,动作幅度超大地,掩饰着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

心音有点担忧地看着脑袋冒烟的影山,她用手给影山扇了扇风,试图降温。

影山支支吾吾地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热。

他很忙碌地扫视着四周。

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人路过,心音家的大门也被合上了,电线杆上的麻雀早早被他的动作吓得飞走了。他忙得看过来看过去,就是不敢把视线的落点放在心音的脸上,不然好不容易降下的温度又要升高了。

......

其实不和心音对视也没有用,事实上对方的样子看一眼就篆刻在他的脑海里了。

橘黄色的浴衣在路灯下泛着暖暖的光,浴衣别着的御守好像和送给自己的那种是一样的款式。

说不上来心音今天长得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可能是脸颊比过去更红扑扑一点,琥珀色的眼睛更亮了,周围还点缀着闪闪发光得和钻石相似的东西。

栗色的长发被盘起,发髻上插着一朵小花。

原来只需要一眼就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想到花,影山才记起今天自己的打算。

他别过脑袋,不好意思直视心音,但是想了想,还是转回了头。

因为很想看到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把一大束鲜花捧到心音面前。

“送给你。”

“谢谢。”

他们礼貌地像是刚见了第一面的新同学,想到这,两人都不由得弯着眼睛笑了笑。

心音和影山并肩走在长长的街道上,她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手中的花,举起花凑到影山的面前。

她指了指自己发髻上素雅的黄白色小花:“影山送的也是雏菊呢。”

“原来它们并不是长得像吗。”

心音难得地被影山的话噎住。

好吧,笨蛋影山真的没有看出来是同一种花,难为这样的他还能想到给她送花了。

伴随着离观景台越来越近,喧闹的人群也渐渐把他们包围在其中,心音发髻上的小雏菊几乎要凑到影山的鼻尖。人声鼎沸,但他还能辨别心音所穿的木屐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

秘不可宣的,影山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每一步都与心音重合。

总算从拥挤的人群里突出重围,心音长呼一口气,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观景台的前区,转身朝慢悠悠的影山挥挥手。

他们并排吹着悠悠的山风。

心音趴在栏杆上,侧过脑袋看向影山,她的目光落在影山脖子上的一处红点。

她示意影山弯腰,从小包里掏出驱蚊喷雾,喷洒在影山的脖颈间。他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被心音摁住了。

心音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不许动,影山。”

影山乖乖地又弯下了腰。

圆满完成自己喷洒大业的心音满足地点点头:“这样就不会被咬了!”

她耐心地科普着:“夏天的蚊子可是很毒的。”

影山同学受教地点头,并再三保证下次出门绝对把自己喷满驱蚊剂。

心音连连摆手,“下次出门喷那么多会把我熏坏的。”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纰漏,她更换措辞:“会把同行的人熏坏。”

影山却只挑自己想听的话,他头上的几缕头发就像是彰显着主人的意思,得意洋洋地随风摇曳着:“好的,下次和心音出来不会喷这么多。”

心音撇过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观景台旁的钟声悠悠响起,回荡在群山之间。

像是和钟声遥相呼应,呲啦一声,好几束光点自下而上地划破天空,人们不约而同地前倾张望着,心音也不例外。

他们睁大着双眼,试图牢牢把眼前的一幕永远铭记在心中。

五光十色的烟火绽放在黑漆漆的天空,照亮天上与人间。

烟火短暂易逝,而人们贪心,妄想把一刻化为永久。

心音伸出手,想要抓住落下的花火。

五光十色的烟火在她的瞳孔里黯淡下来。

她按下自己此刻翻涌着的心绪,把视线转向影山,却发现对方早已专注地看着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影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心音率先一步捂住了,只露出一双有点茫然的蓝色眼睛。

那双眼睛过去只会向一样物品投向目光,但此时此刻,它装得下越来越多纷杂的心绪,更多人的身影。

还有她。

心音弯了弯眼角,松开手:“让我先说吧。”

“影山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或许是因为心音很会观察。”

毕竟没有别人这么夸过他。

心音思索片刻:“或许是这样吧。”

“影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吗。”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每个人的样子可能是由两部分构成的,别人眼中的自己和她觉得的自己。”

“虽然说,别人眼中的自己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还是有时候觉得,我可能没有别人设想的那么好。”

她长舒一口气,继续说着:“有时候我会觉得力不从心,别说是没有兴趣的东西,就算是自己有兴趣的写作,也会在绞尽脑汁都没有灵感的时候感到泄气,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想着[我是不是没有天赋,应该放弃]。”

“我还害怕一个人,虽然一直在爸爸妈妈面前掩饰地很好,但是小时候总会在晚上跑到他们的房间里,盖上他们的被子,当作他们还在。”

“我还会吃醋,飞鸟有更好的朋友,或者是以后影山对别人投去目光,我都会忍不住吃醋。”

这样的我是不是不太好。

总是没办法完全向别人展露自己的我,一直藏着真心话的我,还有在这种时候,明明是刚看完烟火的最开心的时刻,却自顾自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

但是还是想要被理解。

不仅仅是想要[大家眼中的我]得到喜欢,连同这一部分,也想被完完全全地接纳。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犹豫地抬起头,试图从影山的脸上分辨出他的情绪。

是惊讶的还是困惑的,亦或是包容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

影山看向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装着满满一个她。

影山懊恼地挠挠头,他应该在这种时候说一些安慰心音的话。

他笨拙地张开双手比划着。

“虽然心音这么说,但是我觉得有不好的情绪再正常不过了。”

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心里丧气的话可能比这些更过分。

“然后就是。”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管什么样的心音我都喜欢。”

这样的语句好像过于轻浮,就像是所有热恋中的情人会对对方许下的承诺,然而伴随着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抹灭过去的感情,对方曾经可爱的一面也变得让人兴致缺缺。

但对于影山来说,这是一句[用一生去证明]的诺言,除了这一条道路外,没有其他的路径。

“我会证明给心音看的。”

是璀璨的烟火落尽后,他握在手里的那簇花火。

就这样将一刻变成永久。

他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几步,还维持着张开双手的动作,那两只手却局促地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心音一股脑撞进了他的怀抱。

心音抬起头,看着呆滞的影山,迟迟没有得到回馈,心音老师只好叹了口气,教导不开窍的学生。

她把影山张开的双手扣在自己的身上,朝他笑了笑。

“男朋友的抱抱?”

影山像只红透了的番茄,却没有收回手,把下巴搭在心音的肩膀上。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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