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自己九岁的那一年。
虽然并不知道夙莘师叔和师父之间是怎样程度的一种关系,但是依照自己平日里的观察,似乎夙莘师叔和师父之间,更加倾向于虽然是同门,但关系并不是那么的亲厚。
玄震师伯在自己进入琼华派以前就已经过世了。
自己从没见过他,只是听师父说,他是一个很照顾师弟的人,且为人正派,颇具将风。
玄霆师伯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很不错,时常玄霆师伯都会到师父这里来串门。
每次一来,他总要先逗我两句,这才和师父一起去下棋喝茶。
每次,他们呆在一起,都挺乐呵的,师父脸上的笑容也会多些。
两人一旦开始下棋喝茶,往往都是根本不知时光飞逝的。
对于自己,只好是师公领了这师父的差事,任由自家师父这么擅离职守了。
或许是因为师父内伤的关系吧~
师公待他挺宽厚的~
且对于玄霆师伯,师公也挺和蔼的。
甚至于还送了师伯一柄很难得的好剑。
原本师伯还不想收的,但拿给师父三言两语的一哄骗,还是收了。
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至少比之于他们玄字辈的其他师兄弟要亲厚很多。
或许这与他们入门的时间长短有关系吧。
与他们同一辈的女弟子,师父与她们的关系也不错。
师父和夙瑶掌门之间,时常都有来往。
但他们的来往更多是针对于怎么管好整个琼华派,以及师父指点一下夙瑶掌门的九幽淬寒剑的修炼。
师父和掌门都同修水系法术。
且师父在这一方面似乎造诣精深。
他们时常都会彼此提升。
对此,师公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常常会提醒师父,不要运功过度。
师父也很听师公的话,每次都点到为止。
感觉上来说,师父和掌门之间,是一种很正常的师兄妹的关系。
甚至来说,还是比较好的师兄妹的关系。
虽然不及师父和玄霆师伯之间那么亲密。
似乎,夙莘师叔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可能应该被归为异类。
夙莘师叔和夙瑶掌门,算是比较好的师姐妹。
只是夙瑶掌门常常都冷冷的,显得夙莘师叔像是在有意讨好她一样。
但师父却说,其实夙瑶掌门只是个不多话的人,她和夙莘师叔之间的关系挺好的。相比于同为师姐妹的夙玉,即他们最小的师妹,也是在自己来到琼华派之前就已经返回红尘的她,关系要好很多。夙玉师叔虽和夙瑶掌门都是话不多,挺安静的人。但夙莘就更喜欢和夙瑶呆在一起一些,对于夙玉或许称之为泛泛之交会更适合些。
对此,自己没见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夙玉师叔,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形是怎样,只能听师父讲了。
其实,按照自己的想法,师父和夙瑶掌门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且夙瑶掌门和夙莘师叔的关系比较好,加上师父在整个琼华派的人缘都挺好的,甚至于师父都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热情的人,那么像夙莘师叔这样性情洒脱的人,应该与自己的师父关系还算不错才对。
但在这件事上,却与自己的推测相距不少。
师父和夙莘师叔之间甚少往来。
虽然夙莘师叔常常到承天剑台来,但都是来找自己,逗自己玩儿,给自己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和糖。
或者她也有找师公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很多时候,师公和夙莘师叔之间还会打趣。
感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很好。
至于师父...
每次夙莘师叔来,如果遇到师父的话,她会收敛很多,甚至有些时候被她折磨,自己恨不得满天下找自己师父这块挡箭牌。
她见到师父,都会比较正经地叫一声玄霁师兄。
比之于调戏自己的那种轻佻的声调,几乎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对此,师父也只是淡淡地承下她这么一句玄霁师兄。
至于深入的交谈,是没有的。
夙莘师叔,应该说是很奇怪吧~
在给玄震师伯上香的时候,她会很严肃地道一句,师兄安好。
在和玄霆师伯说话的时候,她虽然不如对待自己时那么轻佻,但看得出来,她和玄霆师伯之间的关系要随便一些。虽然她还是会比较正经地喊师兄。
如此,问题来了。
都是同门,她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呢?
都是她的师兄,为什么叫自己师父师兄的时候,这么生硬呢?
为什么对其他的师兄都喊的是师兄,但偏偏喊自己的师父要喊个全称呢?
许是自小出生在王侯家,自己对于人与人之间称呼的细微差别能够非常精准地捕获。
这般看来,夙莘师叔与师父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称之为比较疏离。
但在自己九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却打破了自己这样的一种推测。
那年夏天,夙莘师叔为自己做了一份冰糖银耳羹。
那时,自己风寒刚愈,但偶尔还是觉得嗓子发干,会呛咳两声。
吃了龙芽丹道的师兄们开的药,也不怎么见缓解。
夙莘师叔就为自己带来了,稍微能够润润嗓的冰糖银耳羹。
说是应该对自己有好处。
自己乖巧地接过了她的好意。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
冰糖银耳羹,通体透亮晶莹,略带几丝桂花的香气。
置入口中,软糯香滑,清甜宜人。
滑入嗓中,十分润泽顺滑。
仅仅只是一口,自己那可怜的嗓子,也仿若是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自己埋着头吃着,感受着这浸润着肺腑的润泽。
夙莘师叔摸了摸我的头,笑盈盈地问我好不好吃。
我回答她,很好吃。
她笑了笑,接着就问起了我,师父在哪儿?
她的这个问题,其实一时间还让我有些奇怪。
按照平日里的模样,自己这位夙莘师叔应该没什么话好和自己的师父讲的。
可她这会儿却问,师父在哪儿?
这略有几分破天荒的意思。
甚至于她还有些愉快的样子,仿若是要跟自己的师父分享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样。
这确实让自己颇有些不明白。
师叔她不是与自己师父之间的关系看上去挺疏离的吗?
如果她真有什么开心的事,难道不是找夙瑶掌门分享会更合适些吗?
她有什么事是值得和跟她关系疏离的玄霁师兄讲的呢?
一时间,自己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但自己转念一想,也或许是夙瑶掌门有什么事,才让夙莘师叔来找师父的。否则,依照平日里的模样,应该没有这样她问师父在哪儿的机会。
且她比较高兴,或许是本门当中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只是一时间夙瑶掌门还脱不开身,就让本就像个喇叭似的夙莘师叔赶紧地告诉所有人。
这么想着,自己就告诉她,师父应该在剑台那里,帮着师公看着剑炉。
她听了这话,只是嘱咐自己好好把冰糖银耳羹喝了,这样才会快些好之后,就往剑炉那边去了。
她或许是找师父帮着夙瑶掌门传个话吧~
自己也没在意。
只是听话地继续吃着冰糖银耳羹。
那时的自己并没有想到,如此的反常,事实上是昭示着夙莘师叔再也不会回头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