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罕,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哪个贵族的小女儿,她也不肯说名字。”
将军硬拉着小提亚的臂膀,将她硬拖到了杉樱的面前。
一直在挣扎的小提亚一见到杉樱,一下子老实了。
“杉樱……”
她只觉得目光有些模糊了,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见到了本被自己亲手斩杀的亲妹妹。
她看起来很轻松,带着王冠,完全是布谷德可罕的打扮,也没有受过很多苦的样子。
“杉樱……居然还能见到你……”
卓娜提亚上前,想要好好看一看杉樱。
“你真是长大了……真对不起啊……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我——”
卓娜提□□不自禁,有太多话想对杉樱说。
但杉樱直接下手拉住了她的耳朵。
“啊疼疼疼疼你干什么——”
“这小鬼怎么回事啊,这么没家教,谁教你这么和大人说话的。”
杉樱对莫名其妙的小孩子直接开启了教育的样子。
“对不起,可罕,我们根本问不出这孩子是哪儿的,只能让可罕定夺了。”
将军道歉道。
“可恶,好疼,放手!”
本来沉浸在喜悦和酸楚的卓娜提亚被拎着耳朵,彻底的发怒了。
当时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整天都被杉樱当做小孩子教训,挨了不少小体罚,简直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被长辈教训打不够的时候。
我们躲在毡房后面交流来到这个世界的事,卓娜提亚说起这一段时,依然是非常的意难平。
“啊……真是一点都不感动的重逢。”
稀烂的重逢就算了,我心中也是庆幸,幸亏我遇到的是芙蔻。杉樱那个性格真是会毫不犹豫打孩子的坏姐姐。
“真是…幸亏出来后这个打扮姑且是个贵族的打扮,否则先让士兵揍了。”我说道。
“嗯……”
卓娜提亚看着说风凉话的我,气鼓鼓的样子。
总觉得我们两个变成小孩子后,脾气秉性也是彻底变成了小孩样子,一点深度都没有了,我也总是忍不住说没心没肺的话。
“要我说!不还是笙儿的错!”
她喊道,完全是小女孩急眼的破音声。
“叫你不要进那个岩洞!不要进那个岩洞!笙儿非要进去!现在这算什么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个地方算怎么回事啊!如果单宁府那两个是李凝笙和卓娜提亚,那我们两个是谁啊!我们知道的世界去哪儿了?!小苍兰和红香又在哪里?!”
她继续喊道。
卓娜提亚是不会这样的。
但她的小孩子身体根本无法做到为她忍耐。
卓娜提亚是个容易活的很有压力的人啊,她的沉重在变回小孩子后就变成了倔和暴脾气的样子。
“冷静点啦提亚,我觉得这里应该是和我们那里很像的另一个世界吧,就像是另开天地的那种——”
“说到底还是笙儿非要进那个岩洞!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她喊着开始挥舞双手,小拳头就像雨点一样随机落下。
小孩子气急败坏的小拳头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和无害,但我现在也是小孩子,那对我而言不是雨点小拳头,是势均力敌的暴雨砸拳。
“疼疼疼疼疼!”
护着脸喊疼,小提亚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直到一个路过的士兵被我们的吵闹声吸引,大喝一声:“喂!好好相处!不要吵架!”后卓娜提亚才停了手。
“好疼啊……至少这里还挺和平…暂时不用担心安全……呜呜,疼……”
被砸了多少下啊,感觉手臂和身上到处都疼,不自觉地眼泪就出来了。
诶?我哭了?不会吧?
被卓娜提亚打哭了?
明明想好好说事,好麻烦啊,当小孩子好麻烦啊!
抹着眼泪,强忍哭泣的抽搐,感觉忍的嘴巴都拧巴了。
卓娜提亚则是也在抹眼泪,她是被气哭了。
“好奇怪,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冷静不下来……”
她抹着眼泪,越想不哭越想哭。
那确实会很受伤,卓娜提亚怎么说也是个自己打出天下的草原的唯一女王,如她自己所说,哪怕输了被俘,哪怕受苦受辱,她都是女王。
所以只是扮丫鬟,让她自己接受丫鬟的身份时,那种落差都会让她久久难以平静。
现在直接变成了小孩子,被士兵们来回拖拽,无视叫喊,又被自己的妹妹训了一整天,动不动挨一顿,大人们也根本不在乎这个小姑娘嘴里说的是什么。
哪怕是路过的士兵都能训一句。
卓娜提亚哪儿受过这委屈,哪怕是大卓娜提亚估计都要气哭,更别说现在变成了小孩子模样。
两个小女孩躲在毡房后面又是打架又是对着抹眼泪哭泣,路过的牧民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野孩子”后离去。
哭了好一会儿,我很想安慰这个又气,又看我自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提亚,但我自己也止不住哭和情绪的爆发。只能一直这样,她也不让我碰她,我一接近就打我的手。
好一会儿后终于冷静了下来,我们都哭花了脸,肿了眼睛,完全就是两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的模样。
“冷静了吗?”我问道。
小提亚点点头。
“我也……差不多。”
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个样子,我们两个都非常不好意思。
只是不好意思,平时也就脸红一下,现在却羞的脸发烫,不敢看人。
“那个……先说一下……咳咳。”
赶紧转移注意力。
小孩子能认真的时间真是不多,这样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是太麻烦了。
“这里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只是不太一样,我打听到的是,这里的提亚小时候被河西军掳走卖到了单宁府,被我爹爹收养了,成了这个世界的我的丫鬟。”
“嗯……”
“然后李逸笙应该也没给过继给我叔叔,所以他们没来布谷德,这里依然是大吕开平卫。这里的杉樱成了可罕,丰绒花和芙蔻是她的左右手,我二哥也是以中原将军的身份帮助这里。还有就是大家都没被李逸笙起中原名字。”
“嗯……”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们那个世界死掉的人,在这里都没有死,大家都过得不错的样子。”
“嗯……”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她就像是走神了一样,我就忍不住了。
“笙儿……实际上,我以前带兵进单宁府时候,在朝尚阁时梦到过你说的场景…”
“我说的场景?”
我疑惑道。
“我梦到过我被河西军当做单宁枷带到到单宁府拍卖,然后笙儿是大小姐,让下人把我买下,我们成了好朋友的事……但只有那段,之后的事就没再梦到过了。”她说道。
“提亚不是说那是你在朝尚阁的幻想嘛?”
她当时那样说,是觉得我们两个的命运不是巧合,我以为只是个浪漫的话而已。
“不…我是做了那样的梦,之后才一直在想那种事…”
“嗯……”
这回是我沉默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些稀奇的事,那梦也只是一个卓娜提亚在朝尚阁触景生情的梦而已了,毕竟那时候战火一路烧到了我的家乡,在我曾经的家里提亚都不知道我是生是死已经长达两年。
但现在看,那可能不是简单的梦,她可能真的梦到了这个世界的卓娜提亚的记忆…
“实际上出现这种幻觉…也不是头一回,我在鹤翼川与杉樱决战的时候,在斩了杉樱的一瞬间,也出现了幻觉…”
她继续说道。
“幻觉?”
“幻象……我看到杉樱穿着一身白袍,在一处草原上向我告别……只是我这里是丰茂的草原,她那边是毫无生机的荒原……我们中间有一棵树,也是这一边长满绿叶,她那边都是光秃秃的树枝……我那时候以为那都是我因为打击太大太大出现的幻觉……”
她认真说道。
“结果不是吗。”
“实际上中了白玉瘴后我又梦见那地方了,远远地可以看到杉樱、芙蔻、李逸笙,父罕和母后,还有好多好多不在了的人,都离我好远,她们说话我都听不见,我喊他们,他们也没有反应。我想走过去,但又看到很像笙儿的黑影在我背后,我接近你就离开,直到把我引离那个边界线……”
所以你中了白玉瘴后一直追着我嘛,原来当时卓娜提亚的眼里看到的是那种景象啊……
“实际上我中白玉瘴后,也是梦到了一处奇怪的白楼,里面有两个非常奇怪的姑娘。”
“鬼一样吓人的那种?”提亚问。
“不……是很正常的中原打扮的女孩,还有一个穿的是很奇怪的贴身的奇装异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们一直和我说来早了之类的,而且还知道我是谁……然后我就感觉到被早就不在人世了的娘抱住了,没多久我就醒了……啊对,那两个女孩,一个叫清雪,一个叫木兰。”
“是嘛……”
“提亚知道吗?”
“这是很常见的名字吧……我是不认识叫这两个名字的人呢。”她答道。
“嗯……我觉得,或许我们来这里是有迹可循的,不是没头没脑的怪事呢。”
“笙儿觉得我们怎么回去?”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找到这个世界的红岩峰,没准就可以回去了。啊!”
“怎么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盲点,提亚则很奇怪。
“我进红岩峰的岩洞时候,提亚进去了,但红香和小苍兰没进来,是吧?”
“嗯……我没让她们进来,在洞口做接应,但是我一进去就看不到笙儿了,后面那两个丫头也是怎么喊都不听。”
“然后提亚也是一出来就到了这里是吧?”
“我一出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牛车的底下,就在这个大营旁边不远处,别提多奇怪了。”
她说道。
“那和我差不多啊……我也是突然听不到你们的声音了,从洞里一出来发现是在一个小岩盘下面。”
“笙儿是想说什么?”
“小苍兰和红香没进来,所以她们很有可能没被送到这里。我们两个进岩洞的深度都不一样,但我们几乎是同时被送到这里的,这个契机……”
“是我一进岩洞?”
卓娜提亚也发现了。
“没错。说实话,生与死的幻象我们两个都见过,但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说实话我一点都没见过,只有提亚你梦见过。”
“那会不会真的只是个梦?”
“不会,太准确了,和这个世界的你的经历太像了。”
我说道。
“这个可能是因人而异吧……可能提亚确实比我更有…嗯…灵性?”
“我是狗吗?!”她不满道。
“不是那个意思啦,就是,应该更有这个天赋?现在想想,那个魔裟法师会选择在阴山接近红岩峰的地方建那个食人庄,应该也是出于某种目的特地选的。”
“那我们快去红岩峰吧。”提亚道,一旦知道了方向她就等不及了,完全沉淀不下来,火烧屁股一样恨不得现在飞过去一样。
真是猴急的小孩。
“等一下啦,我们如果没有大人帮助,两个小孩子去红岩峰会很危险的。不说吃喝的问题,现在布谷德外面可是在打仗啊,不说我,提亚现在可是被杉樱随便拿捏的状态,贸然跑那么远行不通的。”
“哎!”
一提到被杉樱拿捏她就很不甘心。
“我在想,我们的经历就算说了也没人信,但是……没准这里会有和提亚一样有灵性的人?”
“怎么?”她有兴趣。
“就是说,提亚会梦见这里的自己的记忆,那保不齐这里也会有人梦见我们那里的记忆啊,我们挑几个熟人试探一下就行了。”
“嗯…然后?”她歪了歪头。
“说中了就好办了啊,我们两个和这里的自己同名还长得像就已经很诡异了,如果能猜中某个人的梦,那再说什么,怎么说,估计都很容易被相信了,之后就好办了。比如说我们是神仙下凡也好,说我们是派来的星君夜叉啥的也好。”
“笙儿你这不就是江湖骗子的手法嘛。”她面露嫌弃。
“哎——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
如此说定了,于是我们决定先从这个营地里的熟人下手。
目前这里有杉樱,芙蔻,丰绒花,李卫驿四个人,还有个快到营地来的温良玉。
杉樱时可罕,见她很麻烦,所以先从芙蔻和二哥下手比较好。
“你去试探芙蔻,我去试探二哥吧。”我说道。
“我们一起一个一个试吧……我不像笙儿,我嘴巴笨。”她说道,有些不好意思。
“女王还嘴巴笨啊。”
“女王没了女王的头衔没人理了可不就嘴巴笨了嘛!讨厌非叫我说出来!”她难忍难堪,红着脸叫道。
“好吧好吧”
改变计划,一起试一试,说白了就是我去碰一鼻子灰,提亚在后面一言不发。
我们在营地里来回寻找,终于在不远处兵营旁小演武场看到了二哥。
他换上一身甲胄,擦得锃光瓦亮,拿起一张弓站在那里射进。
连射五六箭,嗖嗖飞过,噔噔落箭,有脱靶的,有边缘的,就是没有接近靶心的。
“哇,这个世界的二哥箭法好烂。”我忍不住小声道。
“别说箭法,看动作感觉身手也一般……”卓娜提亚道。
“啊哈哈…毕竟是个没打过什么仗的二哥。”我尴尬地笑道。
走上前去,他就注意到了我们两个小孩接近,马上摆起威风的姿势,想叉腰发现一把弓放哪儿都不是,于是转身规规矩矩放回了架子上。
“真是笨手笨脚啊…”卓娜提亚的语气越发嫌弃。
他把弓放回去,再看向我们,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很丢人。
“找将军哥哥有什么事?”
呜哇,好臭屁。
“哈哈,你们兄妹还真挺像…”卓娜提亚在耳边挖苦道。
我才不会这样!
“那个……二哥,啊不,李二将军,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做过梦?”
“当然啊,谁都做梦啊。”他笑道。
这想和孩子亲近的阳光大哥哥的感觉真让人受不了,真是头一回见到二哥这么个样子,浑身不适应。但确实这也是日子过的很幸福的印证。
可能这个世界的我比他更让人受不了吧。
“我是说,那种梦…”
二哥的经历…赶紧回想一下。
“比如,将军的小妹被草原部族掳走,将军参军寻找妹妹,浴血奋战,打遍关外,最后重逢的那种……梦?”
“嗯……”
二哥思考起来。这是有戏?
“真是好故事呢,要是能梦见也算热血沸腾吧,但是叫我小妹被掳走……小妹妹你嘴巴真坏呢。不过小妹那性格,真叫掳走了,估计也能混到个贵族吧。”
没戏。
不过,猜的还真准,不愧是亲哥哥…
我和卓娜提亚互相摇摇头,转身走了,背后是二哥喊着:“别走啊,再说说细节啊!”的声音。
再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毡房外看到了芙蔻,正在那里为自己的马筛糠,一下一下摇动着中原人给做的簸箕,里面满是精粮。
“哎呀,李妹妹,还有提亚妹妹。我有点忙,等会儿陪你们玩。难得来大营,给马喂点精粮。”
她见我们就露出笑容说道,以为我们是想让她陪我们玩。
都是好人,但芙蔻倒是没有这个世界的二哥那傻乎乎的味儿。
“芙——努努姐,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她一边做工一边回应。
“努努姐有没有做过一种梦?”
“什么梦呢?”她的语气很温柔也很有耐心。
芙蔻的经历……
“就是说,那种…你们长公主突然…弑父篡位,罢免了苏纳拉的所有职务…把你也贬为侍女…但你依然对她们都很好的那种梦…”
卓娜提亚就在旁边,说这个总觉得她会不会不好受。
但她现在似乎更在意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倒是还好。
“哎呀——”放下簸箕,芙蔻掩住了嘴,“这可真是可怕的故事呢。”
“努努姐做过这种梦?!”
我们两人都眉开眼笑。
“没有。”
“……”
没有你评论个什么劲啊。
“李妹妹为什么会做长公主的噩梦呢?我听李二哥说,长公主在单宁府是有口皆碑的才女呢。”
“不重要了。”
既然没有我也不想接着说什么了,拉着小提亚准备走,结果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丰绒花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变成小孩子的我和提亚警觉性都很低,居然双双没发现丰绒花一直站在后面听,芙蔻也没告诉我们。不过这种闲聊她也没必要防着别人,说到底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你们……”
虽然发型、穿着和气质都完全不同,这个绒花姐和丰绒花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但她的脸和声音还是让我不禁害怕,小提亚则对她非常警惕,完全没有好脸色。
但大人也不会在乎小孩子对自己有没有好脸色就是了。
“你们……”
她蹲下身,越是如此我们越害怕。
“你们说的梦…是从哪里知道的?!”她拉住我们两个的肩膀,瞪大眼睛。
“诶?”“啊?”
我们两个费力挣脱,又被她拉住。
“你们怎么知道的啊?!长公主造反,贬了所有人,还把我和芙蔻抓起来了,把我流放了,这我真的梦到过!还不止一次!”
啊?
我和提亚面面相觑。
坏了,最糟的人有这个特质。
这个绒花姐不会是有丰绒花的记忆吧?有的越多我们可能越危险。
不,不止我们,所有人多有可能有危险。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
她不知道“丰绒花”这个名字。
有丰绒花的记忆不可能不知道这三个字就是她后来改姓的名字吧。
又想到,卓娜提亚梦见这个世界的自己时,也只是梦到了被掳走和被我买下的那些重要的记忆断片而已,而那之后在单宁府如何生活,与这个世界的我如何相处,如何成为芙蔻所说的“有口皆碑的才女”她没有梦到过。
可能这个世界的丰绒花,这个绒花姐,也只是梦到过被流放前的那些断片,那之后她成为丰绒花的事就没再梦到了。
那还好,如果是那样就还好。
我被丰绒花拘禁的那两年,她总是有一茬没一茬提她转变的事,那些事对她刺激太深,令她慢慢转变成了残忍的疯子,我真的害怕那些记忆会让这个世界这个绒花姐也变得不正常。
只是流放为止的记忆的话还好。
而且看她的样子,她除了太像丰绒花,实际上就是个无害的亲切的也有点讨厌的姑娘而已。
“你…你想知道吗?”我故作神秘道。
不管了,丰绒花就丰绒花吧。
“欸?”卓娜提亚惊愕地看向我,确认我该不会真的是想选丰绒花吧。
“绒花姐……我们可以帮你解梦…嗯…”我说道,然后凑到她耳边,“找个安静的地方。”
绒花姐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们两个。
她似乎一直打心底把我们两个当成臭小鬼,所以这一出的落差对她应该非常强,这下之后说什么她都会很容易相信。
“嗯嗯。”她犹豫一阵后点点头。
芙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但绒花姐应该是个喜欢胡闹的人,所以她没太把这场小风波当回事,继续专心喂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