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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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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禄今日清闲得很,爹娘缴完税之后,他不用趁着中午太阳毒辣之时去田里拔草,也不用为了配合立弟演戏跑去溪水边钓鱼,最后把河边的蚊子喂了个饱。

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对于一个农人来说实在难得,因而王天禄早饭后,就去村门口找了一棵大树靠着补觉,他的哥哥和爹娘三人则找了阴凉处打起了叶子牌。

人不可能一直倒霉,王天禄对于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当他在村门口远远地看见前几日来他们家收税的总催再次火急火燎地朝着他们家方向走去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着,总不能是冲着他来的吧?难不成立弟他们家没有凑齐缴税的钱吗?

直到他看见总催迈进自己家门的那一刻,他的脑子开始停止转动——真是冲着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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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很是毒辣,烘烤着整个万平县。窦寻祠选址选了个好地方,依山傍水,体感上也就没那么闷热。

窦寻将手中的笔放下,午饭还没吃的他从衣服里掏出来时在县里买的饼子,就着凉水一并吃了。给老太监友人伪造的那副圣人山水画,早已画好放在一边了,连同那张送来的写着诗词的纸张。

钱难挣,干粮难吃。

他一边大口嚼着,一边灌下一口茶水,馒头的甜味逐渐在口中化开。

窦寻心里想着,只可惜没有蔬菜,单单只有馒头的话,未免营养太过不均衡。况且程立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更需要补充营养,不然他的个子一直这么矮,到时候长不高未免太难看。

窦寻打定注意,决定今日忙活完了便去坊市里买点子羊奶喝,顺便买几只母鸡养着下蛋,买几只小鸡仔养肥了逢年过节宰着吃。

窦寻祠堂的门口,却出现了一阵狗吠之声——是大黄。

窦寻连忙出门察看,大黄吐着舌头围着窦寻转圈,而大黄的屁股后面,就是跑的气喘吁吁的王天禄。

“怎么回事?”窦寻拉起王天禄来,“我娘出事了?”

王天禄弓着腰,抚着心脏,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才从跑到窒息地感觉前缓过来,说道:“不是你家,是我家出事了。”

“总催将我爹抓起来,说我爹前年有逋赋,加之今年不知为何说轮到我家前往京师解运粮草。”王天禄越说越心慌,“他们说,要让我爹补交欠下的税款,以及今年徭役的银差钱,不然就要拖到县衙里,受拶指之刑。”

“要多少银子?”窦寻问道。

“四十两。我家已经将所有的钱粮都拿去缴税了……”

窦寻皱眉说道:“现在不是在乎钱的时候,得先把你爹救下来再说。我昨日把钱几乎都给了我娘,你找过她了吗?”

王天禄着急地说道:“当然是找过婶子了。婶子听到动静就将你的所有钱都拿出来了,我一刻也不敢耽搁交给了总催,谁知道那人拿了钱,却不算做补交的税款,说这是他的辛苦钱。现在总催已经将我爹我哥哥绑着吊起来,我怕再拿不出足够的钱,总催怕是要将我爹活活打死。”

“所以我才来找你,婶子不知你去了哪里,是你家狗子好似能听懂人语,才拽着我来找你。立弟,你得帮帮我家,我爹爹和哥哥已经被人吊起来了,我爹要是死了残了,我们家该怎么办?”

“你说,总催拿到钱之后,还继续刁难你们?”窦寻揉揉发烫的脑袋,眼皮不住地在跳动,“这总催要么是为了挑事才来的,要么是那天咱们两家人露富,叫旁人知晓了,总催眼馋,才来逼迫的。”

窦寻将兜里的今日刚拿到的一点子银子拿出来,“你先把这银子拿回去,拿回去之后,不要一次性给完。”

“什么意思?”王天禄问。

窦寻分析说道:“总催拿咱们那个四十两拿得太容易了,他总觉得咱们还有钱,所以才多加压迫,就是想榨干咱们手上最后一滴油水。”

“若是总催要对你家用刑,你就给他一点银子,说自己筹措银钱,家中已经身无分文。然后大哭大闹,跪地磕头也罢,抱腿求饶也罢,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引来越多人围观越好。总之,能让总催觉着你已经山穷水尽、日暮途穷,他才能放过咱们。”

窦寻说完,就要进到庙里。

王天禄再一次拽住窦寻:“立弟,你不跟着我一起回去吗?”

窦寻无奈说道:“我去帮你搬救兵。万一总催是真冲着咱们的命来的,刚才那些伎俩是没有用的。”

窦寻想的唯一救兵就是那个在县里很有话语权的老太监的侄子,那日老太监给窦寻印的私章的那张纸,窦寻一直没有扔,被他收在祠堂中香炉底下。

除了这张纸,窦寻还把老太监告诉他的住址全部都记下来,对于他来说,别人抛出的橄榄枝,就算是有毒的,也得备上以防万一。

先找老太监还是先找老太监的侄子?

必然是先找西山居士,不然万一他侄子不认这张私印怎么办?

窦寻按照地址,先找到了铭玉坊老太监的住处,朱楼高门,雕梁画栋之地,确实气派非凡。扣门,片刻之后,前来应答的是前日为窦寻解围的中年人。

“是程小郎君?是来找居士的吗?西山居士出门,今晚还不知是否归家?小郎君要进门等候吗?”掌家态度很客气,微笑着低头看着这个举止老成的孩子。

窦寻:“叨扰您了,我就不在此篙恼您了。”

中年人看到窦寻此刻额头沁出汗水,猜到他应当有着急之事,便提醒他说:“小郎君不妨去长乐坊去寻居士的侄子,他很有可能在那里。”

“多谢。”

在得知老太监下落之后,窦寻没有犹豫,马不停蹄奔向长乐坊。长乐坊在县东,两坊相隔十几条街道,等到窦寻跑到之时,嗓子眼里已经有了血的味道。

这辈子的身体,也不好使。

待到他再攒够钱,他第一件事就是买一架驴车,到哪里去都坐车。

长乐坊第一家门户,倒是比之前的铭玉坊朴素多了。窦寻再一次敲门,他手中攥好了老太监交给他的那张盖着闲章的纸,希望这位县老爷能够好说话。

大门轻轻打开,发出嘎吱的声音,门内探出一张熟悉的脸——元信书坊的掌柜。

窦寻的脑子宕机了一秒钟,这一秒钟忽然他将这一个月来一切都想通了。

怪不得老太监仅仅因为见过他几面就能够断定他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窦寻还以为是这老太监手眼通天,凭着人海战术愣是把他从人堆里找出来,却没想到自己来万平县第一天,就把自己名姓给说出去。

这谁知道,偌大一个元信书坊背后竟然是老太监,这整个万平县书画造假的行业,都叫西山居士给包圆了。

再往深处想想,老太监的侄子要是在县里有点地位,元信书坊除了造假书画,还能造假什么?

“程立小郎君,你怎么来了?”掌柜丝毫不意外窦寻可以找到这里,因为他早就接到了来自沈县丞的指示。

窦寻面上保持冷静,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找西山居士。”

“请跟我来。”

窦寻一路穿过外院,跨过内门,才到了会客厅。

还没进门,窦寻就听到老太监的声音:“程立,你来找我做什么?”

窦寻掏出那张盖着闲章的纸,问道:“您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说,可以凭此印来找您的侄子帮忙,不知还算不算数。”

老太监身穿道袍,简单挽了一个发髻,迈着松松垮垮的步伐,从内堂中走出来,说道:“算数,什么事?你说吧。”

“肥水村分区总催,仗势欺人,动用私刑,以陈年旧账为要挟,行残害生民之事。”

“直白说就行,这里不是县衙,没人给你录口供。”老太监说道。

窦寻:“总催勒索我邻家伯伯的钱,还把他吊起来打。”

老太监听罢,扭头就向朝屋内喊道:“沈际中,出来,躲在屋里面喝茶算什么。”

老太监一连喊了三遍,都不见内堂里有人出来,老太监亲自上手,从屋里将一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子请出来。

沈际中挣脱开老头子的手,说道:“叔叔,成何体统。”

窦寻问道:“大人是?”

老太监抢先回道:“万平县县丞。”

县丞居于知县之下,主管县里的钱粮车马等事务,如若他出面劝总催,必定有效。

可是看这沈际中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样子,分明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他说道:“总催处罚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问你,你那邻家伯伯是不是拖欠过税款?”

窦寻回道:“或有陈年旧账。”

“这不就结了,既然违反律法,就是咎由自取,何必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岂不虚伪。”沈际中袖子一挥,丝毫不给老太监的面子。

窦寻顶嘴回道:“粮长只能协助官府,律法中有说他们有刑罚的权力吗?”

总催作为粮长之一,在催缴税款的时候有没有执行刑罚的权力,事实上是模糊的。大雍以德治天下,应当是坚决反对对百姓施以刑罚。而且知县的政绩,除了实实在在的税收,还有道德层面“教化”。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县坚决按照以德治县的方式来,那么他很难收到一分钱的税款。暴力催税的这些脏活累活的骂名,自然就是由不入名的胥吏、总催来担着。

况且,总催本身就是由里长轮流担任,这些里长就像李老爷一样,算是县中的大户,他们之中多有熟悉。

所以沈际中不愿意帮窦寻其实有些道理,帮了窦寻没什么好处不说,还容易得罪人,这真是得不偿失。

“况且,就算有逋赋,烦请大人不妨查查往年的案册,看看县里面到底谁拖欠税款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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