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做为最古老的世家，最不缺的就是玄宗。

想到这姬元鸣垂目抿了口茶，抬首冲姬月篱懒洋洋说：“我饿了你去做膳食，我要四凉四荤三素一汤。”

姬月篱会做膳食一事不是秘密，该说不说姬元鸣还挺想念他手艺的。

“这么多你吃得完么你？”后者瞪眼说。

“吃不完那是我的事。怎么？我忙了几天几夜吃你顿饭还不行了？信不信我能让他短暂站立也能让他永远瘸着？”

威胁虽然幼稚但有效。

姬月篱骂骂咧咧揪着拿冰块敷后脑勺的谢顽拉去帮忙，赦剑修去到院内石桌喝茶，姬元鸣慢条斯理捏着茶杯把玩。

他虽头发灰白年近古稀，但因本身医道保养得宜，又有混厚玄力滋养，道句童颜鹤发也是不为过的。再则出身世家嫡枝长年养尊处优，倍受尊崇，周身气场自有股不怒自威之感。

自身性命因何得以保存谢璟心知肚明，相比三年前的万念俱灰，现在才是新生。他万分感念道：“前辈之恩谢璟铭感五内，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姬元鸣放下茶杯：“我自小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不缺人万死不辞。你是聪明人，知道我想听什么。”

谢璟垂目：“如果前辈是说让我离开月篱，抱歉。办不到。”

“办不到？”姬元鸣嗤笑声，看来的视线冷如刀锋。“我道你是聪明人知何为‘适可而止’，到不想是个贪心不足的。享受到十七身份尊贵带来的便利，觉得只要哄得他高兴就万事大吉了？”

“天真。幼稚。愚蠢。”

“谢璟，你知道所谓东境巨头天一宗在我姬家面前是什么么？连做役臣的资格都没有。至于你，”姬元鸣意味深长轻笑：“我们世家子弟纳妾为常态，十七只要想，中州一二流势力弟子不论天赋相貌，能让他从今年选到明年。”

“这还只侍妾。若要正嫡妻，非超级势力不可娶。你区区谢璟何德何能堪以相配？”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谢璟沉声：“前辈之意谢璟明白，但对我来说月篱非是什么姬家嫡枝，非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十七公子’，他就是他。”

“笑话。享受诸多好处的是你你自然可以大言不惭，要十七不是出身嫡枝喊我一声三爷爷，你当能让我大老远跑去拢月城给你治毒？”

“谢璟从不否认月篱带给我、以及谢家的诸多帮衬。若无前辈相助我还是瘫痪在床，连手指都不能动的废人。种种助益我谢璟莫不敢忘，谢家自当铭记，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谢璟，包括谢家绝无推辞。”

现在的谢家不能反哺姬家，那十年后呢？百年后呢？只要谢家不绝，此等恩情便永远铭记族史。

“在前辈看来是谢璟攀龙附凤，外界诸多言辞亦会如此。但于我来说不过是他待我赤诚，我回以赤诚；卿不负我，我不负卿罢了。”

姬元鸣阴恻恻沉脸：“说的好听。外界人众口铄金言语轻漫，你以为你能支持多久？十七如今只是小孩子心性，待到日后长大知人心险恶，你们所谓的‘成亲’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年轻时的情热终究是过眼烟云。到时候十七回姬家仍是身份尊贵的姬家公子，而你谢璟呢？不过是姬家公子外出游历时，一则无伤大雅的风流逸事。”

想要挖解一个心理防线，从来都是诛心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