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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Ch.202 王子的故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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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并没指望会得到回答,一连串的问句更像是情绪的抒发,又或者这些问题根本不需要等斯内普回答,答案显而易见。话音完全落下后他深深吸了口气。

但德拉科似乎认为他需要给自家教授辩驳的时间,他自以为贴心地停顿了很久,直到被雷古勒斯戳了好几下胳膊才重新捧起书。

【“既然莉莉对你这么重要,”邓布利多说,“伏地魔肯定会免她一死吧?你就不能求求他饶了那位母亲,拿儿子作为交换?”

“我——我求过他——”

“你令我厌恶。”邓布利多说,哈利从没听过邓布利多以这么轻蔑的口吻说话。斯内普似乎萎缩了一点儿。“那么,你就不关心她丈夫和孩子的死活?他们尽可以死,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哦,这也是我想说的。”小天狼星扯动着嘴角,带着蔑视的神情,“哈利可以死,詹姆可以死,甚至隆巴顿夫妇也可以死,但是恳求让莉莉活下来,多么伟大的爱啊?你猜猜莉莉知道这事会如何作想?感动于你无私的付出吗?”

怒火从斯内普眼中迸射出来,几乎要把小天狼星烧穿,而后者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空气中的火药味再度弥漫,直到邓布利多咳了两声。

“到此为止。”他严肃地说道,“虽然我完全理解你们二位的心情,但我并不认为这会的主要议题是解决恩怨,也正因如此,重复的情绪宣泄并不不是讨论中必要的一环。”

“当然。”小天狼星吹了个不成功的口哨,“只是目前看来我说到了他不想听的。”

“我从没觉得你说出过我想听的,布莱克。”斯内普的现在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对面的德拉科条件反射般抖了下。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

“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道,“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张口结舌地看着邓布利多,哈利以为他会拒绝,但良久之后,他说,“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这个单词在哈利的舌尖重复滚过,也就是这个时候,斯内普逐渐背离了原来的路,他把自己灵魂从黑魔法中抽离出来,献给了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没有再继续嘲讽或者指摘,大概是斯内普最后的恳求短暂地让他的情绪平稳了一点。和最初的“保全莉莉”比起来,这个艰难的“他们”已经是质的飞跃。

饱受震荡的人不在少数,就连穆迪也难得不带审视地看了斯内普一眼。

“所以这就是您得到的担保,教授?”金斯莱开口问道。

“这只是第一份,”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向我承诺了全部。”

斯内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清楚邓布利多最初对他的态度,疏离,审视与利用,但他并不在乎那个,从那承诺说出口的一刻,他将满心期待都放在了这位让黑魔王都退避三舍的伟大人物身上。他认为自己给莉莉争取到了一份生还的希望,哪怕是躲在安全屋一辈子。但很快,这虚假的希冀就被击碎了,徒留一地狼藉。

【山顶消失了,哈利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什么东西在发出可怕的声音,像某种受伤的动物。斯内普颓然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邓布利多站在他面前,神色严峻。过了片刻,斯内普抬起脸,自从荒野山顶的一幕之后,他仿佛度过了一百年的苦难岁月。

“我以为……你会……保证她的……安全……”

“她和詹姆错误地信任了别人,”邓布利多说,“就像你,西弗勒斯。你不是也曾指望伏地魔会饶她一命吗?”】

奇迹不会发生,哈利木然地想着,既定的结局依旧没有变化,莉莉和詹姆死于索命咒,彻底消湮在那绿光之后。恳求带来的唯一改变似乎只有斯内普转换了阵营,开始和邓布利多站在一条船上。

小天狼星的神色暗了暗,在这件事上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他自以为做了个绝妙的障眼法,实际却是将詹姆和莉莉推向了绝路。

【斯内普的呼吸虚弱无力。

“她儿子活下来了。”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猛地晃了一下脑袋,像在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强调活着的人的另一面是已经铁板钉钉的死亡,哈利这么想着,又不由得看向斯内普,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青筋毕露的手背和紧紧抿住的嘴唇却将他煎熬的情绪出卖殆尽。原来他真的会悔恨。

【“她儿子还活着,眼睛和他妈妈的一样,一模一样。我想,你肯定记得莉莉·伊万斯的眼睛,它的形状和颜色,对吗?”

“不要!”斯内普吼道,“没了……死了……”

“这是悔恨吗,西弗勒斯?”

“我希望……我希望死的是我……”

“那对别人有什么用呢?”邓布利多冷冷地说,“如果你爱莉莉·伊万斯,如果你真心地爱她,那你面前的道路很清楚。”】

“我同样这么希望。”小天狼星的话音未落就被邓布利多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哈利觉得书中的邓布利多此刻表现得更加尖锐,面对斯内普的痛苦,他半点没有表现出宽和与善解人意的作风,反而直言对方的死亡没有任何价值。疯眼汉口中的“顺理成章”大概也在于此。在被众人诟病“极端信任”之前,邓布利多曾用着近乎残忍的态度来让斯内普转换阵营,为己所用。

【斯内普眼前似乎隔着一层痛苦的迷雾,邓布利多的话仿佛过了很长时间才传到他的耳朵里。

“您——您说什么?”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别让她白白牺牲。帮助我保护莉莉的儿子。”】

“保护?哈利?”这话在小天狼星耳中不亚于平地起惊雷,“你真的对他下了这样的命令?”

“可是,可是——”罗恩支吾着,似乎想把这违和感说得更确切一些,可他又找不到分毫论据来证明斯内普对哈利别有用心。在这语塞的间隔,他们反而能将更多事情的因果对应到这个命令上头。

“记忆可不是会被轻易伪造掩盖的东西。”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道。

“最杰出的攻心大师。”穆迪含糊地咕哝着。

哈利又想起一年级时的反咒,五年级离开乌姆里奇办公室后给凤凰社传递消息,以及在邓布利多死后的那场决斗中,斯内普对着食死徒宣称要将他留给黑魔王。尽管万分抗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六年时间中,斯内普在涉及生死的问题上全力确保了他的安危,即便他一直将自己视作眼中钉,并在一切权力范围内让他不痛快。

【“他不需要保护。黑魔王走了——”

“黑魔王还会回来,到那时候,哈利·波特将会面临可怕的危险。”

静默了很久,斯内普慢慢控制住自己,呼吸自如了。最后他说道:“很好。很好。可是千万——千万别说出去,邓布利多!只能你知我知!您起誓!我受不了……特别是波特的儿子……我要您起誓!”

“要我起誓,西弗勒斯,永远不把你最好的方面透露出去?”邓布利多低头看着斯内普那张激动而又痛苦的脸,叹息着说,“如果你坚持……”】

“所以症结在这。”穆迪说,“真是了不起的决断力,阿不思。你把莉莉.伊万斯的死亡作为了一个饵。”

“这让我听起来像一个冰冷无情的猎人。”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不过我承认这并不是一段磊落的对话,我在利用西弗勒斯对莉莉的感情,这才是我们成为同盟的开端。”

“我无意抨击,至少在我看来,结果更重要。”穆迪的魔眼又转了几转,“你为凤凰社拉到了绝佳的助力。”

小天狼星已经沉默了好一会,颤动的咬肌像是在做什么康复训练。这字面上的实情简直比沃尔布加其实是个亲麻派巫师还让人难以接受。这位十几分钟前还在与老对头唇枪舌剑的布莱克此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这很伟大。”金斯莱沙哑的声音响起,“隐姓埋名地去奉献,甚至有可能——”

他没能说完,因为斯内普将一个杯子甩到地上盖过了他的声音,“我没什么兴趣听这些。”他直言道。

弗雷德一个没绷住差点笑出声来。

【办公室消失了,紧接着又重新浮现。斯内普在邓布利多面前踱来踱去。

“——跟他父亲一样平庸、傲慢,专爱违反纪律,喜欢出风头,吸引别人注意,放肆无礼——”】

“这是在说谁?”罗恩满脸迷茫,“马尔福吗?”

弗雷德笑得更厉害了,连带着乔治的嘴角都有了点反应。

“你才放肆无礼!韦斯莱!”德拉科跳脚喊道,久违的嘴仗让他比读书的时候多了点精神。

“这么说前面的形容词你都认可喽。”罗恩学着他那拖长腔的语气。

德拉科飞速抓起书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想从后文看到明确的写着哈利名字的描述,然而并没有,他只能垂头丧气地继续念出来。

【“你看到的是你预想会看到的东西,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在看一本《今日变形术》,头也不抬地说,“别的老师都说那男孩谦虚、随和,天资也不错。我个人也发现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邓布利多翻过一页,仍然头也不抬地说:“注意奇洛,好吗?”】

“怪不得!”赫敏发出惊呼,“所以斯内普教授会在魁地奇赛场上即使救下哈利。”

哈利正为着那一连串溢美之词耳热,把头又低下一点。

“您是早就注意到奇洛有异常才让他来霍格沃茨任教的吗?”弗雷德问道。

“唔,我的确注意到了一些东西,但奇洛来到霍格沃茨更多的是他自己,或者说寄居在他体内的伏地魔的意愿。”邓布利多回答道,“而在黑魔法防御术这一门课上,我本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愿意任教的老师太少了。”

“毕竟很少有人会冒着被诅咒的风险去工作。”罗恩小声道。

【色彩旋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了,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隔开一点站在门厅里。圣诞舞会上最后一批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回去睡觉了。】

“这么快就到了四年级?”哈利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们在这期间会商讨更多的......”

“这只是最主要的部分。”邓布利多笑了笑,“更细节的,可以之后探讨,如果你的斯内普教授愿意。”

斯内普教授并不愿意,他甚至恨不得将抗拒两个字刻在脸上。

【“怎么样?”邓布利多轻声问。

“卡卡洛夫的标记也变黑了。他很紧张,担心会受到惩罚。你知道黑魔王倒台后他给了魔法部很多帮助。”斯内普侧眼看着邓布利多那长着弯鼻子的面影,“卡卡洛夫打算,如果标记灼痛起来,他就逃跑。”】

“真是有勇有谋。”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最后活了多久?一年?”

哈利回忆起上一本书的内容,他的尸体最终在一个小木屋被发现,伏地魔大概没有全力追捕他,又或者很早就留意到了踪迹,只是在完全掌权后才动手,用作威慑。

“我们的魔法部,是怎么做到毫无芥蒂地接受那些手上烙着黑魔标记的人的帮助呢?”唐克斯眉头紧锁。

“政治可不是傲罗抓捕,”穆迪冷哼一声,“对于掌权者来说,把这事看作清算还是生意就在一念之间。”

【“是吗?”邓布利多轻声说,这时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咯咯地笑着从操场进来了,“你也很想跟他一起去?”

“不,”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盯着芙蓉和罗杰远去的背影,“我不是那样的胆小鬼。”

“对,”邓布利多赞同道,“到目前为止,你比伊戈尔·卡卡洛夫要勇敢得多。知道吗,我有时觉得我们的分类太草率了……”

他走开了,斯内普兀自垂头丧气……】

邓布利多的态度逐渐转变了,哈利意识到了这一点,共事的过程中,他也在慢慢了解斯内普,最终形成了可以共享诸多秘密情报的关系。

“所以,您这时认为,斯内普应该在格兰芬多?”卢平问道。

像是有人同时往小天狼星和斯内普鼻子底下扔了个粪蛋,桌旁的二人同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恶心神色。

“那太片面了,莱姆斯。”邓布利多像是没看见他们两个表情一样,“并不是只有格兰芬多才会展现出勇敢,这也是我想表达的,我们的四个学院强调的应该是部分突出特质,而不是唯一的。就像每个人身上都有勇气,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各不相同。”

【这一次,哈利还是站在校长办公室里。时间是晚上,邓布利多无力地歪在桌后宝座般的椅子上,看上去神志不清。他的右手耷拉着,被烧焦了,黑乎乎的。斯内普低声念着咒语,将魔杖对准了那只手腕,左手把一杯浓浓的金色药液灌进了邓布利多的嘴里。过了片刻,邓布利多的眼皮抖动了几下,睁开了。】

“那枚戒指!”哈利吼了出来,“教授!”

邓布利多特意向他展示了自己目前完好的右手,“别那么紧张,哈利。”

“你倒是找到了个合适的帮你收拾烂摊子对象。”再读这段穆迪还是大为光火,“如果没有这事,你肯定比我活得久!”

“别这么诅咒自己,”邓布利多摇摇头,“在命运这件事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你为什么,”斯内普劈头就问道,“为什么要戴上那枚戒指?它上面有魔咒,你肯定知道。为什么还要碰它?”

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已经破裂,旁边是格兰芬多的宝剑。

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

“我……我做了傻事。诱惑太大了……”

“什么诱惑?”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

斯内普并不想承认他现在理解了邓布利多,在清楚那黑石头的用途后。对于生者,它的存在就像是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已逝之人在另一个世界冲他招手,面前冰冷的石块也许会在握住的那一刻感受到温度,奔赴一场不存在的幻梦。

“回去后处理这东西得多带几个人。”穆迪的话在此刻是如此不近人情,“确保有人清醒着然后把不清醒的打醒。”

“这可能更适合让家庭圆满的人去。”唐克斯插嘴道,“我觉得我可以。”

“不错的建议,但我认为可以稍后再谈。”邓布利多轻轻说道。

【“你能够回到这里已是个奇迹!”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说,“那枚戒指上有特别强大的魔咒,我们最多能希望把它遏制住。我已经把魔咒暂时囚禁在一只手里——”

邓布利多举起那只焦黑、无用的手,仔细端详着,就像面对着一个非常有趣的古董。】

可那不是古董,而是邓布利多的催命符。哈利后背泛起层层冷汗,他不敢去想如果照着原时间线继续几个月会怎样,到时候哪怕被拉到这个空间,教授也会走向必死的结局。

“好出色的魔咒大师。”金斯莱分毫没有被前几次斯内普不认可的态度而挫败道,“这种迅速遏制毒咒的能力,世间罕有。”

再打断下去可就太刻意了,斯内普于是假装自己没听见。

但是麦格教授点了点头,“西弗勒斯在我所接触的巫师中,也是极具罕见的天赋和能力。”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所以我很幸运。”

【“你干得很出色,西弗勒斯。你认为我还有多少时间?”

邓布利多的语气轻松随意,如同在询问天气预报。斯内普迟疑了一下,说:“我说不好,大概一年。没有办法永远遏制这样的魔咒。它最终总会扩散,这种魔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强。”

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这消息对他来说似乎无足轻重。

“我很幸运,非常幸运,有你在我身边,西弗勒斯。”】

“我依旧看不出这幸运在哪里。”斯内普压制着怒火对邓布利多说道,“死亡近在咫尺,而你居然最先谈论的是我站的位置。”

“只是有感而发,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以为意地回道,“死亡仅仅是人生的节点,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得重视它。更何况结果造成之后,我该思考的是如何利用,而不是伤感怨怼。”

“真是超脱的人生态度。”斯内普僵硬着脸,“但愿你回去之后换个结局利用。”

哈利的有些难受,他不知道教授是何时开始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才会在阴影完全笼罩时如此的洒脱自如。他也许永远也无法达到这种境界,尤其面对亲近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自己心脏的跳动甚至会让他感到愧疚。

【“如果你早点把我叫来,我或许能多采取些措施,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斯内普恼怒地说,他低头看着破碎的戒指和那把宝剑,“你以为摧毁戒指就能破除魔咒?”】

“什么意思?”哈利不由得脱口而出,“更早一些的话就可以让教授活得更久吗?”

“在那魔咒没有蔓延到整只手之前。”斯内普难得好好回答了哈利的问题,“或者更早一些,在你敬爱的校长碰到那枚戒指之前。”

但这终究太理想化了,邓布利多想要隐瞒的事,根本没人能提前知道。

【“差不多吧……我肯定是昏了头了……”邓布利多说,他吃力地在椅子上坐直身子,“也好,这样就使事情变得更简单了。”

斯内普似乎完全被弄糊涂了。邓布利多笑了笑。】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这个“事情”指的是什么。

“我几乎要认为,你是为了那个计划,主动献祭自己。”穆迪恶声恶气地说道。

“只是这件事帮助我更好做出了决定而已。”邓布利多说,“究其原因,还是我没能在复活石面前保持清醒的神志。”

“我们完全可以理解,阿不思。”麦格教授叹着气,“你已经是我们中意志力尤为卓绝的了。”

“这就有些夸大其词了。”邓布利多眨眨眼,“意志力是我最拿不出手的东西了。”

【“我指的是伏地魔围绕我制定的计划。他计划马尔福家那个可怜的男孩杀死我。”】

尽管早有预料,在读出自己的名字时德拉科还是被口水呛了一下,引来好几个人侧目。

【斯内普在哈利经常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隔着桌子面对着邓布利多。哈利看出他还想再谈谈邓布利多那只被魔咒伤害的手,但对方举起焦手,委婉地表示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斯内普皱着眉头说:“黑魔王没指望德拉科能够得手。这只是为了惩罚卢修斯最近的失败。让德拉科的父母眼看着儿子失手,然后付出代价,这对他们来说是钝刀子割肉。”

“总之,这男孩像我一样被明确地判了死刑。”邓布利多说,“我认为,一旦德拉科失手,接替这项工作的自然是你啰?”】

“我想知道,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没有触发那戒指的魔咒,也没有对你下这个命令,那么面对伏地魔的安排,你又会如何应对呢?”卢平突然向斯内普问道。

“那就是另外的计划了。”邓布利多没有让斯内普回答,“但不论如何,我死在西弗勒斯的手下会是最合适的安排。”

穆迪发出了冷笑,“现在你这计划该重新制定了。”

斯内普摩挲着茶杯的杯沿,他真的思考起了卢平的问题,如果再大胆一点,他是不是能让邓布利多诈死,用自己的合格的大脑封闭术蒙骗过伏地魔。但这风险实在太高,邓布利多不会允许......

【短暂的沉默。

“我想,黑魔王是这么设计的。”

“伏地魔是否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在霍格沃茨不再需要密探?”

“他相信学校很快就会被他控制,是的。”

“如果学校真的落到他的手里,”邓布利多说,好像是临时想到插了一句,“我要你起誓你会尽全部的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行吗?”

斯内普僵硬地点了点头。】

“在这么早的时候,你就预见到了。”麦格教授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前路并不乐观,我只能尽最大努力让局势变得不那么糟糕。”邓布利多的目光暗了暗,“但还是造成了伤害,对孩子们,以及霍格沃茨的教师。”

“您已经做到最好了。”唐克斯连忙说道,“不可能有人比您安排得更严密了。”

哈利留意到了斯内普当时短暂的沉默,卢平的问句犹在耳边,他同样想知道,如果事情的走向是那样,到最后一步时,斯内普会怎样抉择。多年的共事也许让邓布利多也在他心中具备特殊的地位,他真的能决绝地下手吗?

【“很好。那么,你首先需要弄清德拉科打算干什么。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不仅对他自己危险,对别人也很危险。向他提供帮助和指导,他应该会接受,他喜欢你——”

“——他父亲失宠之后,他就不那么喜欢我了。德拉科怨我,认为我夺走了卢修斯的位置。”】

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不敢抬了。

“以卢修斯脑袋里那两根筋,现在才被伏地魔厌弃才是奇迹吧。”罗恩说,“你自己算算你们家给他捅了多少娄子。”

德拉科完全在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教授看透,没顾得上搭理他。他借着书本遮挡去看斯内普的脸色,发现一切如常才敢往下读。而斯内普将这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阅读声再次响起时,他揉了揉额角。

【“没关系,试试吧。比起我自己来,我更关心的是那个男孩任何行动计划的意外牺牲品。当然啦,如果要把他从伏地魔的暴怒中解救出来,最终只有一个办法。”

斯内普扬起眉毛,用讽刺的口吻问道:“你打算让他把你杀死?”

“当然不是。必须由你杀死我。”

长久的沉默,屋里只有一种奇怪的咔啦啦的声音。凤凰福克斯在啃一小块墨鱼骨头。】

“太伟大了。”斯内普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亲身体会一遍我依旧感到火冒三丈。”

“但你很好的完成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我同样也想用这个词赞叹你。”

斯内普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果你非得要把那个词看作赞叹的话。”

“您在这又是怎么让斯内普——教授接受的呢?”罗恩问道。

“根本等不到我接受这就变成既定的事实了。”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态度根本无关紧要。”

“这就是你对我的误解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给他倒了一杯水,“虽然我不否认这件事本质是一个指令,但我一直在尽我所能说服你并让你认同我的计划。”

“我认同得不得了。”斯内普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你希望我现在就动手吗?”斯内普问,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讽刺,“还是你需要一点时间构思一个墓碑?”

“哦,暂时还不用,”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想,那一刻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从今晚的事情来看,”他指指自己焦枯的手,“我们可以肯定它将在一年之内发生。”】

这浓浓的斯内普式幽默差点让罗恩笑出来,不得不狠拍大腿让自己面色如常,哈利把自己的腿挪开了一点防止他误伤。

“这会是什么时候?暑假?”穆迪问道,“八成是你去找波特之前。”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那会是我预想当中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的命运,死亡,在这一刻就被定下了。”麦格教授哑声说道。

【“既然你不在乎死,”斯内普粗暴地说,“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呢?”

“那个男孩的灵魂还没被完全糟蹋,”邓布利多说,“我不愿意因为我的缘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德拉科捂住了嘴,他从没想过在他不知情的角落,邓布利多试图这样保护他的灵魂。在乱糟糟的思绪当中,他又想起天台上的那场交谈,又或者更像单方面的劝告。一场成功的杀戮会让自己的灵魂万劫不复吗?如果没有这个计划,他是否会像在钻心咒中狂笑的贝拉一样,彻底走入另外一个世界?

“我......”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该感谢。”罗恩插嘴道。

“我该感谢。”德拉科机械地鹦鹉学舌一般重复着,然后继续卡壳。

“这没什么,”邓布利多缓缓摇头,“我不想看到任何完好的灵魂遭遇这些,我也很高兴在临死之前,我还能拉你一把。”

德拉科的眼圈有点红,他有点念不下去了。

但斯内普已经能猜到自己会说些什么,事实上,这也是他们在阅读的一开始就曾展开的争执。

【“那么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呢?”】

哈利感觉这话万分耳熟,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斯内普曾在一开始就这样质问过。

德拉科现在的阅读变得更慢了,带着鼻音,让人难以分辨。

【“只有你知道帮助一个老人免于痛苦和耻辱不会伤害你的灵魂,”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我请求你为我完成这件大事,因为死亡对于我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就像查德理火炮队将在今年的联赛中垫底一样。说句实话,我倒愿意没有痛苦地迅速结束生命,而不愿意拖拖拉拉,死得很狼狈,比如,把格雷伯克牵扯进来——我听说伏地魔把他也招进去了?或者落到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手里,她喜欢把食物玩够了再吃?”】

“如果你把这定义为说服,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斯内普说,“这简直是威胁。”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邓布利多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当天在天台上的任何一位都有可能是接手对象,届时不仅我们会丧失主动权,也会把局面变得糟糕,这也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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