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能承认的？”黎丞月收回视线，指节分明的手将书翻到下一页，书页哗啦作响。

周自强脸色有些红，着急的解释：“哎呀，我真的不是喜欢班长，我就是…”

黎丞月手机亮了一下，“别就是了，去拿外卖吧。”

他对周自强喜欢谁不喜欢谁没什么兴趣，至少比吃饭的兴趣低。

只是周自强显然很在乎这件事，拿完外卖回来后还在解释。

周自强皱着眉头，“黎哥，我就是觉得班长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单纯认为因为我们让班长受惩罚不太好。”

“你才转学过来可能不知道，班长只有妈妈，她妈妈是食堂阿姨，工资不高，所以班长中午都是和她妈妈吃的一份饭，晚上也只吃馒头，这些事全班都知道。”

黎丞月吃饭的手一顿，按照周自强的说法，他上次见到的那个食堂阿姨应该就是魏染的妈妈了？

吃馒头这事他知道，毕竟大多数晚餐的时候他们都在教室里吃饭。

只是魏染只有妈妈？这事他第一次听说。

“反正学校里有好多关于班长不好的谣言，我们都尽量不在班长面前提这些事，就是不知道班长自己知不知道。”

“什么谣言？”也不怪黎丞月转学过来这么久都没听说过关于魏染的事，因为他们班上的同学说归说，但都会避开魏染。

而且大多数人说也会压低声音背着魏染说，生怕魏染知道。

魏染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谣言，只是谣言终究是谣言，她不屑于理会，也没有必要澄清。

纯属浪费时间，也只有傻子才信。

事实证明新城高中的傻子挺多的，所以谣言才愈演愈烈。

不过也多亏了新城高中管得严，校风清正，学生们最多嘴上讨论，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再加上穷不是罪，穷也不犯法，而且魏染自己争气，年级第一，谁又好意思去年级第一身上找存在感。

“黎哥，那些话都不好听，我就不说了吧。”说完之后周自强使劲干饭，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背后这样说班长也挺不好的。

黎丞月在自家别墅区见过魏染，如果魏染真的那么穷，她怎么会出现在别墅区？

难道真的去找朋友的？

黎丞月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百思不解。

下午考数学，考完之后仍旧有一段自习时间，这次黎丞月并没有再去打球。

晚上的晚自习正常上，林洁找了一份语文考试的答案给语文课代表，让他们在教室里对答案。

对完语文试卷答案没一会儿，虞平安来教室找了数学课代表李瑶，“你们林老师在改试卷，我也要去改试卷。语文答案你们都纠正了吗？纠正完之后对一下数学答案。”

虞平安留下试卷后匆匆离开。

黎丞月对了两场试卷的答案，和他以前考试成绩相比好很多，但也仅仅如此了。

很快便是考试日的第二天。

早上考试之前，魏染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活动活动身体。

眼看着考试时间要到了，走廊里的人也渐渐少了，她放下手里的资料，准备进考场。

却发现一个不是她们班级的女生在高二一班教室后门外推放资料的箱子里翻翻找找。

“同学，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女生似乎被魏染吓到了，“没事没事，我刚刚路过的时候有支笔掉了进去，我找找。”

“那我帮你吧。”说着，魏染弯腰翻起箱子。

女孩子连忙拒绝，“马上要考试了，我还是等一下考完试再来找吧。”

话音落，女孩已经急匆匆离开了。

女生认识魏染，知道她是高二一班的，也听说过学校里关于魏染的谣言，不是很愿意再停留，况且考试真的要开始了。

那女生说是要再来找笔，一直到考试结束魏染也没有看见过那女孩，可能那支笔她不要了吧。

周五下午考完试，所有学生将自己的位置恢复原状，再把自己的书箱搬进教室，老虞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放学了。

成绩要下周返校之后再出，“你们这两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当然，各科的作业你们还是要做的。”

“我们班的数学成绩我已经拿到了，考得不错，所以你们不用有压力。”

“虞老师，我们数学考得这么好，你有没有什么奖励？”有人起哄道。

“有奖励，等你们所有成绩都出来之后，进步大的，名次前面的，我自己出钱给你们买奖品。”

虞平安兴冲冲的，班上的同学显然对这样的奖品兴致不高，无非就是一些笔记本、笔这些东西。

除了魏染，魏染真的挺想要这些奖品的，这样她又可以省下一笔钱呢。

看着底下这群孩子不太欢喜的表情，他道：“你们不要要求太高，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再多，我每个月这点工资都不够奖励你们的。”

“老虞，要不我们考好了你带我们去春游吧？春游要求总不高吧？”有人不嫌热闹的提议。

“行了，你看春天到了吗就幻想春游了，放学回家注意安全。”

说完之后虞平安就放他们回家。

黎丞月依旧在每天的老位置找到自家的车。

打开车门，他爸坐在后车座看文件。

听见开门的动静，黎耀光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问道：“怎么样？今天是你转学过来的第一次月考，对考第一有信心吗？”

“您今天特意来接我就是因为想知道我考得怎么样？”

黎耀光将资料合上，递给坐在副驾驶上的助理，“我是怕你心比天高，结果却不如意。现在对自己的成绩有认知了吗？”

黎丞月转学前一天，也正好是他寒假的最后一天。

那天晚饭之后，黎耀光突然对他说：“我给你办理了转学，从明天开始，你就去新城高中上学，高二一班。”

黎丞月不愿意，他的朋友们都在现在的高中，离开现在的高中到新的学校他一万个不愿意，“不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就私自给我转学？我不去，你给我转回来。”

“儿子你别生气，你爸爸也是为了你，而且现在转回来太亏了，你爸为了让你进新城最好的高中里面最优秀的班级给他们学校捐了一栋楼呢。”奚婷坐在一旁劝道。

“一栋楼？”

黎耀光双手抱臂，“不然你以为转去新城高中那么容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的学校怎么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以后公司需要你，我们对你的要求不高，你考个985，211就行，实在不行出国也可以，但是你自己首先要优秀。”

“所以送你去新城高中，好好学学，争取明年考个好大学。”

“我现在也是班级第一，怎么就不能考个985，211了？”黎丞月不服气。

“你们班级的第一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你不去外面看看你是真不知道啊。你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不是黎耀光看不起自己的儿子，确实因为学校班级限制了许多。

“小丞，要不你就去新城高中上一学期课，总不能让你爸白花钱吧，虽然我们家也不缺那点钱，但是钱都花了，新城高中又不给退。”

黎丞月一脸拒绝。

黎耀光妥协道：“这样吧，只要你考到你们班级第一，我立马给你转回去。”

黎丞月怀疑的看着自家父亲，“真的？”

“真的，你什么时候考到你们班级第一，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转回去。”

现在想想，一个月以前的他也太傻了，考到高二一班班级第一不就是年级第一吗？

黎丞月叹了一口气，“我这班级第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考到，或许一直到毕业也考不到第一。”

“那你这是想放弃了？”黎耀光瞥了一眼自己儿子。

“怎么会？既然答应了你，即使我做不到，我也会拼尽全力，这是我们的约定。”

黎耀光颇为欣慰，“只要你肯努力，总不会差的。”

在黎丞月心里，遵守约定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他不能成为高二一班最后一名，说出去太丢人了。

他不敢想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的亲戚问他考多少名，总不能说四十一名吧。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认知，他已然发现即使是高二一班看起来学习最不用心的周自强很多时候也比他掌握的知识多。

不过黎丞月有些知识是在家里自己找的私人老师教的，学得时间太短，和班上其他同学有差距也很正常。

他不笨，早晚会慢慢追上他们。

周天返校，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虞平安手中拿着成绩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却承载着班上所有同学这次月考之前的所有努力。

“这次考试我们班考得不错，尤其是有些同学，简直出乎老师的意料，但是有些同学的成绩下滑很多，相信我不用说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虞平安的眼睛看着讲台下的所有人，面上的表情不显。

班级里本来很安静的环境，更加安静。

“你们的数学试卷我已经拿到了，我们先看看成绩，然后再把试卷发给你们。”

虞平安将成绩单投影到黑板的幕布上，成绩单上面有每一科的考试成绩。

魏染仍旧是班级第一，也是年级第一。

有人进步欢喜，就有人后退。

魏染看了自己的成绩之后就低下了头看书，甚至没有看第二名是谁。

直到李瑶往她桌上扔了一张纸条，将她从学习的状态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