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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恶意排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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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良抱着解裁春清洗,哪怕是自己的东西,占着解裁春的身体,他仍旧吃味。

结发夫妻,永结同好。理应交心,无遮无挡。

祁夜良向解裁春坦诚了过去犯下的杀孽,对人命的不看重,对所有物的执着,一步一步铺垫、陈设,促成后面弑师的结果。

“等会……”解裁春品出不对味。

在她印象中,她和师父晴大新相遇的年龄,是少女时期。

祁夜良说和她初遇,她是个三尺童蒙。

在她本次醒来复苏的记忆中,她穿越前的身体明明是个成年人。

不对劲。全派紊乱。

她又没有修炼返老还童之术,怎么还还年却老了?定然是有关键的线索遗漏,像起伏的山脉中途塌陷、断层,致使前因后果联系不完整。

解裁春琢磨着,琢磨着,犯起了困。

鬼斧神工的纸人按比例,无限度仿照真人,同等沿袭了人类躯体对外界反应、内部肢体产生的负面效果。现今的纸扎匠们对其习以为常,乃至于引以为荣耀,认为活灵活现。

殊不知在原本的工艺中,本可以完全删去,或者削减。是羡瑶台的干涉,无声篡改,让纸扎匠相关佚事在历史轨道上,车轮子打辙。

解裁春神魂跨越空间,挪移到一副全新的身体内。

魂魄、体力,大为消耗,又挨了祁夜良的磨磨蹭蹭,刚开荤的人食髓知味,根本不晓得何为适可而止。

或者晓得了,只是恋恋不舍,故态重萌,不肯终止。

“这些年,我费劲钻研扎纸的技巧,精艺求学,镂月裁云。忽然想明白,师父她老人家未必看不出来。她给予了我暗示,只是当时的我未能体察其意。”

祁夜良的叙述声幽幽,仿佛迷漾的烟缕。人捧着长巾,给解裁春擦干打湿的头发。女性头一点一点,依靠在他肩上,就要打着盹睡着。

看来师妹与那傻小子相处,也没少被伺候。是热衷享福的性子,中间横贯血海深仇,亦半点不耽误享乐。

嫉妒是培育毒药的温床,隐藏在杏仁桉??树林背后,勾着人堕入布满瘴气的沼泽。是阴暗的毒蝎伸出罪恶的爪牙,趁人不备,刺出致命螯针。

他低头,亲亲热热地蹭着师妹下巴,想要问一些幼稚的问题。

比方说,讨要一句欢喜,说她也乐意与他拜堂成亲。

都是些庞杂、细微到不可理喻的念头。

人活着,总要有个值得引颈而望的盼头支撑。

他举目无亲,解裁春形单影只,她有什么理由不到他怀里来,与他沾亲带故?

然,解裁春接受他的献殷勤,却拒绝他的卖力表演。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绝不因他人的企划耽搁固有的步调。“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别黏黏糊糊的,尽卖关子。”

“我师父骗了你,你师父也骗了你。只有我,对你由始至终露胆披诚。”祁夜良胸怀贴着解裁春后背,低头就能咬住她耳垂。

像池塘边交合的锦鲤,不知廉耻地朝荷叶边甩尾。

他偏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作不怀好意的恶鬼字句叮咛。

纵然一朝打入铁树地狱,受尽穿刺之刑。仍然死不悔改,热衷挑拨离间,将放在心尖上的人,孤立成只有她一人的情形,他才好趁虚而入。

把话说得直白,就不能勾得人牵肠挂肚。解裁春会毫不犹豫地舍他而去,还不如讨个巧,迂回地卖乖,做垂钓的渔翁,“扎彩坊里有纸扎匠,纸扎匠不全是来自于扎彩坊。”

青年缓缓道来,“师父告诉过我,我得继承她的衣钵。为弥补犯下的差错,师父她老人家去后,我专注研究纸扎匠的手艺,无半点懈怠。”

他从其他或大隐隐于市,或转行不干了的纸扎匠那儿,进修技术。

收集古籍,整理文书,由浅入深,进行方方面面深入,逐步剖析神魂转移之术。

神魂转移之术,是指将个体意识转移到裁剪的纸人上的才艺。起源于东楚越国。

彼时有位贤能温良的君主,名作忍寒。受到民众爱戴,群臣敬重。

怎奈天命不佑,忍寒自幼体弱多病,恐天命不永。太医署三番两次告急,举全国之力,搜集灵丹妙药,勉强为其续命。

国师唐纪之看着忍寒长大,情意超越血脉相连的母女。

她本是丹霞峡造诣有成的修士,为完成宗门布置的使命而来,终结人世间延绵了七百余年的乱世。

七百余年,于欲与天争,长命不衰的修士来说,委实不值一提。

不乱造幺蛾子,找个深山老林,动手打造个安乐窝,就能痛痛快快玩过去。对人间世则是横亘在广阔疆域上,经久不能痊愈的满目疮痍。

宗门对意图竞争副宗主之位的考核生员,有如下几点要求。

一、需隐藏自身修为,以凡人的身份行事。

二、在吴、辽、越、晋、庆、闽、荆等,总数量超过两百多个国家内,任意选择一位天命所归的君主辅助。

助力该国一统神州者胜。

若主动暴露、或被人拆穿真实面目、展示出凡人实力外的修为者,被判定出局。

唐纪之之所以挑选越国,并无看中忍寒此人生来人中龙凤,有问鼎九州之相,而是选择越国难度系数高,她喜好高难度的挑战。

而况,她有一位竭力要战胜的对象——

那个熄灭了烽火连天的战局,在互相侵吞的四百多个国家中,扶助民生凋敝的烛笼,跻身天下共主的盛怀德副宗主。

万万没想到,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人毕生追求的,渴望征服的,有朝一日会出乎意料地将人绊倒,给予人极大的挫败感。

是她亲自选中的劣质种子,起初抱有的想法,仅仅是观望其在自身根基不稳的状态下,在破碎的山河里品味倒悬之苦。

她注视着忍寒力屈计穷,用残败的身子,表演何谓困兽犹斗。日日宵旰焦劳,运筹千里之外。她目睹她愁城难解,捂着沾血的绢帕,批注奏折。血咳得多了,就用它们来盖玉玺。

然,个人的力量无法与时代的潮流相抗衡。

民众的思想推动历史演变,历史演变反过来缔造民众的思想。

当普罗大众普遍信奉、捍卫弱肉强食的合理性,并赋予它们不可辩驳的权力,人人视为真理。那弱肉强食就会成为在人间行走的不二依凭。

覆灭城邦的大火,如潮涌至。

从烟囱里冒出的浓烟滚滚,聚集出一大团、一大团阴郁的黑云。大军压城,争相切割越国这块即将无主的肥肉。

在列国之中,越国弱小得像一把一点即燃的干柴。周边全是虎视眈眈的火苗,冷不丁扑上来,咬上一口,就足以酿就灭国的火种。

越国名下的城池危在旦夕,只差敲响君主丧亡的钟声。

唐纪之苦口婆心,颤抖的声线几乎是要哀求了。要是放在以前,她绝不会拿出这么好的耐心,对某个人低声下气。“忍寒,跟我走吧。人间世治不好你,你跟着我返回丹霞峡,尚有一线生机。”

“我走了,越国怎么办?越国的百姓怎么办?国师会救他们吗?”忍寒比她一个执棋者都沉着,冷静得置身事外,好似国破,第一个被杀了祭旗的人,不是她一样。

抱着病体,御驾亲征的忍寒,背负着沉重的铠甲。

致密的甲胄不具备保暖性,压迫呼吸的护具反射着凛冽的寒光。高悬九天的月色,是马蹄铁上一层层刮下来的铁灰,每一步踏破飘零的河山。

没能得到及时回答,一国之主面上并不流露出失落。

纵使城外叫门的敌军,高调地悬赏她的项上人头,此时此刻,她仍旧是越国独一无二的君王。

她接着排兵布阵,在沙盘上演武,推算敌人进攻的方式。

“你问我,我问谁?我无非是不想让你玉碎珠沉,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唐纪之躁得巴不能一掌劈晕了人,强行把这犯倔的小妮子打包带走,又唯恐她招架不住,伤筋动骨,反加重病势。

“忍寒,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不成?”

“真的是为我?”

沉迷推演的忍寒,抬头,望着仿似真心实意为她考量的国师,继她亲生母亲过后,第二个与她常相伴的女性,致力平复五内的激荡。

假如她没有南下巡游,遇见一名好心的医者,替她看诊。她到如今都要蒙在鼓中,成一个至死都眼瞎耳聋的提线木偶。

尽管现今存活,仍旧没什么差别。

是要遵从自己的意志而死,还是依附他人的垂青而活?

在忍寒心中,压根不构成选择。

海边夜以继日的巨浪,不会过问孩童勤苦堆砌的沙堡是否愿意被推翻。往蚁穴里倾倒水泥的农夫,全盘忽略成千上万工蚁们长年累月付出的艰辛。

难以抑制的恶意,排山倒海。作倒灌的海水,倏地翻涌出口,“这不是国师您心心念念要看见的场景?如今兵临城下,弃城而走,岂不枉费这一番难得的光景?以一城的殉亡,为你们高贵的修士作一场娱乐的余兴,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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