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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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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相当丰盛的晚餐,大家便准备选个房间休息。

瑞穗大人的住处虽然不算大,但总共也有五间可以让客人休息的客房。

其中一间其实本来是小白在这里会住的房间,平常如果是其他的客人过来,当然不会开放让其他人住。不过现在葵几个人过来,就自然而然的让他们也可以选择住进去。

虽然谁想去住小白的房间都可以,但芥川龙之介和葵平常就会和小白在一个房间睡觉,现在也自然而然在它的带领下,直接前往它的房间。

中原中也因为有想要和芥川龙之介、葵说的事情,所以很朴实的选择了他们的隔壁房间,太宰治基于同样的理由,选了他们对门的房间。

克己选房间的方式就更自由了,选了个可以看见漂亮夜樱的房间住。他的房间离其他人虽然比较远一点,但也不是相当遥远,大概只隔了一个房间左右。

他也不是故意选的不会听见他们谈话的房间,就只是巧合而已。

夜色已深。

大家选好房间、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睡觉。

芥川龙之介和葵、小白、小黑一起进房。

因为是小白的房间,所以大家刚才都很好奇的来参观过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就是个很普通的和式房间,和小白的家一样没有多少东西。

不过睡觉的房间,只要有很柔软的棉被就足够了,何况这间房还比小白的家精致了点,甚至挂着字画、放置着鲜花。

现在看见的鲜花虽然是岛才放上来没多久的,可是小白之前如果来住这里,也会自己弄点花过来摆。

按照太宰治刚才来参观时的说法,就是小白还是挺有品味的,不能一直嘲笑它。

虽然会嘲笑小白的也只有他而已。

芥川龙之介稍微伸了个懒腰,望向外头——从小白的房间障子能看见的景色,是一片绿色的树林。

虽然夜晚看过去就是黑漆漆一片,但白天一定相当翠绿。

小白真的很喜欢看见绿色的树林。

就像它自己的家一样。

虽然和其他各自有各自特殊景观的房间相比起来,外头的一片森林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么看久了也会觉得很心旷神怡。

葵也看了看外面,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芥川龙之介侧头望向他,“今天也吓到了?”

葵微微点头,“嗯,吓到了。”

他在看见桥上行为过激的中原中也时就吓到了,还要立刻把人接走,真的是……大概是所有人里最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的。

芥川龙之介轻轻摸摸他的背,“……没事了。”

葵又微微点头,“嗯。”

芥川龙之介低声道,“中也的行为,我多少能理解。”

葵默默转头看他,很认真的说,“龙不可以这样做。龙要好好的,不可以受伤。”

芥川龙之介得到了几乎在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虽然他那么说,也不是为了让葵担心或是说这种话才说的,只是那么说了而已,不过真的听见葵的答案,心里还是莫名的……

莫名的觉得心情很好。

他微微笑了一下。

葵盯着他看,对他突然的笑容有点小小的不满意,“龙还笑。”

芥川龙之介被他难得不满意的反应逗笑,笑容不由自主加深了点,“嗯。”

葵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脸,看着他被自己戳出一个小坑的脸颊、还是微微弯着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龙很可爱。”

刚才那点小小的不满意,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芥川龙之介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了,随手握住他的手指,“嗯,你也是。”

葵顿了顿,还是没忘记刚才的话题,又把话题绕回去,“龙不可以像中也那样受伤。”

芥川龙之介捏捏他的手指,低声应道,“嗯,不会。”

葵看他答应了,才稍微安心一点,任由他握着手,“以后大家都不可以再受伤了。”

芥川龙之介停顿片刻,还是很诚实的说,“很难确定的说绝对不会,不过如果可以,我们便尽量避免。”

葵点点头。

他们两个手牵着手的在障子边站着,都还没打算直接铺被子睡觉。

因为他们也知道中原中也会过来。

果然没有让他们站多久,门外就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中原中也过来了。

他过来之后没有多久,太宰治也接着开门进来了。

太宰治一进来就说,“我刚刚去偷看过了,克己现在睡得天昏地暗的,我们在这里玩枕头大战他都不会醒。”

芥川龙之介默默看他,“偷看不好。”

太宰治立刻改口,“我光明正大的看过了。”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默默看他,小黑和小白也在旁边默默看他。

太宰治接收到了这么多目光,笑眯眯的说,“这么热情的看我,我会害羞的。”

实在是没脸没皮到了极致。

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默默收回目光。

太宰治叹了口气,“不是,你们的重点怎么都这么奇怪啊!重点不应该是枕头大战吗?!”

葵很茫然的问,“枕头大战?”

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同样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

太宰治现在有点懒得解释,“算了算了,没事,先坐下来说话,我站累了。”

他懒得解释,大家也不会追问,就这么围着小白房间一边的矮桌坐下,准备谈谈中原中也的事情。

这下换中原中也接收到所有人、再加上一猫一狗的目光。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还是顶着大家的目光组织了一下语言,从头开始说,“异能力收回来之后,我得到了、应该说,看见了它的一点记忆。”

异能力能量团的存在时间很长,中原中也看见的虽然不是所有的漫长时光,但一些重要的时刻、重要的记忆,他都看见了。

比如能量团被抓起来的时候。

“那是个、试图制造出强大异能兵器的实验室。”中原中也低声道。

兵器指的当然不是真正的兵器,而是人造的异能力者。

“人造人。”太宰治若有所思的说,“不只有你一个人造人吧。”

“嗯。”中原中也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长相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造人。”

天知道他看见那些记忆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又有多么心情复杂,能够一下子稍微整理好心情的和大家一起吃饭,他都觉得有点佩服自己了。

……总而言之,那些人造人都已经随着大爆炸而灰飞烟灭,只剩下他……大概剩下他还活着而已。

原因也很简单,有人在那场大爆炸中护住他。

这些他本该不知道的事情,都随着异能力全部收进身体里而知道了。

人们以为异能力只是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能量体,却不知道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异能力看在眼中。

所有的一切。

无形无状……至少在普通人眼中无形无状的异能力能量团,实际上什么都看在眼里。

就连之前葵提过的“锁”,他现在也完全清楚了。

芥川龙之介微微皱着眉听,“异能力都收拢起来了,锁对你还会有影响吗?”

中原中也摇摇头,“基本没有影响了。原本要解放异能力……或者说,让异能力全部进到我的身体里来,需要主动解开锁,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原先主动开锁之后,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狂暴的异能力,在短时间内迅速崩溃,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人类无法解决的事,神明自然有办法处理。

本来狂暴的异能力已经完全安定下来,在他这里大概已经变得和一般的异能力一样,不会再对他有什么威胁。

现在他也不需要所谓的“锁”了,被设置来开锁的诗句已经可以完全舍弃,想要怎么使用异能力就怎么使用。

“听起来还真危险呢。”太宰治说,“如果你是愤世嫉俗的人,横滨、日本,甚至整个世界,是不是能在没多久之内让你毁灭?”

中原中也……无法否认,不过,“没那么轻易就能毁灭世界。先不说世界很大,其他地方也有相当强大的超越者存在,我的异能力对他们而言或许也不算什么。”

而且,除此之外,世界上也有灵能力者的存在。

光是超越者和灵能力者的存在,中原中也就不敢说自己真的能完全无伤的毁灭世界了,何况还有神明的存在。

不过神明不会干涉人间的事,所以也很难说如果世界真的要被毁灭了,会不会有神明来干涉。

神明可能也只是看着而已吧。

毕竟人间漫长的时间,对神明而言仅仅弹指一瞬,即使什么都不去管,也会很快又出现新生命、新文明。

神明的想法,中原中也无法想像,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自己能像太宰治说的那么轻松毁灭世界。

太宰治掏掏耳朵,后面都没怎么听,“太较真了啊,反正就是不看其他因素的话,给你一颗地球,你就能随便毁灭。”

中原中也默默点头,“不看其他因素的话。”

芥川龙之介思考片刻,“……像中也这么强大的异能力,世界上只会有一个吗?还有实验室,爆炸那天不一定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在,现在会不会存在着意图创造出第二个中也的残党?”

太宰治有点小惊讶的拍了两下手,“呜哇!我们芥川长大了,懂得使用头脑思考了啊!”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默默看了眼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对他有些欠揍的态度完全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等着他回答。

葵也安安静静的等着太宰治回答。

太宰治:……

太宰治有点无趣的放下手,终于回答道,“芥川的顾虑完全正确。不过其他地方的实验室不关我们的事,重点是可能和中也相关的实验室。既然原本的实验室能探测到异能力能量团的存在,中也之前还无法收回的能量,一定也会被探测到。”

现在的人工岛已经没有条件继续设置实验室,但由于依旧能探测到能量的关系,如果有贼心不死的研究员,很有可能会把实验室盖在人工岛附近。

葵头上冒出小灯泡,“大叔这次就是去查这个?”

“答对了!”太宰治打了个响指,把葵头上的小灯泡变得更亮了点,笑眯眯的说,“因为有能探测能量的仪器,季叔去找相关的资料,我本来还有点担心的。不过多亏了葵的庇护,现在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葵看了看他,“难怪要我在来这里之前就给大叔保护。”

“以备不时之需嘛。”太宰治笑眯眯的说,“有总比没有好,早点弄起来有利无弊。”

葵默默看了看他,还是点点头,“嗯。”

在小白说了式神的事情后,葵就大概自己研究出了点所以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大概知道怎么做最好,或许就是太宰治说的,他在这方面确实是很有天赋的天才。

但是葵虽然知道自己很厉害,却也没有想过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就是很平淡、很普通的在尽量去做自己能做的事而已。

因为他要来到高天原,会和大叔在现实世界的时间分开两个月左右,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给的防护措施也比较严密一点,让大叔可以直接回到家里的房间。

房间原先是闲置着的,现在已经摆着无数葵制作的道具。只要大叔因为受伤进到里头,道具就会自动启用,让他可以浸泡到葵的灵力之中,让灵体进行修复。

这种修复是基于葵和大叔有着一定的契约关系才能进行,其他的灵体即使在道具启用的状态进到房间,也没办法跟着使用葵的灵力。

既然都给大叔契约了,小黑当然也要给一个,所以小黑身上现在也有契约存在。

不过葵给的契约自由度都很高,没有什么束缚性质,大叔和小黑即使和葵有了契约关系,还是很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有点说远了。

不只是葵刚刚才发现太宰治让大叔去调查实验室的事,芥川龙之介也是刚刚才知道,中原中也当然更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回事。

两个人同时沉默着听葵和太宰治的对话。

芥川龙之介在对话告一段落后,先道,“……确定大叔不会有什么事就好。不过下次有类似的事,可以先说出来,我不会阻止。”

太宰治一脸不情愿的说,“我是走神秘路线的!事情还没有一定的定论之前,说出来又被推翻了就太愚蠢了!”

芥川龙之介微微摇头,“在应该一起行动的事上,神秘路线并不可取。即使初步猜测被推翻也不要紧,大家可以一起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太宰治笑眯眯的点头,“知道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按照芥川龙之介的话做,又是另一回事。

芥川龙之介也知道太宰治是什么样的人,沉默着看了他一眼,还是补充道,“……只要不做危险的事,晚些再告知我们也行。”

太宰治又是笑眯眯的回答,“知道了——”

这次好像就是真的知道了。

小黑在旁边小声的吐槽,“太宰真的好难搞!”

太宰治依然维持笑眯眯的模样,动作却异常灵敏的瞬间弯下腰,从桌子底下盯着那只小黑,笑容变得阴测测的,“我有听见哦,坏猫!”

小黑猝不及防被他盯住,整只猫有点炸毛,跳起来朝着葵怀里钻。

葵抱住小黑,看向还趴在底下盯着小黑的太宰治,“太宰不要吓小黑。”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笑了一下。

中原中也也笑着看看小黑,玩笑着道,“怎么吓成这样?”

小黑还是钻在葵怀里,半天没有回答。

葵摸摸还在惊吓中的小黑,帮小黑回答,“因为小黑已经很久没有突然被人这么看了。之前都没办法被看到,所以才会吓到。”

太宰治咂咂嘴道,“胆小鬼!胆小猫!”

小黑喵嗷一声,转头龇牙,“我不是!太宰好讨厌!”

太宰治特别得意的看它,“这就是恼羞成怒。”

小黑又朝他龇了一下牙,就再次转过身,决定不理他。

太宰治以一人之力做到猫嫌狗厌,也是一种特殊技能了。

不过小黑小白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就是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

中原中也毕竟是当事人,没有那么容易被其他事情带走注意力,很快又把重点拉回来,“实验室……如果确定还有实验室在,我们要捣毁吗?”

“当然。”太宰治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为了永绝后患。如果你想要正常普通的生活,就必须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干净。”

中原中也停顿片刻,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别参与进来。”

芥川龙之介毫不犹豫的说,“既然是同伴,就是大家的事情。中也很强大,但一个人的力量一定没有大家共同的力量强大。”

葵点点头赞同了芥川龙之介的话,又说,“中也是同伴,你的事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且、大叔已经去帮忙探查了。”

就是说,即使中原中也现在说想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也已经太晚了。早在他都还不知道实验室、不知道可能还有残党存在时,大叔就已经先去探查和他有关的实验室存在了。

“芥川他们……”太宰治接话,又在葵默默的注视中改口,“我们、行了吧,我们,我们就是不会放着同伴不管,所以即使你想一个人去做也没办法,我们会多管闲事的插手。”

中原中也微微垂下眼,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嗯。”

虽然有些无奈,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身处险境,心中却也确实有着难言的……有些复杂的好心情。

他很喜欢这种互帮互助的氛围。

就算这已经不仅仅限于互帮互助而已,而是更重大的事情,但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依然会让人心情很好。

葵想了想道,“中也看见的、唔,异能力看见的……那两个造成大爆炸的人,都还活着。”

芥川龙之介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们很有可能会来找中也。”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哎呀,大不了中也就一直住在高天原嘛,不管谁来找都找不到。”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他对生活的环境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更何况高天原已经是个相当好的地方,真要说的话,大概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芥川龙之介微微皱起眉,对他的说法并不赞同,“虽然一劳永逸,但并非最好的方法。”

太宰治耸耸肩,又道,“对了,被背后捅刀的那个人,我们可以视情况拉拢过来。”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你是说,可以抓取异能力能量团的那个、兰波?”

“没错。”太宰治说,“不过还不确定他的下落,所以只是这么说而已。”

芥川龙之介微微点头,“若是有必要,再找时间与他接触。”

“但是呢。”太宰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随口道,“还是要看看季叔探查之后的结果。现在我们没办法讨论太多,就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准备继续在高天原逛逛。”

葵完全同意他的话,点点头道,“嗯。”

芥川龙之介也微微点头,看向中原中也,“中也重伤初愈,早点休息为上。”

虽然知道了中原中也的异能力的记忆,但他们目前什么都还没办法开展,所以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港口现在大概还没有多余的心力处理调查这方面的事……不过没有多余心力的情况不会维持几年,他们即使按兵不动,也要尽早将事情全部收尾,对他们、对中原中也都比较好。

毕竟事关同伴,不只是中原中也个人,就连芥川龙之介等人也都已经身在其中,不可能与之脱离关系。

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他们都还在高天原里,就专心度过在高天原的时间。

天色已晚,大家也都很是疲惫,还是早点休息、迎接明天的到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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