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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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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出了门。

沈府离中心街道不远,因此他们没有要什么车马,顾如珩一路上紧紧牵着沈穆的手往前走,另一只手打着灯笼。

他们出门的时辰已经算是比较晚了,元宵灯会早已开始。正赶上热闹的时候,人流堵得街市水泄不通,顾如珩护着沈穆不让他被挤到,结果护着护着最后却被迫钻进了什么小巷子里。

两个人都有些傻眼,因为是头一回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民间盛会,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不过沈穆仍然兴致勃勃,很是感兴趣地攀着顾如珩的肩膀往外看,只见每个人手里几乎都有一盏造型别致形态各异的花灯,点点花灯汇成了人间的银河,煞是好看。

顾如珩静静地看街市上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脸,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不管那位手段如何,谋划如何,但他确实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脱离了京城中的权谋争斗,纵横捭阖,相较之下,竟发觉民间表现出来的和乐太平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顾如珩突然觉得自己从前真的太过狭隘。

过于靠近、算计权力,是很容易失去真心的……

可实际上,顾如珩自嘲道,他就是一个很狭隘的人。

顾如珩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他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他想要得到那个位置的初心,是为了此后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掣肘,为了轻而易举地做成他想做的事,还有……

思绪突然被打断,沈穆扯了扯顾如珩的衣袖,等顾如珩被吸引注意力看过来的时候,就瞧见昏暗的烛光摇曳之下,沈穆眼巴巴地盯着前面不知道什么地方瞧,手指指了一下前面。

外界的声音太嘈杂,顾如珩靠近了一点。沈穆没用那字正腔圆的京城官话,而是不自觉用那种南方人软糯的语调说道:“如珩如珩,看到了吗?那个小姑娘,穿着红色衣裙,上面绣着两条小鱼的。”

顾如珩听得心口柔软,点了点头。

沈穆抿着唇笑:“她手里那个小兔子的花灯真好看,我身上没带钱,你给我买一盏好不好?”

沈穆出门通常都有人跟着,他习惯了不带钱,这次也是两手空空。

反正如珩会带的,沈穆牵着顾如珩的手,眼睛很亮,闪烁着期待。

他们手上提着的灯笼是随手拿的,本来就打算出来买一盏花灯。出门前柳絮兴致勃勃说今年主办灯会的一品居做了一盏琉璃走马灯,精致非凡,说笑着撺掇沈穆他们去赢回来,顾如珩也动了心思,他想把最好的给沈穆……

“可是我只想要那个兔子灯,”沈穆笑意盈盈,晃了晃顾如珩的手,“小兔子多可爱啊,千金难买心头好。”

顾如珩笑着应是,只要是沈穆喜欢的,他都会给他。

满街花灯的规矩都是可买或可凭猜中灯谜免费拿走一盏。顾如珩扫了一眼灯谜,心下已知谜底,没说出口,在沈穆手心写下谜底,沈穆弯了眼眸轻轻点头,顾如珩却在店家问时摇头作不知,付钱提了一盏就走。

灯谜设置得很有些难度,店家不过是给个彩头好引人来看添添人气,不过顾如珩不缺那些钱,何苦在这里逞才智?不如让老板赚了钱,他们也买个开心。

沈穆对这个东西很新鲜,弯下腰拨弄了一下兔子尾端可以拧动的小尾巴,头顶摇摇晃晃的耳朵。不得不说,民间手工艺人做出来的东西虽不如宫里的精美,但那心思是一个比一个巧。

顾如珩看着沈穆试探着摸索那只傻兔子、想要找出其他关窍的样子,眼神一下柔软下来,绷紧的心神慢慢放松。

“如珩,你看,”沈穆微微抬眼,“兔子的眼睛还能动诶!”

顾如珩看下去,沈穆抬指点了两下,兔子瞬间翻了个白眼——顾如珩一下愣住,破功“噗”的一下笑出声来,笑声畅快豁达,沈穆也跟着笑得眯起眼睛,牵着顾如珩往河边走。

他刚才路过听见人说河边好多人在放河灯许愿,他们离苏州河不远,正好过去瞧瞧。

于是两个人提着一盏翻着白眼的小兔子花灯一路往河边去。

两个男子一同本是寻常事,江南民风开放,好男风并不稀奇,奈何二人姿容出众,衣着华贵,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位红衣男子带了半面金色镂空面具,显得十分神秘,露出的半边脸俊美邪肆,身姿挺拔,气势凌人,以庇护者的姿态守护着那位穿着白色狐裘披风的公子。

那位公子更是不凡,瞧着矜贵非凡,眉目如画,整个人清隽明丽,实在是世间难得——一品居天字一号房,小厮匆匆进入,疾步走到上位最尊贵之人耳边说话。

“把它带回去,可以给壹壹玩,做个伴多好呀!”

顾如珩搂着沈穆的腰,点头赞同:“也好,我看着那个红色锦鲤花灯也不错,等会儿一起买了带回去?”

沈穆轻轻“嗯”了一声,很自然地从顾如珩悬在腰间的钱袋掏了几枚铜钱,然后牵着他去摊子上买莲花灯。

他们现在这样就是一对普通有情人在一起约会——顾如珩磨了墨,又小心帮着沈穆把袖子、披风捞起来,免得沾了墨汁。

沈穆其实没有什么所求的愿望了,唯二一个是回家,他正在努力,另一个……沈穆抬眼看看如珩,见他小心翼翼跟着收拾,顾如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好像习惯了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另一个愿望……是不可能达成的吧。沈穆倏然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写了。

想把如珩带回家。

教养了如珩这么些年,沈穆了解他甚深。

他知道如珩对那个位置动了心思,也清楚他一直在找机会努力——可出生时的不祥预兆几乎生生断了他的前途,父母至亲也因此对他疏离冷漠,甚至处处提防。

圣意难测,陛下赐下那柄银枪,同时又让顾知意自省,态度不同,引得一些人心思浮动,何尝不是对如珩的敲打呢?

如珩才十八岁,如果在他那个世界里,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准备冲刺高考的高二生,到了这里,却步步危险,惊心动魄。

沈穆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花灯,如珩不怎么愿意把自己背负的压力跟他说,怕他担心,那他便不要多提好了,今晚出来,本就是想让他好生放松一二的。

……

沈穆遮掩着不让人看,顾如珩没有问,待沈穆把笔递给他的时候,顾如珩大大方方地写下了“要与沈穆白头偕老”,吹干墨迹,叠成方块放到莲花瓣里。

岸边湿滑,顾如珩怕沈穆滑倒,就把人安置在岸边树下等着,谁知刚把莲花灯放下河,一转头,就看见几个高大的汉子把沈穆围了起来。

顾如珩脸色一冷,脚尖轻点两下就到了沈穆面前挡着,还没说话,沈穆就已经斥道:“康王世子既然想见本官,那就好生写张拜帖附上名姓,而不是让你们几个无礼之徒强行带人离开。简直放肆!”

几个人听见沈穆说什么“本官”,一时都愣了,不知道作何反应,可他们到底人多势众,以为此人也如前头几人一般虚张声势,相互对视一眼,迅速往前扑去!

顾如珩一腿横扫前头扑上的两人,见他们痛得在地上打滚,其他人见势不妙,怂得直往后退,见此顾如珩嫌弃地拍了一下身上的灰。

他都不屑动手,打了几个手势,暗卫无声而至。

顾如珩牵着沈穆到了远处,等了一会儿,就有人回报并递上几枚令牌:“主子,确是康王府的人无疑,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带走沈大人,呃……他们还强行带走了好几个人走,男女都有。”

顾如珩黑了脸,康王世子是出了名的浪荡,男女荤素不忌,康王早年跟随皇帝打仗伤了下身,好不容易年老了才得一个儿子,疼宠非常……今日竟然撞到他们面前了!

沈穆有点反胃,微微蹙眉:“既如此,我们快去看看吧,把那些无辜的人带出来……好好的元宵灯会竟成了康王世子的猎艳大会,如此作恶,苏州知府太过失职。”

“你赶紧回府让宿雨拿着我的腰牌去报官,领着人过来跟我们会合。”

·

康王世子顾屿正喝着酒,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堂下几个漂亮秀气的男子女子惊慌的脸。

都是俗物,顾屿略微偏头,身旁美妾喂上一颗剥好的葡萄。

他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跪在下面等着赏赐的小厮:“就这些?资质平平,你眼睛是不是瞎了啊?!刚还说有一个绝色,你看看这里面有吗?”

小厮连连叩头:“人还没来齐呢,世子稍后,那人很快就到。”

“哼。”顾屿扬手:“先开始吧,等得烦了。”

小厮忙应是,转过身后五官扭曲,凶戾的脸上横着道疤,高声道:“诸位都是有福之人,等会儿定要好生服侍世子,让世子开心,否则——再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其余小厮闻声立刻拖拽着人往里间的巨大浴池而去,边走边扒着人的衣服,有反抗的,先挨了一个巴掌,再继续撕扯衣裙。

被挟持的人有的哭泣起来,一个长相清俊的少年壮着胆子叫道:“朗朗乾坤!世子怎可强掳平民?天下王法在何处?!”

顾屿欣赏着下面人的惨状,嚣张道:“在这苏州城,本世子就是王法!”

——“砰!”大门洞开,一列黑衣影卫无声而至,迅速控制全场。

“是吗?”

顾如珩一脚踹开门,这院子偏僻,如果不是有人领路,还真是找不到。

顾屿仗着身份,没带什么武功高强的侍卫过来守着,留下的几个人武功平平,敌不过顾如珩专门训练出来的影卫。

沈穆跟在顾如珩身后进来,迎面而来的就是脂粉气和酒气,嫌恶地皱起眉头。

顾屿却已然看得痴了。

前头闯进一个戴了半边面具的美男子,后头竟然还跟了一个绝色美人。

江南出美人,他也算是阅美无数,后院不乏或妖媚,或端庄,或秀气,或明艳的姬妾男宠,竟从未见过这等姿容上佳的美人、不,神仙。

明明长着一张让人一眼惊艳的脸,可全身上下却萦绕着一种干净清润的气质,身段优越,可惜了那双眼睛,太清太正,好像一眼就能看穿人之本性,整个人矜贵非常,高不可攀,无声威严萦绕在侧,他微微垂眼,像看垃圾一样看着顾屿。

顾屿心头倏然升起一股兴奋,他舔了一下嘴唇,这美人,真够带劲儿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这可是康王府的别院,什么人敢硬闯进来?他的气焰仍是十足嚣张的:“什么人敢擅闯本世子的别院?不要命了?!”

里间连滚带爬出方才那个跋扈非常的小厮,抬头见着沈穆眼前一亮,忙嚷道:“世子,这就是小的跟您说的那位!”

顾如珩危险地眯了眯眼,沈穆按住他的手臂,让他不要动怒,不值得。

沈穆:“鄙人姓沈,单名一个穆字。”

“沈穆?名字倒好听。”顾屿还不知危险,大剌剌坐在桌面上,“怎么?美人只要陪上本世子一晚,今晚这事就结了,如何?”

沈穆还没说话,顾如珩就先炸了,当胸一脚踹得人飞了出去,狠狠撞上了柱子,爬都爬不起来,瑟缩着惨叫。沈穆微微勾起嘴角,熟练顺毛。

里面那些人早被顾如珩带来的暗卫压制住,无辜受难的男子女子慌乱穿上衣服,或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哭得涕泗横流。

很快,宿雨就带着苏州知府萧文耀来了,萧文耀年过四十仍是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见着沈穆站在堂中央,连忙上前拜见,一扭头,戴着面具只露出半边脸却可知俊美邪肆的男人微微颔首,萧文耀被他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震到,心知此人身份尊贵,便也拱手回礼。

萧文耀是当地官员,沈穆是京官,不好越职行事,简单说了情况,萧文耀满头大汗,羞愧不已。

他作为苏州的父母官,出了这种事,他罪责难免。

但若说他一点都不知道康王世子的丑恶行径,又实在是不可能。

所以他暗示着沈穆去僻静之地说话,含糊着略谈两句,意思是当此事算了便罢。

康王势大,又是皇亲国戚——沈穆却不打算轻轻放过,提了一句:“萧大人是苏州知府,责任重大,我知道萧大人日理万机,有些疏忽在所难免,但这种疏忽,闹将起来,可不好收拾。”

“他是康王世子……”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强掳来的都是好人家的儿子女儿,他倒是酒池肉林的贪图享受,可怜普通百姓却要遭此横祸。”沈穆皱了一下眉,身体倾斜一瞬,顾如珩就不动声色地站在沈穆身后,借着狐裘的遮掩,慢慢上手揉着他站久了僵硬的腰身。

——沈穆这身体早就累了,但又觉得这个地方脏得很,嫌弃着不肯坐下,顾如珩说可以抱着他,被沈穆果断拒绝。

萧文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绷着嘴角,不肯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顾如珩一看就知道他是开罪不起康王府,想着在这儿和稀泥——沈穆拍拍顾如珩的手,身体站直,目光锐利。

“萧大人可要想清楚,康王府是皇亲国戚不错,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你替他隐瞒,焉知不是在给自己埋祸患。”

萧文耀陷入思考之中。

这位沈大人的意思是不肯妥协的,就算是他不上报陛下依法审理,沈穆回京之后一样能参他一本……沈穆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哪里是他能得罪的?

可是康王他也得罪不起啊!萧文耀眼中精光闪烁……真是进退两难!

顾如珩也道此事为难。

康王在苏州盘踞已久,论辈分来说,他那个父皇还是康王的小辈,要喊一声叔叔,康王又是有功之臣,早年跟着打天下,镇北军险些兵变也是康王出马压下来的……顾屿不是完全没脑子,这种事情他做得隐秘,而且世人重视名声,那些受害者们不一定愿意配合举证……

若康王府加入进来,动些阴损招数抹去证据,人证又不肯出声,到时候人证物证加上苏州本地的官员都道并无此事,又或是人证反咬一口说沈穆攀污皇亲,到时候沈穆就会变成惹了一身骚还落不到好的那个倒霉蛋。

可是沈穆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他不是不会权衡利弊,只是因为人都有底线,他二十多年接受的教育和理念让他不肯变得圆滑做个瞎子。

“康王府厉害,能由黑变白,可这世间公理尚在,岂容他放肆?”沈穆振振有词,“只要做过了事就会留下痕迹,我不相信有人能一手遮天。”

顾如珩浅笑,目光灼灼,沈穆从来都是如此的,这才是他爱重的沈穆啊!

他喜欢沈穆的温柔平和,也爱他不畏曲折、在旁人看起来又傻又愣地去追求所谓的公平正义。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沈穆这样特别又珍贵的人?

不过……顾如珩感慨地想,这样特别又珍贵的人,是他的了。

萧文耀苦笑:“沈大人还真是……”

“萧大人今年年末应是要回京述职的吧?”沈穆陡然转折,在场的顾如珩和萧文耀都没反应过来。

沈穆实在是累得没有精神了,不想继续跟他磨,老油条混迹官场多年滑不丢手,讲了这么多都不肯给一个明确答复,大抵就是想卖康王个好,要是这会儿不绝了他的心思,说不准等下踏出这个门,那个世子就被放出来继续大摇大摆地欺负平民,打击报复今晚幸免遇害的受害者。

这种人其实也很好收拾,不触及到他的核心利益是不行的,沈穆半阖着眼思量,决定硬的不行来更硬的。

他淡定威胁:“萧大人为官十余年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想必政绩突出,勤政爱民,接下来十余年,或许萧大人对建设西北感兴趣吗?放牛养羊有益身心哦~”

萧文耀:“……”他怎么忘了这位现下掌着吏部!!!他任满后还要去吏部述职的!要命,真要命!!!

顾如珩:“……噗!”

沈穆凶凶地用手肘往后顶了顾如珩一下,暗道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人笑点这么低?他头一回以势压人呢,如珩这么一笑弄得他也想笑,差点破功。

萧文耀左右为难,这时却突然冲进一个文弱、长相清俊的书生。

顾如珩揽着沈穆的腰把人放在里面护着,那书生却噗通跪下先对着他们二人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大人!学生乃是梓桑县秀才吴英秀,元宵灯会观灯途中遭康王世子掳来!若日后此事需要学生作证,学生责无旁贷,一定到场。不然,不然!”

他恨得捶地:“不然,学生也定会敲京中登闻鼓,揭露康王世子欺男霸女、祸害乡里的丑事!”

萧文耀被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知道再无转弯余地,当下声明定当严肃审理此案,还大家一个公道。

沈穆听见熟悉的“梓桑”,心下微微一紧。

·

望庭川带着沈府的马车已经到了,车还没停稳,柳絮兰生就急着下来,奔到沈穆面前着急地左看右看,唯恐他哪里受了伤。沈穆让她们把车里备用的药拿下来,转而赠给了吴英秀。

掳来的无辜之人其实早已被官府衙吏安排护送回家,唯有吴英秀见沈穆二人被萧文耀请走,这才偷偷跟了过去。

目光清正,炯炯有神,沈穆暗暗点头,倒是个好苗子。

“我刚才听萧大人说你是十二岁考的秀才,十五岁考的解元,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沈穆看他穿着麻衣,蹙了眉:“你还在守孝?”

这康王也忒不是东西了,连守孝之人都不放过。

吴英秀因为拼命挣扎被打了好几拳挨了几脚,身上疼得不行,感激不尽地收下药箱。听闻沈穆所问,倔强的少年人终于红了眼睛,哽咽道:“我本为母守孝,表哥看灯不小心失散,久久不归。婶娘和两个妹妹着急,叔父早已过世,家里只剩下我一个男丁,便出门寻找,不想遇到此等祸事……”

说着又要跪下,沈穆扶着他的手肘让他起来。

“不用客气。”沈穆累了一天,被冷风吹着有点犯头疼,仍微微笑着,“你以后若是有什么烦难,便去百草药房找掌柜的去说,他会帮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不畏权贵肯挺身而出,这样很好,但现下你羽翼未丰,独木难支,我又能恰好帮到你一些小忙,何乐而不为?”话毕招了望庭川过来,让他记一下这个人。

沈穆是担心吴英秀今天站出来后被萧文耀记恨,或是被康王府找上门,这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番话很是照顾年少气盛少年人的情绪,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二人是平视且平等的,纵然现下是单方面的提供帮助也不显得是施恩,只说是“小忙”……

吴英秀郑重谢过,紧紧地抱着药箱,眼中充满了景仰之情。

顾如珩则是没忍住磨了磨牙,沈穆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样子会吸引多少人喜欢他啊——

明月高悬天际照耀众生,顾如珩怀里拥着他的明月,却想将他私有。

马车有些颠簸,沈穆困得很,被颠得难受又睡不好,顾如珩把人抱到腿上坐着,拍拍后背,沈穆就睡过去了。

没过一会儿,沈穆蹭了蹭顾如珩,顾如珩低下头去听,听见他嘟嘟囔囔:“兔子灯,唔,要,锦鲤。”

困迷糊了还记得回家要多带一盏锦鲤花灯,给小猫带礼物。

顾如珩心口又软又甜,心想真是怎么喜欢他都好像不够一般,用鼻尖爱怜地去蹭蹭他的脸颊,轻吻他的柔软的唇。

“好,再要一个小月亮。”

沈穆迷迷糊糊地点头:“唔,月亮……”

“对,”顾如珩把人揉进怀里,“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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