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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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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天气变化无常,但好在元宵这日放了晴,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耀着这片大地,一扫寒冷和阴霾,空气为之一清。

沈穆午觉睡醒之后,没有看见顾如珩的身影。

柳絮拧了帕子递给沈穆,顺嘴说道:“殿下在练武场练枪呢,虎虎生威,凌宇凌淼两个怕得不得了,一个瘸了条腿,一个捂着屁股,跑得飞快出了府去,好像后面有人追着他们一样,可有意思了。”

沈穆笑了一声:“听起来惨惨的,不过一个瘸了腿,一个嗯,捂着屁股,他们是怎么‘跑’得飞快出府的?”

柳絮乐道:“这还不是怪殿下,殿下得了陛下赐的雁翎枪后日日找人比划,偏武功又高强,虽是用惯了君子剑,但其他武器也使得不差——那柄枪一到手,殿下更是如虎添翼,想来……”

柳絮放低声音:“陛下终于开始看重我们二殿下了,我那日听传旨公公说了,那柄枪可是陛下当年打天下时常用的武器呢……”

沈穆把帕子放回水盆里,淡淡道:“这些事你跟我说便罢,出去了任何人都不要提。”

柳絮骇了一跳,沈先生从不对她们冷脸的,纵然他们尊卑有别是主仆关系,但说实在的,这些年相处下来,如同亲人一般……呀!柳絮打了一下嘴巴,她出自皇宫,最是知道谨言慎行,想是在沈府久了,过于放松,也早习惯了自称“我”而非“奴婢”,竟忘了行差踏错丢了性命的事比比皆是。

沈先生是怕她祸从口出——柳絮郑重一福身:“我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沈穆这才缓了脸色,让柳絮出去找一下望庭川,回复他商会之事按照他们先前谈好的去做就行。自己则是换了衣服、披了狐裘,准备去练武场看看顾如珩是如何了。

如珩最近的情绪是有些不对。

如珩早熟,做事也稳重,很少会让沈穆操心。自那天听了旨意,得了那柄枪之后,如珩表面故作无事,实则辗转难安——他年纪还轻,目前确实是处于一个情绪变化很大的时期,沈穆一向尊重顾如珩,但有些时候,沈穆会选择介入,免得他一下想岔了地方。

沈穆笨手笨脚地系着狐裘上的带子,系了半天都没有如珩给他系得那样好看,索性也不为难自己,随便弄了一下就踏出房门,门口三花小猫正扑着小花玩儿,见沈穆出来了,也跟着走,沈穆却蹲下身点点猫猫头:“壹壹,我今天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就不跟过去了好吗?”

三花小猫甩了一下尾巴,它从一开始就清楚沈穆不是那种对系统依赖程度很高的员工,再加上沈穆本身能力很强,情绪稳定,所以它对沈穆长时间关闭意识空间通道的事从来没提过什么意见。

可是它最近真的好无聊啊,大反派总占着穆穆,穆穆陪壹壹的时间越来越少啦!

小猫喵喵两声,猫爪指指点点:你是不是跟大反派谈了恋爱,就不跟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小猫猫做好朋友了呀?

沈穆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011作为系统是可以监测他的身体数据,而且他也并没有很刻意地瞒着它……不过耳朵还是红了,他这些日子被大家伙盯着养身体,三餐准时,睡眠充足,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此时带着羞意,更衬得容光亮眼,色如春花。

小猫一时晃了神,都不太听得清沈穆说了什么只管嗯嗯嗯的点头,只记得穆穆最后一句,过几日要去苏州知府门上拜访,到时候带上它出去玩。

喵呜,长得好看真犯规——小猫撒欢儿似得在草丛里打了个滚,滚了一身的雪粒子。

·

顾如珩练完最后一式,汗如雨下,甩手把这柄银枪一丢,直接盘腿坐下。

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如珩呼呼喘着气,不讲究地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父皇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这就是帝王心术吗?

顾如珩支着额头用力喘息,他是不是想要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我的计划,他都看在眼里?

送来这柄当年他用来打天下的银枪,是默许,还是警告?

原本暖和的阳光照射在顾如珩的身上,却让他有一种被炙烤的感觉。

始终处在那位的掌控范围之中,所有计划都被洞察,这让顾如珩感到非常烦躁。

起身,抬腿一踢一提,银枪驯服地被握在掌心,顾如珩心中腾然升起无尽杀意和战意,藏在心中压抑已久的恨意和不甘彻底霸占了他的心神,手随心动,人枪一体,顾如珩目光狠戾非凡,枪身猛地往下弹压,脚踏地而起,手臂绷直,肌肉鼓胀,未能完全痊愈的手臂泛起痒意甚至疼意,他全然不顾,用尽全力往前一击,罡风扫动立在四周的柱子,且听接二连三“砰——”

清凌凌一声:“顾如珩!停手!”

数十根柱子尽数折断,截口整齐——沈穆站在不远处,顾如珩一惊,踏地飞身而上,拦腰抱住沈穆的腰往前腾移了数十步。

沈穆刚落地还没站稳就被顾如珩轻轻按着坐在台阶上,顾如珩还不忘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垫上自己的外袍。

“你身上有没有感觉到痛?”顾如珩心急如焚,眼神慌张,四下扫射着沈穆全身,“那些木屑木刺有没有扎到你?眼睛呢?会觉得刺刺得不舒服吗?”

“我没有受伤,反倒是你,你是怎么了?!”

沈穆拂开顾如珩往他身上胡乱察看触摸的手,抬指捏住顾如珩的下巴,抬高,紧紧盯住他的眼。

沈府特意为顾如珩练功空出了一个院子做练武场,顾如珩武功内力十分霸道,所以一再叮嘱沈穆及沈府众人在他练功时不要随便进入。

——沈穆这次也不是无意闯入,而是他明显感觉到里面情况不对,顾如珩鲜少会这么毫不收敛地用尽力气,他便小心地走进来看了看,却见如珩仿佛是在自伤一般,一招一式让人心惊肉跳。

如珩飞身而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未消尽的戾气和杀气,沈穆拧着眉,揽着顾如珩的肩膀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指尖有轻有重地按揉着他头顶上的穴位和太阳穴。

“你是怎么了?刚才那样太危险了。”沈穆放轻声音,“如珩,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一时走神?还是心烦?”

顾如珩声音含糊:“我刚才,是在想东西,不知怎么的想改一下招式,没料到会这样。”

沈穆把下巴放在顾如珩头顶上,手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在我面前还要遮掩?”

顾如珩慌忙抬头要辩解,被沈穆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额头,揉了两下,然后按着后脑勺让他靠回怀里。

“你最近压力很大,很多人的压力都很大。”

顾如珩愣住,他还以为他把情绪藏得很好,原来沈穆都看在眼中吗?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有很多意外,涉事的很多人可能都处在一个濒临失控的点上,你是,他们也是。”沈穆意有所指,“皇宫里那位,性情变化无常,有时候一些动作看似毫无意义,实则举重若轻;一些动作看似有所指点,实则只是一时意气。”

沈穆抱抱顾如珩,轻声笑道:“不要把那位想得多么高深莫测,脱去那身华服,都是人而已。”

“他就是再多么运筹帷幄行事诡秘,是人就会有情绪。”沈穆平静地分析道,“皇后、纯妃、贵妃相争,后院失火,纯妃归来,当年之事诸多疑点,残存留下的人动了心思,朝堂人心浮动……他处在漩涡中心,现下一样心烦得很,但归根到底事情缘起都是三皇子,若非他犯蠢,何来这些破事?你跟他一对比,高下立判。”

顾如珩惊异于沈穆的敏锐,明明这人这些日子一直被他盯着养身体、找乐子,可他却十分清楚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知道并且那么快分析出来的?

“而眼下战事将起,你与霍家军上至霍大将军,下至百夫长交好,造办处、工部亦对你心服口服。”沈穆摸摸顾如珩的侧脸,带着赞赏,“我们如珩这样优秀,他就是再怎么装瞎扮聋都无法忽视你的才华和能力,所以,此举不是打压,而是认可。”

顾如珩抱着沈穆细瘦的腰身,听他缓声为他纾解心头郁闷,绷紧的那根弦慢慢放松。

同时顾如珩也感受到挫败,为自己的急躁和不成熟。

他不想把自己不成熟的一面展现给沈穆看,他想要做沈穆的依靠。

“老师,”顾如珩蹭了蹭沈穆的手,“你怎么这么镇定,这么聪明?”

沈穆是他至今见过最聪明,最冷静,最体帖,最温柔,最心软的人。

顾如珩心下感叹,他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沈穆的步伐,学会他的喜怒不形于色,遇事不动如山呢?

沈穆却笑了一声,柔声道:“慢慢来,我在你这个年纪,可能还比不上你呢。”

“不要着急,如珩,你现在太急躁了,别忘了,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完全呢,嗯?”

顾如珩闷闷点头,刚才没有控制好情绪,内力乱冲,竟然险些伤了沈穆……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

他心有余悸,胸口闷堵,埋头沉浸在雪莲香的怀抱里,尽管那胸膛、那臂膀因为久病而显得单薄瘦弱,但却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宁静的地方。

不该让沈穆为他担心的,顾如珩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恼怒羞愧,他才是那个要尽快成长起来保护沈穆的人。

日光将两个人的影子交叠拉长,两人相互依靠,相互拥抱,像是永远都不会分离。

顾如珩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情绪终于重新平稳安定下来。

出现问题就去解决问题,这是沈穆教给他的。

顾如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控制着自己脱离出沈穆的怀抱,沈穆担心地看着他,难得主动地倾身上前吻了吻顾如珩泛白的嘴角。顾如珩食髓知味,迫不及待,但却拿捏着力度搂着那把细瘦脆弱的腰身,舌尖小心地舔舐柔软温热的唇。

一吻尽,沈穆细声喘着气,整个人靠在了顾如珩怀里。顾如珩刚练完功,身上滚烫,倒是很适合做个人形暖炉。

沈穆扒拉了一下顾如珩的手臂,纱布早就已经拆完了,伤口结得最大块的痂已经掉了,露出粉白色的新生皮肉,剩下的零零散散的痂还好,等着它自然掉落便罢——就是知道好得差不多了,沈穆才点头让顾如珩去练那劳什子银枪,不然管它是御赐还是天赐,沈穆连碰都不会让顾如珩碰。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受过的伤太多,没药治等着它自己好已经成了习惯,顾如珩有时候对自己身上的伤不是很上心,仗着年轻身体好,硬抗是常有的事,反而是沈穆小病小痛的他倒急得上火……

所以沈穆有时候管他这方面会管得比较严,少有的会用大家长权力限制他。

顾如珩身上出了一点汗,所幸伤口没有震裂开。沈穆不轻不重地打了他掌心一下,斥道:“练功练得那么急做什么?伤口还没有好完全就这样,如珩,这个问题我说过很多遍了,总是不长记性……”

沈穆喉咙突然哽住,耐不住偏头咳了两声,没想到一下咳得厉害,连胸口都跟着难受起来。顾如珩脸色一变,赶紧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勉强,受伤一定好好养着,沈穆,老师——”

沈穆蹙着眉心,忍着咳意吞咽着。还好,他这段时间养得不错,不至于受到刺激就咳得止不住,顾如珩喂了他两口热水之后他就缓了过来。

顾如珩小心擦去沈穆唇边残留的水渍,尽管他真的很想直接吻掉——但这会儿他怕惊着沈穆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只敢动心不敢行动。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顾如珩是不敢说,怕惹沈穆着急,也隐隐的有点不想说,他太骄傲,太拧巴,不肯暴露内心的慌张。

沈穆则是在想怎么做才能让如珩记住这次的教训,长长记性。

沈穆坐在高处的台阶上,顾如珩则是单膝跪在稍低的台阶下。沈穆垂下眸子,徐徐叹了一口气。

顾如珩的心都被那声叹气吓得提得高高的。

只见沈穆倦怠地阖眼,然后睁开,抬手摸摸顾如珩的头发,揉了揉,放轻声音跟他说话。

“如珩,你我之间现在的关系,纵是我不说,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不是单纯的师生……”

他思忖着,抬指抚着顾如珩的侧脸,缓缓道来:“我年长你十岁,身体也不好,有些时候,你不要让我太着急,我不太受得住……”

顾如珩顿觉一阵摧肝裂胆之痛,一股奇异的电流从脚底蹿到天灵盖,瞳孔震颤,有什么东西一下击中了他的心口,心伤、后悔、愧疚、怜惜、珍爱之心顿起。

沈穆是何许人?从来淡定稳重,身体差得离谱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可当面对政敌时立刻能量满满面不改色地流畅对峙……要强得可怕,一张伶俐的嘴配上清醒冷静的脑袋,哪怕用着最轻柔的语调都能把人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自刎谢罪,这样丝毫不肯服软、冷静理智的人对他说出这样示弱的话……

顾如珩马上低头认错,并保证此后绝不再犯。

沈穆满意地看着他满口应承,眼神真诚恳切,他不动声色地用力按了按心口,嘴角浅浅勾起,要顾如珩背他回鹿鸣院。

顾如珩情绪不佳,一直到晚间都有些闷闷不乐,越发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沈穆身后,眼睛紧紧盯着人,半点不肯挪开。

今日是元宵,外面闹元宵猜灯谜的活动听说很热闹,往年事多诸多应酬,倒是错过了——沈穆看着顾如珩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给他剥板栗,想了想,问:“想去赏花灯猜灯谜吗?”

顾如珩抬起头,喂了沈穆半块板栗。

元宵花灯会的确有趣,但顾如珩想着沈穆今天肯定累了,所以根本没打算去,也不提起。但沈穆主动说起,顾如珩也心知沈穆是想让他不要压着情绪出去转转,便应道:“好,现在出门吗?我去叫兰生、柳絮姐姐,宿雨大哥他们一起……”

突然想起什么,顾如珩勾起嘴角,趁沈穆低头剥松子、屋子里刚巧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啄了沈穆侧脸一口,抱着细瘦腰身,刻意贴在沈穆耳边讲话:“我们两个人单独出去好不好?让兰生姐姐她们自己过节去,不用跟在身边服侍。”

热气一阵一阵地喷洒在沈穆耳边,他耳朵很敏感,顾如珩不知道怎么发觉了这一点,有意无意地就要拨弄一下或是像这样说话。

沈穆缩了缩脖子,抬指点着他眉心用力推,顾如珩一双手好像黏在了沈穆腰上一样,身子顺着沈穆的力道往后仰,勾出一道弧线,沈穆看他这样子一下就被逗笑了,懒得理他,默许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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