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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沈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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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被拖进了原主的记忆之中。

准确的来说,是上一世,原主的记忆里。

沈穆作为局外人,旁观了原主堪称波澜壮阔的一生。

原主六岁神童之名并非无意传出,乃是原主有意策划自救之举。青梧书院的院长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神童”之名下山,而是受元一和尚,那位在原身出生时就送上雪莲的高僧之托,带走沈穆。

青山幽静,院长爱护,几位师兄照顾有加,原身在青梧山度过了十分轻松闲适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世人对男风一事并无太多偏见,只是一般不会过度张扬,原身与徐斯言的关系在相处间慢慢发生了变化,他们无意遮掩,也没有互相表白,只默认着,就这么相处下去便是。

徐斯言是难得一见的全才,原身不遑多让,只是因为原身生性洒脱颇爱自由,不愿受到诸多束缚,尽管院长偏疼小弟子,却也尊重原身的想法,让徐斯言成为了继承人。

原本一切都已顺理成章,周围亲近之人也多多少少知道这对师兄弟不曾宣之于口的感情,无奈上官氏一朝遇害,徐斯言下山一趟,再回来时,他已经与上官大小姐订了亲。

沈穆安宁平静的生活就此不复存在,命运在此刻发生了转弯。

青梧书院地位特殊,可惜终究只是一个书院,纵有弟子下山为官,但实权者甚少,书院中人多醉心诗书,不慕浮华,偏偏书院盛名在外,世人崇敬……当今陛下不如前朝皇帝酷爱理学清谈,反而热衷权力制衡,青梧书院纵是隐蔽深山之中,却也无法独善其身——尤其是在多方权力乱斗之时。

世族寒门争斗不休,青梧书院现任院长不拘身份氏族地位广收弟子,逐渐成为了缓和矛盾的关键一步。

必须有人站出来,作为青梧书院的代表进入京中争取一席之地,加入斗争,平衡各方势力。

原身乃是当今丞相长子,又是清流名士,素有盛名,论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年院长将他带上山来,很难说没有半分沈辕的缘故,沈穆看着老人满脸苦思对着手下的算筹,联系自己所猜想到的东西一一对应,默默叹了一口气。

原身饱受情伤,无意中得知书院面临的困难,自请下山,为书院谋求一席安身之所。

可惜原身性情不爱权势,生性敏感多情,回京路上体察多地民风,只觉悲悯无力。回京后闭门三月,看似醉心诗书,实则面壁苦修,一朝出山,脱胎换骨。

原身之后的走向倒是与现在沈穆走的路子差不多,只是沈穆比之原身稍慢了一些,比如这个时候原身已然投入了皇后的阵营,大皇子顾知行也早早立为储君,原身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子太傅,并获得了太子的全心信任。

沈穆看着原身从一开始的青涩不忍到后来的狠辣无情,看着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失去忠仆、好友、战友,换来年少时最厌弃的权势,登临高位。

原身多番经营,终于独揽大权。

少年意气在朝堂争斗中被一一磨去,留下的,只有那个披着玄衣一身病骨支离,却让人不敢小觑半分的青年权臣。

沈穆透过原身的眼,去看前世的如珩。

前世,长信宫没有被烧毁,顾晦也没有在十二岁的时候被原身领出宫教养。

顾晦是立储之后,才被放出来与众皇子一同读书上学的。

他第一次大放光彩的时候,是在十九岁那年参加的骊山围猎中,三箭击杀黑熊救驾,一举成名。

皇帝感动非常,询问顾晦要什么赏赐,顾晦并不扭捏,言其崇敬将士保卫国家的英雄气概,请求父皇恩准允他从军,甘心从最低等的火头军干起。

自此,顾晦投入军营,半年后蒙古进犯,他冲锋在前,连升三级。战至中段,领一列小队突袭蒙古后营,火烧粮草,蒙古损失惨重,原想速战速决,却不知顾晦杀了个回马枪,竟连夜奔袭,从后方插入蒙古心脏,砍下了醉梦于女人身上的大汗头颅。

火烧连营,蒙古草原大火烧了整整一月,终于天降大雨。顾晦带着一身伤痕和绝世功勋回朝,得封燕王。

……

燕王阴暗,手段毒辣,又同为皇后所出,大战后,朝堂风向逆转——原身将目光频频投向于他,太子心性不稳,惶恐燕王作乱夺位,多次不顾原身阻止仓促出手试探,都被毫不留情地打回。原身对燕王越发警惕,终于设局将燕王驱逐京城,赶往封地。

后来皇帝病重,太子登位。新皇忌惮原身对燕王用过的手段,害怕原身打压朝臣拉拢人心的谋算,亲手杀死原身。

青梧书院闻知噩耗,老院长过度悲痛而亡,新任院长徐斯言言明自此青梧不闻天下事,隐居深山,再无青梧之名。

原身既死,燕王再无心头大患,果断领兵入京勤王,之后的……沈穆伸手拨了拨眼前的迷雾,看不清了。

沈穆晃了晃头,此时他靠坐在书架下,徐斯言刚才情绪过于激动上前扳着他的肩膀,沈穆当下抵触非凡,让011动用了能量把人弄晕了。

他双手捂着脸,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

一念之间,阴差阳错,竟生出这些故事来。

“沈穆。”

声音悠长清朗,沈穆从手臂中抬头,怔然望去,那是一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大气张扬的脸。

是原主。

他仍穿着最后沈穆看见的那一身玄衣,却不见血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与那个面无表情、手段阴狠的权臣没有丝毫关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丢下烂摊子一走了之,倒害得眼前人帮他收拾,惭愧惭愧。

沈穆摇摇头:“我借了你的身体,承了你的恩,那些……都不算什么。”

“你这个人,真是,总记着旁人给你的好处,丝毫不计较别的不好的。”“沈穆”觉得挺有意思,神情变得柔软下来,“你这样不行,会吃亏的。”

他笑了一下,然后盘腿坐在沈穆面前,十分轻松地伸了一个懒腰。

“唉,累死我了。”他轻快地眨眨眼,“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对吧?那些年里,我连一个懒觉都没有睡过,夙兴夜寐,白白耗费光阴——要我说,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才是。”

“我年少时虽然身体不好,但愿望还是很宏大的,那就是尽我一生走遍大盛万里江山,将路途见闻编成游记,也算是立言了。”

他摊了摊手,“可惜终究不如我愿,一生草草度过,一事无成。”

沈穆却很认真地说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若没有你在前方筹谋,青梧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有很多人,因为你的帮助活了下来。”

“沈穆”喉中一哽,说不出话。

半晌,他突然苦笑道:“抱歉,我可能要对你发一些牢骚了,你若是不想听,捂住耳朵就好——我就是憋太久了,所以忍不住要找个人说说话。”

沈穆半跪着起身,轻轻抱了抱虚空中的幻影。

“我很愿意做你的听众。”

“沈穆”的眼睛亮了亮,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抹执念,但还是高举起手试图回抱。

抱不到也没关系,他还是很开心。

“沈穆,你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他滔滔不绝,“我一直躲在身体里休眠,偶尔醒来,看着你去处理我之前遇到过的事情,我觉得你处理的方式比我好很多,比如说,你既帮我娘亲报了仇,又让王家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为了杀王宜宁,扳倒王家,费了多少功夫,耗费了多少心血,就连身边的红袖、柳絮,也……”他的眸光黯淡下来,“都没了。”

他默了默,振奋精神:“可是你把她们,都照顾得很好,你把所有人,都照顾得特别好!”

“最重要的是,你一直都没有失去自己的本心,而我,”他摇摇头,“我不好,直接或间接的,伤害了很多人,杀红了眼,满心算计,最终自食恶果,被自己看重的学生给杀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沈穆静静地看着他:“那你觉得,现在的你,找回了本心吗?”

他愣了一下,犹豫着,没说话。

“你也很好。”沈穆回想到方才看见的回忆,他能够感受到原身的挣扎痛苦,感受到他的忙乱失措,感受到一腔热血为国为民最后失望不得不拿起屠刀,感受到……

他的自责愧疚,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最后被刺死失去性命,迎来最终的结局,却仍旧没有获得解脱。

他没有释然,于是重新出现在沈穆的面前。

沈穆朝他肯定地点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人无完人,个人的能力终有不及之处,你已经尽力而为,不仅保住了书院,还救济了不少百姓,不曾迷失过善良本性,该救的人救了,该杀的人杀了,你从来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奸佞之臣,只是你太善良,所以你愧疚不安。”

“别太苛刻自己。”

沈穆郑重道:“辛苦了,沈穆。”

原主孤身一人,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而沈穆最起码还有系统傍身。

沈穆想,如果他没有上帝视角,没有系统的帮助,朝堂风云波谲云诡,他未必能做得比原主好。

书房坐落在竹林之中,风吹竹林响动,“沙沙”“沙沙”,似在委屈哽咽,又像是释然欢笑。

“沈穆”怔怔然地看着眼前的另一个他,看他这样温柔包容地看着自己,终于含着眼泪笑出声来。

他说:“谢谢你。”

他看起来很用力地点头:“谢谢你。”

身上的玄衣渐渐浮现出血色,进而被血色浸湿,由凄艳的红转为了纯白,一如当年他最爱一袭白衣,乘舟饮酒,超脱潇洒。

沈穆轻轻勾起嘴角,“沈穆”擦了眼泪,侧身转头,看了一眼晕倒的徐斯言。

“年少之情,只有你还放不下。”

“沈穆”摇摇头,他是个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反悔的人,他曾经以为徐斯言也是,他想错了,年少情热,会给心上人添上很多他自己喜欢的特质,他对徐斯言的了解还是太少,徐斯言的所谓深情只是优柔寡断,可是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别理他,他若喜欢沉浸在回忆之中,便由他去,偏执不肯解脱,除了他自己,没人帮得了他。”“沈穆”朝沈穆揶揄地眨眨眼睛,显得有点俏皮,“倒是那个如珩,看起来还不错。”

沈穆愕然瞪大了眼:“你……”

他怎么忘了原身的执念也在这具身体里呢?那他,那他不是,都看到了?!

“大部分时候我是昏沉着的,但还是看到了一点点。”“沈穆”比了比小指,然后笑眯眯地说,“真的很不错,是很执着,很真诚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年轻力壮的,一定很……咳!”

沈穆只觉得“轰”的一下,整张脸都被烧红了。

“沈穆”飘过来亲昵地揽着沈穆的肩膀:“你别看前世我设局赶他出京就以为我是讨厌他或是他做错了什么,非也非也,那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他很聪明,很执着,目标明确,咬死了就不肯松嘴,但又出乎意料的有一丝丝悲悯之心,对于他这种凄惨身世的人来说,很难得了。”

沈穆捂脸无力道:“别说了……”

“沈穆”瞟见自己的腿已经虚化,不太放在心上,他挤挤眼睛:“考虑一下嘛!这年头遇见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多难啊!人生苦短啊沈穆!”

沈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消极抵抗。

“你要是纠结那些什么师生关系,别,真别!”“沈穆”对这些凡俗礼教嗤之以鼻,“拿这些东西束缚自己的心,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让真心对自己的人受伤,那不是太傻了吗?”

沈穆叹了一口气:“可我总是要离开的。”

“沈穆”飘到沈穆面前一脸认真:“人生得意须尽欢,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你何必现在还没开始就纠结?能得一时欢愉便是一时,换句话说,人都是要死的,难道我们大家都要为着那必死的结局一天天惶恐不安地活着吗?”

“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沈穆”循循善诱,“你以为此时拒绝他是为他好,可痛苦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你,我看你的样子是放不下的,不如试试看在一起?总归你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给他,就是日后离开,也不算遗憾。”

“况且人心易变,你们俩都很年轻,你怎么知道过几年后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会淡去?倒不如享受当下。”

沈穆心口憋闷一松,瞳孔微微颤动。

是,是吗?这么一说,好像是他太……拧巴了……

“沈穆”见他面露思索之色,掩唇偷笑,暗叹自己居然还有做红娘的天赋,可惜可惜,没能早点发觉,最可惜的是,第一次做媒人,居然喝不了他们的喜酒,又默默郁闷起来。

沈穆突然睁大了眼睛:“你、你要消散了!”

“沈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在意地一挥手:“是啊,我要走啦~”

“执念已消,我该离开了。”“沈穆”抬手捏捏沈穆的脸颊,笑眯了眼睛,“我呀,要去找我娘亲了。我会跟她说,另一个沈穆很厉害,再次为她报了仇,那对母子得到了应该有的报应,还保护了很多人,问她愿不愿意做你的干娘。”

沈穆眼眶酸涩:“谢谢你。”

“沈穆,多爱自己一点,自私一点,”“沈穆”张开双臂虚虚地抱着人,“记着我说的话,不要被那些有的没的还未发生的事情而担忧,能与一人两情相悦,真心喜爱哪怕只有一分一秒,都是值得的,另外……”

“沈穆”低头瞅瞅沈穆掩在衣袍下仍无法遮挡住的颈侧齿痕,嫌弃地“啧”了一声,“那小崽子牙齿倒是长得整齐,就是不懂怜香惜玉,看这咬得,嗤,趁他这会儿年轻没经过什么人事,又对你千依百顺,好好调教一番,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调、教?

沈穆听他这样说,一时不知作何表情。他偏过头不好意思看人,耳根红得透顶,只露出侧脸便可知容色艳丽,更显惊人之姿。

“沈穆”默默赞叹,生得这般好看,人又温柔,怪不得前世那个桀骜不驯高冷傲慢的燕王会拜倒在他脚下。

他真心喜欢沈穆这个人,可惜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早些认识,现下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我要是能多停留几日,定要把房中术、前世珍藏的春宫图都交予你才好,你心肠又软,得被那狗崽子欺负成什么样啊,不得他说如何你就如何?对小情人可不能太过绵软,得自己先爽了才成!”

沈穆:“……啊?”进度这么快的吗?

沈穆呐呐着说不出话,他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的,反倒不如这个时代的人开放,尤其面前这个极其开放潇洒自由的名士面前。

“好啦,我真的要走了。”

“沈穆”勾起嘴角:“很高兴认识你,沈穆,今世我无法报答你的恩情,来世吧,我为你当牛做马,任你差遣。”

“再见了,沈穆。”

虚影消散,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快速抽离,沈穆浑身脱力几乎瘫倒在书架下,下意识抬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不自觉坠下一滴泪来。

他默念道:再见了,沈穆。

潇潇竹林微风徐徐,书房门豁然洞开,一个身影逆光而来,直奔向蜷坐在书架角落的沈穆。

“老师?老师!”顾如珩想抱又不敢抱,只能单膝跪在人身前急切道,“沈穆,你怎么样了?”

沈穆抬起头,眼睛里将落未落的泪珠在此时滴落下来,被顾如珩小心接住在掌心,滚烫。

凌宇凌淼惯会察言观色,见这边不太好,马上调转去把晕倒在另一头的徐斯言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如珩看着沈穆只盯着他无声落泪,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哭得眼眶红红的,脸也苍白,人本就瘦弱,这么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抱着膝盖无声掉眼泪,顾如珩看一眼就不忍,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地上又凉……

是不是他逼得太紧了?是不是沈穆气得已经不想再见他了?是不是……

沈穆还是喜欢那个徐斯言,他在为了徐斯言而落泪?

顾如珩一想到这个心头直冒火,又不敢表现出来,憋得想死,却不料沈穆主动向他伸出双臂——顾如珩瞳孔骤缩,忙不迭抱着人。

沈穆松松握拳捶了顾如珩后背两下。

“顾如珩,王八蛋,小兔崽子,混账东西,坏家伙……”

声音又轻又软,因为哭过,还带着沙哑,听得顾如珩骨头都快酥了,更别提表面嗔怪实则亲昵的内容,声音顺着耳蜗进入大脑,脑子瞬间都成了浆糊,顾如珩一味应着:“对,我是,我是王八蛋,小兔崽子,混账东西,坏家伙……”

沈穆听了之后眼泪掉得更凶,顾如珩感觉到肩膀都湿了一大块,怕他哭得急了心脏不舒服,一下一下抚着他单薄的腰背给人顺气。

“不哭不哭,”顾如珩心疼得要命,“你心里不舒服就揍我,我绝不敢还手。”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受气包一样,沈穆本来就因为原身的消散而悲伤,哭得发晕,这下平白背了好大一口锅,顿觉伤心难抑,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又想那天如珩一声声逼迫着他抱着他发疯,心里为难不已,又说不出违心之言……闷闷地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坏、软硬兼施逼着他谈恋爱的啊!

——顾如珩本不是那个意思,沈穆平常也不是这样多想扣字眼的人,两个人脑回路完全没对上,这样闹将起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混账顾如珩,就知道给我出难题。”沈穆哭着上不来气,“小混蛋,你总逼着我,你老是迫我。”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顾如珩苦涩道,“对不起沈穆,我没办法了,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把自己当作一把不知冷热只知完成任务的武器,哪天死了就死了,是你让我生出了血肉。”

“遇见你之后,我不想那样活了,我要换个方式活。”

沈穆沉默下来,眼泪倒是不流了,只胸口抽着气,“沈穆”的话音仿佛还在屋子里回响,声声不绝。良久,他收紧了环住顾如珩脖子的手。

“顾如珩,你咬得我好疼。”

顾如珩低头往他脖颈看,已经过了两天,那齿痕还是清晰可见。

沈穆的皮肤薄,体质不好,有什么伤在身上,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除印记——这很好的满足了顾如珩的独占欲。

“以后,”顾如珩轻声道,“不咬你了。”

沈穆“嗯”了一声,抬手擦掉眼泪,仍环着顾如珩,他气虚,声音有气无力,像是在撒娇,显露出柔软来,“我累了,要回房休息。”

顾如珩立刻说:“我抱你回去……嗷!”

话没说完就被不轻不重地被拍了一下背,顾如珩转口道:“我背你。”

长长的回廊下隔几步就点亮了灯笼,两个人没再说话,身影却亲密无间。

顾如珩品着方才二人的交谈,心里居然隐隐地生出激动。

沈穆,沈穆刚才是不是……是不是……

在默许他,答应他?

他耐不住性子:“沈……”

“不许说话。”

沈穆搂着顾如珩的脖子,顾如珩的力气很大,单手背他完全不在话下,他把脸埋进这人结实的臂膀,闷闷道:“你不许问什么,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你总要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冷漠,沈穆软了语气:“让我再想想,我要想清楚。”

沈穆不让顾如珩说话,顾如珩只好用力点头,脸上的喜意藏不住,脚下简直健步如飞。

沈穆嘴角勾起,闭着眼任意识沉溺。

与此同时,沉睡中的011被系统提示音唤醒,它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它放弃了的、一直数值为零的渣攻任务副支线亲密度数值稳稳上升,世界能量奔涌而来,整只猫都炸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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